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年前,赤月惡魔曾經因為心力衰竭而面臨過一次頻死的危機。怎耐機緣巧合,我兄長紅塵的靈魂未能及時升天,被其詛咒所束縛,成了它的第二個心髒的生命之源。所以至今我仍然在懷疑,當年兄長所犯下的罪過,其中種種未能揭開的謎底,其實都是赤月惡魔為了得到他的靈魂而一手策劃造成的。」
「想不到赤月惡魔,與三天道真的還有過這麼一番神秘淵源……」
夕陽嘆息著說︰「如果真如前輩所想,那麼天公與天尊同樣都是這萬惡老怪的受害者,而且直至今日,他們仍然對峙于黑暗與光明的交界,繼續著同門相殘……」
「如果今天,能由我們來結束這段淵源,那麼老師的無念,和師伯的在天之靈,也許便可以獲得告慰和安息了……」
傳送之光,飄然而至,妙蘭終于平安無事的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一別三年,妙蘭見過師叔。」
「呵呵呵,三年前你和沙巴克的團隊從我這兒買藥經過,不過當時見你可是一臉的凶象啊。」
狂浪眷顧地向他頷首。
「那時我便知你出自斷空兄長門下,且資質不凡,若非誤入歧途,得以越過劫數,將來必定會有一番作為。之後我便得知那惡魔祭壇的雙頭血魔被弊,你果然活下來了,不枉我兄長一生英名,當真是青出于藍哪。」
「妙老弟,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刀岳問,顯出一番焦慮︰「其它的人是不是出了事了?」
「各位放心,我飛遍了整個廣場宮,沒有找到其它的人。」他說。「如果遭遇了不測,那麼也會留下尸體,所以我想是我們被沖散了以後落了單,然後各自回程去了。」
「妙蘭說的對。」
浮游挽住刀岳的手勸道。
「咱們馬幫出身的,都是在魔怪堆兒里面連滾帶爬磨練出來的,自己的命自己知道保的。現在最重要是要怎麼弄壞赤月的心髒,怎麼阻止它再復活。」
「只要你們可以成功破壞心髒,那麼我便可以幫助你們阻止它復活。」
狂浪將身邊的大包裹打開,里面裝滿了各種藥品︰除了強效金創藥、強效魔法藥外,另有能夠瞬間同時恢復大量體力與魔力的大瓶太陽水,以及珍貴難尋的救命極品萬年雪霜。
「這些東西你們應該用的上,統統拿去吧。另外我只希望你們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金磚,將它交在了我的手里。
「希望在你們成功驅殺赤月惡魔之後,用這些錢,在那里為我兄長修建一座廟宇,助他升天成神。」
他的語氣雖平靜,表情亦如止水,但骨子里卻透露著慷慨激昂的熱浪,仿佛一個即將走向絕地的人必死的盟誓。
我接過金磚,看著他眼中那些動蕩著的東西︰「如果我們破壞了現在的心髒,那麼下一個將被選作繼承者的靈魂,就是您的,對麼?」
「呵呵呵,後生可畏啊……」
他仰天大笑,張開雙臂,八張護符隨之在他的身周緩緩的升起……
「颯颯夜風聲,愁人怨離別。紅塵多憂恨,欲語氣先咽。心曲千萬端,悲來卻難言。別後唯所願,天涯共鳴蟬……」
護符在他的上空盤旋著,釋放出耀眼的金光,地動山搖,在他的頭上、腳下,兩斗八卦法門霍現而出!
「天師爺爺!請慢……!」
我急忙向他伸出手去,卻在觸到那金光時被一股強大的道力推了開來,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數步。
「呵呵呵,去吧,我兄長今日心情正盛,想必他定是在等你們哪。」
法門雙雙全開,一團無機真火已將他裹在了其中︰「正如這位靈蛛娃兒所言,生又何歡,死亦何苦……」
既而一聲轟然巨響,爆風驟散,那條削瘦的身影與萬丈金光一並隨風而去,消逝在冥冥的黑暗之中……
「弒魂法門術……。」
妙蘭望著天師星隕,哀婉的嘆息︰「……相傳是師叔的畢生絕創,入門中者會被天地無機真火焚身,灰飛魂滅……」
「當今天下,能夠成為赤月心髒的靈魂恐怕也只有三位天道的靈魂了。」
夕陽也沉沒地低下了頭。
「天尊道長身在白日門,惡魔無法越過禁碑前往加害。所剩狂浪前輩這才**魂魄,斷送了惡魔唯一的後路。眼下,與其為他悲傷,不如誓殺惡魔,以告慰天師的犧牲,完成天道同門多年來的宿願。」
「沒錯!」
刀岳夫婦奮亢的並肩望向我們剩下的崎嶇路。
「我們這就休整背囊,殺進赤月魔穴去,為天下蒼生除害,為天道一門慰靈!」
……
通往赤月魔穴的峽谷密道令我們感到格外的狹長,同樣陰森可怖,同樣布滿殺機,然而此刻更勝一切的,是我們必死的覺悟和無畏的堅心。
于是,我們拭了刀,闖進了這座絕對魔域的最後的巢窟赤月魔穴!
「哈哈哈哈……」
一陣尖聲淒狄的狂笑響徹穴內,同時伴著那令人毛悚的惡魔的撕吼。這里並不寬闊,比起我們至此所經過的任何一個洞窟都要狹窄至極,放觀周圍,四壁盡收眼底。天狼、鋼牙、花吻、巨鍔、月魔蜘蛛秘密麻麻地擁擠在一起,蠕動著,飛旋著,幾頭血巨人被它們掩在其中,焦躁地徘徊在那里張牙舞爪……
「寂寞、苦悶、抑郁,無歡無樂。現在終于又有人,能來這里陪陪我了!哈哈哈哈……」
魔穴深處,有一個望空的天井,血紅的月色投射進來,月光下,一個丑陋恐怖的巨型髒器伏在那兒,蠢蠢的鼓動著,散發出無比邪惡的氣息,掌控著死亡的節奏,那就是魔域的心髒,我們所尋找的魔魁,赤月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