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靜姝行禮道。
「做什麼這麼多禮,快起來!」李曄把正在行禮的靜姝給拉了起來,說道︰「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朝廷上的事,咱們兩個都沒有好好說話了!」揮退了下人,李曄問道︰「住在這里還習慣嗎?」
習慣?當然習慣!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罷了。想一想,靜姝這一輩子住的地方,無非就是從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只不過現在住的是天底下最大的院子罷了。
靜姝道︰「以前也來過這里,還習慣吧。母後以前住在這里,大家都會習慣的。」
「怎麼,你不高興了?」李曄撫著靜姝的臉問道。
「沒有不高興。」只是心里有些茫然,以後會怎麼樣呢?在這里等著死亡,或者是等著別的女子過來,分享自己的丈夫,然後慢慢的變得面目全非?
「看著我的眼楮說話。」李曄正色說道。
靜姝看了過去,這是一雙漂亮的眼楮,如今這雙眼楮里全是自己的影子。靜姝突然之間就釋然了,老是想著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干什麼?至少他現在的心里是自己,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就是在現代,又有誰能保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能一輩子不變心呢?
「皇上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呢。」靜姝笑道。
呃!這是什麼話?李曄道︰「你是越來越膽子大了!看來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了!」說完攔腰抱起靜姝就朝里面的床邊走去。
靜姝忙掙扎道︰「現在還是大白天呢,一會兒有人過來請安怎麼辦?」
「哦?你是說只要不是白天就成了?」
誰這樣說了?靜姝在心里誹謗,繼續掙扎,被李曄拍了一下**,說道︰「誰敢這麼沒眼色的進來打擾我們?再說了,咱們好久沒有這樣了,難道你不想?」
我想?真是的,好像自己是色中惡鬼一樣,那是說你好不好?
被靜姝誹謗成色中惡鬼的李曄果然當了一回色中惡鬼。屋子里都彌漫著一種情、欲的味道。
事畢後,靜姝累的一動都不想動,只能無力的躺在李曄的懷里。
李曄一只手摟著靜姝的腰,一只手還在靜姝的身上游走,靜姝有氣無力的說道︰「皇上,臣妾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意思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李曄笑道︰「知道,知道。」
既然知道怎麼還不住手?靜姝道︰「皇上不累嗎?臣妾累了!」
「臣妾?我很不喜歡你這個稱呼。靜姝,我感覺你在慢慢的和我變得疏遠了。」李曄說道。
靜姝心里一頓,他怎麼什麼都感覺得到?不過是靜姝想著慢慢的和他拉開距離,以後受到的傷害會小一些,所以稱呼上就在改變,畢竟如今她是皇上,而自己已經不僅僅是他的妻子,更重要的是皇後了。這中間就變得有些冰冷了。
靜姝默然,這個問題,他大概心里也清楚吧,說到底還是兩個人的感情不夠深厚,靜姝總是在心里給自己留了余地,免得以後萬劫不復。
「我知道你心里所想,靜姝,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沒有不相信皇上,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後宮要進人,這是規矩,難道還能廢除不可?要真是這樣,那前面的朝廷還不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起碼他們的女兒進不來,就是擋了他們的前程。
李曄道︰「為什麼不能有你我決定?規矩都是人定的,那麼我為什麼不能改改規矩?如果這樣,我還當這個皇上干什麼?受制于朝臣的皇帝只是他無能罷了,我可不願意當那樣的皇帝!靜姝,你記住,只有弱者才會被人牽制,而我們,只能是強者!要受制也是我們受制別人!」
「皇上!」我們真的能做到那一步嗎?靜姝知道他說的話里面的意思。
「怎麼還叫皇上,我不喜歡听!」李曄說道。
「那我要叫什麼?」靜姝覺得好笑,有時候感覺李曄在自己面前還有些孩子氣。
「叫我四郎!」
四郎?這個,好肉麻!靜姝叫不出口,以前老是叫他王爺,也沒有見他說什麼,怎麼現在竟然讓自己這樣叫他?
