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凌凜冽,彤雲四合,雪花漫天飛舞,恣肆張揚。這樣冷的天,很少有人出沒。駕車的車夫,凍得瑟瑟發抖。頭戴著的皮帽,早就應經布滿雪花。那些冰涼的雪花,飄進身體中,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若不是這批人出的價格高的讓他眼饞,他也絕對不會冒著嚴冬大雪出來。
遠處黑黝黝的城牆,高高的聳立著,冒著些許熱氣。
眼神如鷹的漢子,直起身子,大聲的嚷道︰「快看,洛南城到了!」更在他身後的馬車,隨即也發出一陣騷亂。扯著嗓子喊道︰「洛南城!洛南城到了!」他們一路南下,連續的雨雪天氣,全身濕噠噠的,黏糊糊的。在路上耽擱了三四日,原本十天的車程,硬是拖到了十四天。此刻他們饑腸轆轆,洛南城內傳來陣陣的飯香。一掃往日的陰霾,臉上都不滿了喜色。
「客家,洛南城到了!」當車隊抵達洛南城門的時候,為首的駕車人輕輕敲擊了一下車桿子。
君陌從車廂出來之時,曼珠、伽林、伽木早就下車了。曼珠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默的立著。
「洛南城,似乎很熱鬧呀!」伽木低聲的說道,思緒不知道飄香何方。數十日都坐在馬車內,對于他這個練武的漢子來說簡直是折磨。
「洛南城,聞名遐邇,是古老的都城。」君陌盯著城牆,半天才回答道。
洛南城,君越最繁華的都城。是遠近聞名的魚米之鄉,漁業和糧食產業發達。洛南的瓷器在全國首屈一指,洛南絲綢則是在三國中最好。茶葉營銷則為洛南帶來巨大資本,韻葉碧溪,碧螺春,洛城普茶等都是專門供皇家之用。
天氣嚴寒,洛南城內商販吆喝不覺于耳。大小商店林立,店鋪鱗次櫛比。各式各樣的玩意,女人的胭脂水粉,名貴瓷器,手工藝品等。這樣繁華的景觀,堪堪把朝京比了下去。
「客家,我們就此別過了!」那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大聲的說道,臉上笑意連連。他們這是大手筆,這一次護送,他們就掙了十金。這是他們不曾遇見的,若是這樣的客家出現一兩次,那麼他們一年就不用出行任務了。
「就此別過!」君陌客套的說著。
他們的穿著極其樸素,但是說散發的氣質,卻不免讓人側目。四人很快的穿過,潮水般的人群。
勸君樓,幾個字,龍飛鳳舞。倒是出自大家手筆。
「勸君樓,有意思!」君陌將風氅壓得更低一些。踱著步子進去,暖暖的氣流包裹全身。
勸君樓的掌櫃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短髭的中年男子。此人為人豪爽,結交四方的朋友。做生意全憑借良心,從未坑蒙拐騙。勸君樓分為三等,上中下等。上等則是百金計算,上等房中服務絕對到位,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吃的和用的,包客人滿意為止。中等則是白銀計算,在吃的一方面則是全方位滿足,住的這方面就比上等房間差一些。然,房間絕對雅致,被褥等皆是上等絲綢所制。一次類推,下等則是銅幣為算。勸君樓終日高朋滿足,財源滾滾。
「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呢?」掌櫃熱情的招呼,朝著小二使了一個顏色。之間那人就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食客被聲音驚擾,紛紛抬頭看著幾人。暗暗思︰「好威武!」想來是一個極有身份之人。隨後,低著頭繼續吃食。
「都要!」伽林將手中一錠金子,拋擲在掌櫃的懷中。掌櫃看了一眼,急急忙忙的將金子放入懷中。笑呵呵的說道︰「客官,請請!」
左拐右拐,到了一個極其幽靜的房間。伽木伽林兩人皆守在房門,曼珠跟隨君陌走進去。
一個六七十歲的,留著一縷山羊胡子的老者。立刻單膝跪下,恭敬的行禮。
「屬下叩見主上!」他雙手顫抖,蒼老的眼神,出現光亮的色澤。他等了八年,八年呀!終于等到了主上,他怎麼能不激動。
「佟伯,無需多禮。」君陌伸手扶起這個跪在他眼前中的老者。時隔八年,他似乎蒼老了。歲月不饒人!
「屬下,屬下.」佟捺激動的說不出話,哽咽著不知說什麼好。那個年幼的少年,而今長得這般的威武。獨當一面,不可忽視的存在。
「八年不見,佟伯一切可好?」記憶中的佟伯,慈愛,溫暖。那時母妃還在,佟伯是母妃最信任的人。自從母妃失蹤後,佟伯也就一齊失蹤了。
「好好!」看見這樣的君陌,他的內心燃氣熊熊的烈火。芷妃娘娘的兒子,真的長大了。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主上囑咐屬下的事情,屬下查的有些眉目!唯有王妃行蹤,屬下不得而知。」佟捺回復道。
「佟伯,請說!」佟伯對于君陌來說是特別的,他更像一個長輩。
「當年芷妃娘娘失蹤之前,發生幾件怪異的事情。」佟捺低著頭,目光閃爍,似乎在回憶那若夢的過往。「在芷妃娘娘消失前夕,她的身子日漸衰弱。屬下偶然听到芷妃娘娘和彤鈺夫人的對話,似乎皇後和蠱毒有光,屬下听的不真切。」
「彤鈺夫人?」君陌沉思。在他的記憶中,母妃似乎不認識這樣的一個人!
「彤鈺夫人在芷妃娘娘消失後不久就去世了!真是可惜了,真正沒見過彤鈺夫人這樣心底好的人。」佟捺搖頭嘆息。
「彤鈺夫人,顏丞相的二夫人?」
「恩恩!主上有所不知道。說起來,又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彤鈺夫人的命其實是芷妃所救。當年芷妃負氣離開皇宮,就是由顏相爺和屬下護送的。那日正好是皇上娶皇後之時,彤鈺夫人被埋在土里,臉上全部都被畫花了。芷妃救活她之後,她卻什麼事情都記不住。連自個兒的名字都忘記了!于是,芷妃娘娘就為她取名為彤鈺。一年後,皇上找到芷妃,彤鈺就和顏相爺回府了。這件事情,唯獨芷妃娘娘、相爺和屬下知道。直到芷妃娘娘失蹤前夕,屬下才發現她們往來密切。」
「母妃失蹤後,佟伯是怎麼輾轉到洛南?」
「主上有所不知道!我等都是芷妃娘娘安排出宮的。娘娘似乎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紛紛將我們這些人派遣出宮。」佟捺的目光變得深邃。
「你是說,茹雲和韓月?」君陌的手緊緊的握著。茹雲是母妃的貼身丫鬟,韓月則是母妃的嬤嬤!兩人在母妃消失後,也隨之消失。
「正是!」
「可有她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