地下車庫里,角落里停著一輛黑色的魅影。車上坐著一個邪魅的男子,他舒適地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晃動著手里的紅酒杯。
「徐洋,你說段亦軒怎麼去這麼久?不會是被方婉月施了美人計,留下了吧?」顧傲凡坐在後座,懶懶的掃了副駕駛上的徐洋一眼。
「呃…….二少,這…」徐洋支吾著不敢不接話。這個顧二少,這話叫人怎麼接!
車門打開,段亦軒坐了進來。瞪了顧傲凡一眼「你是我表哥嗎?怎麼就不盼我點兒好?開車,回醫院!」不知道媽醒了沒有,留下林雅瞳和段雨萌兩個女人,始終覺得不放心。
在車子駛出停車場之前,顧傲凡一口喝完手中的酒,幽幽地看著段亦軒。
「林雅瞳知道你來這兒嗎?」他知道兩人關系一直處的不錯。
「不知道。」段亦軒瞥了顧傲凡一眼,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眼楮「不過我回去就把事情告訴她。」
顧傲凡詫異「……」
但凡遇到這種事,按照一般的流程,不是應該隱瞞下來嗎?完事兒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方婉月,林雅瞳是絕對不會知道的。但眼前這位仁兄的思維為毛異于常人?不怕林雅瞳知道了後院起火啊?
「既然方婉月敢到醫院找我爸,很可能也會找上瞳瞳。與其她到時候再知道,還不如由我來說。」段亦軒知道,林雅瞳本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誠實。就上回方婉月放雅文鴿子的事兒來看,林雅瞳知道是早晚的事。反正都會知道,為什麼不由他來說呢,至少林雅瞳會認為他是坦誠的。反之,林雅瞳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件事兒,依照這個小醋缸的性子,那絕對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的。
「是這樣的嗎?」顧傲凡用嚴重懷疑的眼神看著段亦軒。他就不信了,本意就是為了不讓女人受到傷害,有點小隱瞞,有什麼關系?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顧傲凡接起手機听對方說了幾句話以後,掛掉手機。一臉嚴肅的看著段亦軒「你猜的沒錯,你一走,監听那邊就听到蘇婉月迫不及待求助了。「
「哦?」段亦軒目光一沉「是誰?」他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費心費力的在他身邊安排了蘇婉月,讓他居然兩年都沒有察覺。
「是——段亦杰!」
段亦軒唇邊涼涼一笑「原來是他!」心里充滿了諷刺,為了得到段氏,段亦杰還真是什麼招數都用出來了。
「既然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那我這邊也要開始了。「顧傲凡沉聲道。
段亦軒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看樣子段亦杰是故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行動的。段宏宇生死未卜,靠他一人之力絕對是無暇撐起段氏的。這個時候,顧傲凡不出手,段氏勢必會落在段亦杰手中。
這個時候,更要林雅瞳的信任,只有後院不起火,他才能安心對付這些整天對段氏虎視眈眈的壞人。
……沫沫家的分割線……
穿著五無菌服的顧雪快步地沖進了重癥監護室,在離病chuang兩米遠的距離,她頓足,怔忪地看著病*上那近乎奄奄一息的丈夫。呼吸機、心電監護儀,以及各種引流管,在支撐著他的生命。在她眼里,穩重如山,高大挺拔的丈夫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顧雪帶著口罩,只有兩只紅腫的眼楮露在外面。她邁開步子,朝著病*邊走去,一步一步,腳步沉重。
「宏宇……」猛地扯下口罩,看著病chuang上的人,她喃喃地喊著,透明的淚珠瞬間滾落,大顆大顆,如清晨在荷葉上滾落的露珠。
躺在病*上的男人,真的就是自己的丈夫?皮膚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閉著雙眼,帶著氧氣罩,極為虛弱的樣子。再也不是在段氏,意氣風發的董事長。此刻,他只是一位重癥患者,隨時有生命危險的病人。
如果你的至親是常年臥病,也許在他生命垂危的時候,你的反應不會那麼激動。但,對于顧雪來說,早上出門的時候,段宏宇還是健康安然,精神矍鑠的,此刻卻告訴她,他病危了,隨時可能離開。
這叫她難以承受,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她沒發冷靜,更沒法思考。
「宏宇….宏宇….你不要嚇我……」哽咽著喊道,眼淚撲簌地落下。她輕撫上他還插著吊針的手,不敢用力握著,那薄涼的溫度,令她心顫。
門外的人看著病chuang邊的顧雪痛苦的樣子,心里也跟著難受。當段亦軒和顧傲凡到icu時,就看到林雅瞳和段雨萌在門外落淚,就連林樂的眼圈也是紅紅的。
平常見慣了生死,見慣了病患家屬的聲嘶力竭,當自己親身面對時,段亦軒也體會到那股切身的痛。
他也知道,段宏宇這時候倒下,也方便顧傲凡在段氏的動作,只有段氏動蕩,段亦杰和他背後的黑手才會露出破綻。
此刻父親在跟病魔做著抗爭,段氏也在經歷著一場暗戰。到底是段亦杰之輩能取勝,還是自己聯合的顧傲凡先佔領段氏?段亦軒腦子里在思索,同時他也清楚,段亦杰肯定已經下好了下步棋。
無論現在有多大的壓力,他只想林雅瞳能夠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相信他,幫助他戰勝那些對段氏虎視眈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