「快叫一聲。」李曄哄道。
「四,四郎。」靜姝豁出去的小聲的叫了一聲。
「呵呵,以後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就這樣叫我!我早就想你這樣叫我了。」李曄把靜姝摟的更緊了,靜姝發現了,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稱朕。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上和娘娘在里面有事,您不能進去啊。」外面的聲音很高,靜姝和李曄對視了一眼,又無奈的起來了。剛收拾完畢,乾哥兒就撒著兩條腿快速的跑了進來。
「爹,娘,你們在干什麼呢?是不是在吃什麼好吃的東西,瞞著我呢。」
「殿下,您應該叫父皇和母後啦。」旁邊的教養嬤嬤說道。
李曄一把把他抱起來,說道︰「無妨!乾哥兒,你是不是又淘氣了?」
乾哥兒已經兩歲多了,他過生日的時候,大家都還在守孝,所以就沒有怎麼辦。
「沒有,沒有,爹,你和娘真的沒有偷吃東西?」
偷吃?這個孩子!腦袋瓜里是怎麼想的啊。
「當然沒有!」靜姝趕忙說道,「娘是那樣的人嗎?有什麼好吃的沒有乾哥兒的份?」
「哦!」小孩子轉移話題倒是快,他對李曄說道︰「爹,你上次說給我送一匹小馬,什麼時候能給我?」
「乾哥兒真的想學騎馬?」
「嗯!」乾哥兒點頭點的很快,「我還想學功夫,木易就很好。」
「呵呵,那爹讓木易以後教你如何?」李曄說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得先學好文章,會看字才行,不然就是空有一身武藝,也會被人說笑的。」
「我知道,那我現在就要學寫字!」
「好!爹到時候給你送幾個老師過來,他們又能叫你文,又能教你武!咱們乾哥兒怎麼著以後也能成為一個文武全才了!」
、把乾哥兒給哄好,靜姝道︰「這麼小就要開始給乾哥兒啟蒙?」才兩歲多一點啊,兩歲多一點。
「嗯,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容許他有太多的玩樂時間。好在他並不反感這些東西。」
乖兒子,你辛苦了!誰讓你是老大呢?靜姝心里對大兒子無比的同情,但是卻沒有求情,畢竟多學點本事,以後對他有好處。
「對了,我今天怎麼听別人說蘇太醫死了?」靜姝問道。
李曄皺起了眉頭,說道︰「不過是個太醫,死了就死了!安葬下去就是了!」
靜姝覺得他對這個蘇太醫很是反感,不由的想,是不是這個蘇太醫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可是蘇太醫是先皇身邊最信任的人,為什麼會自殺呢?難道是?不對,不對,李曄用不著這樣,先皇早就已經立他為太子了,而且從太子到皇上,這中間不過是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先皇的病情早就嚴重了,相信李曄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就沒有必要謀害先帝,讓名正言順變得名不正言不順。
要說李曄等不及要登上皇位,這靜姝可不相信,他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
問題,讓別人懷疑他。
「蘇太醫的存在,也就是那幾個人知道,這件事就這樣壓下去吧。「李曄說道。
「那蘇太醫有沒有兒女之類的,既然他服侍了先帝一場,那咱們也該照應照應他們一下。」
一個太醫,可以當個影子一樣在先帝身邊照顧了先帝一輩子,這樣的人可是忠心的要命哪。
「沒有!他就是孤身一人,所以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李曄說道,「靜姝,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只要記住,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明白嗎?」
靜姝笑道︰「四郎,你怎麼今天老說這樣的話啊,我不相信你還相信誰?」
「我是和你說認真的,一定要相信我!」
「好好好,我相信你,行了吧。」靜姝笑道。
又是一個除夕夜,不過今天靜姝不用在下面去吹冷風了,而是坐在了最上面,看下面的人給自己請安。世事無常,皇太後只是露了一個面,就又會慈寧宮了,她現在是一心向佛,所以這樣的宴會她也不喜歡參加了。
靜姝看著下面的這些宗室媳婦,好多都是自己熟悉的,自己的大姨母,幾個親妯娌,還有和自己有過過節的景王妃,她倒是沒有受到沈氏太大的沖擊,畢竟已經嫁人了好幾十年了,只是看起來蒼老了不少,完全沒有以前上護國公府那樣的意氣風發了。
看見靜姝朝她這里看,還微微哆嗦了一下,是啊,原來她可是立逼著要自己當她的兒媳婦呢,是不是覺得自己以後會報復她?那她也小瞧了自己了,有些事情何必重視?你忽視它,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了。
「娘娘,宋太妃不行了!」旁邊的女官告訴了錦繡,錦繡又告訴了靜姝。靜姝皺了皺眉頭,這宋婕妤是榮王爺的生母,自從那次之後,就一直病歪歪的,沒想到到了除夕夜竟然熬不過去了。
「多派幾個太醫守著,務必讓她撐過這過年的前三天。」大過年的,死個人,是不好看。即使這宋婕妤是今天死的,也得報成是年後死的。好在現在是冬天,不然大夏天的豈不是很難看?
或許對宋婕妤來說,死亡是最好的解月兌了,她一輩子的依靠也沒有了,如今也是混吃等死了。
錦繡自去下面吩咐去了,大家照樣是吃喝玩樂,原來覺得參拜的人難受,原來這個自己被拜的人,也是難受,起的要早,然後還得穿上厚厚的禮服,接受內命婦,外命婦的跪拜,這就是大年初一靜姝的任務。
看見熟悉的,過眼的,還要和她說上幾句親切的話。
有的人甚至還想和靜姝討懿旨,給自己的兒女賜婚,所以說,皇後真的是身兼數職,連媒婆這個職務也得當當,靜姝覺得十之**自己要亂點鴛鴦譜了。
她們是想有面子,可是說不定這被指婚的背地里都在罵自己呢。
李曄笑著說道︰「你是皇後,他們被指婚了,那是他們的榮幸,還罵?諒他們也不敢!難道他們的父母就能給他們說一門好親事了?亂點鴛鴦譜的人多了去了!」
「真是累死我了!」靜姝換下了沉重的禮服,剛才才去祭天,雖然是冬季,也弄出了一聲汗,這就是上位者的代價啊。
「錦繡,明天還有什麼事?」錦繡現在成了自己的秘書了,真是很形象。
錦繡道︰「明天要祭祖去。」
還得祭祖啊,不是除夕的時候才祭過嗎?真是要了老命了。
「娘娘,今天晚上的時候,您還得跟萬歲爺去東華門看煙花,接受老百姓的跪拜呢。」
這個,是啊,估計是為了親近老百姓,所以才有這一出,東華門的門樓很高,到時候只要自己和李曄站在那里看一會兒煙花就好了,不過這下面的人可不輕松了,既要弄好安全保衛工作,又要防止老百姓那里出現踩踏事件,還得防止哪里出現火災。元宵節的時候還得有一回,靜姝覺得這禁衛軍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在過年的時候不一定比靜姝夫妻兩個人好過,都得忙著呢。
不過晚上的時候,在東華門看見老百姓三呼萬歲的情形,真的是熱血沸騰啊,雖然不是說的自己,但是那也是自己的丈夫不是?難怪那麼多人都喜歡這個位置,權利啊,是一杯味道好的毒酒,明知道它有毒,也忍不住喝下去。
「看見沒,看見沒,那上面穿這黃色衣服的就是皇上和皇後,長得真好看啊。」下面的人說道。
「真是胡說吧,那麼遠的距離,你也看得到?」另一個人不服氣的說道。
「我雖然沒有看個清楚,但是我確實是看到黃色的衣服了啊,皇帝不就是穿黃的嗎?再說了,皇上和皇後能不好看嗎?難道你要說他們不好看?」
「我哪里說他們不好看了,我是說你沒有看見不要當看見,編瞎話就要不得。」
「我哪里說瞎話了?你自己沒看見就眼紅我。」
這兩個人倒是因為一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吵起來了,那過來管事的士兵氣勢洶洶的過來了,問道︰「不可喧嘩,不可鬧事,你們是不是想要去吃牢飯啊。」
「呵呵,軍爺息怒,息怒,我們只不過隨便說說,隨便說說,我們自己人!」
「對!我們自己人!是自己人!」
兩個人都不敢再高聲闊論了,那士兵才又走開。
兩個人才算送了一口氣,然後又相互埋怨起來,但是又怕熱火上身,只能是背地里鄙視對方
了。
老百姓的樂趣都是很容易得到的,靜姝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和李曄的現身給老百姓多了一些談論
的話題,照樣坐著一個皇後該做的事情。
等到終于有時間歇下來後,去坤寧宮看了太後娘娘,「是不是累得慌?玉曇,給皇後娘娘捏捏肩!」太後和藹的對皇後說道。
靜姝沒有推辭,說道︰「還是母後知道我。這過年過的我都沒有一天好好歇過,不是祭天就是祭祖,然後是宴請朝臣和宗親,事情多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母後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下來的。」
太後笑道︰「你這是最開始一年,是有些不習慣,等習慣了就好了。前幾天,大公主回來了,還跟我說,你現在的樣子比我以前都做的好呢,我呢,也徹底放心了。你和皇上也在抓緊生幾個孩子,我幫你們帶。」
「呵呵,不是把宣哥兒放你這里來了嗎?難道母後還沒有嫌煩?」靜姝笑道。
「你這孩子,宣哥兒那麼可愛的,我怎麼會嫌煩?母後是過來人,知道的事情比你多,你啊,現在的時候多生一些吧。只有這樣,你才能更穩的站住腳跟。」想當年她也和先帝是琴瑟和鳴,可是沒有生出兒子來,身體也弄垮了,到最後只生了琴兒一個。這男人啊,見到了新鮮的女人,哪里還能忍得住?相信過不多久,朝臣們就要皇上選人進宮了,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從來都是只見舊人哭,哪聞新人笑?如今老四對靜姝還算是情深意重的,趁著那些女人沒有過來,多生幾個,豈不是更好?
「母後,您說的,我都記住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您放心!」
「唉,身為宮里的女人都逃月兌不了這個命運,但願你好過一些。」太後說道,她以前也想著先帝能夠一心一意的對自己,可是那只不過是夢想罷了,還不是有那麼多的如花美眷都進入了先帝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