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賬!」
梓楓再次沖向楊杰,卻被林皓輝和周亭山拉住。
「都是你…!要不是你這家伙,這里的人一個都不會死的啊!」梓楓憤怒地掙扎著。
楊杰爬起後並沒有起身,而是呆呆地跪在那里︰「因為我……一百多人因為我死了!……被屠村!」
楊杰從腰間拔出長劍朝著有人馬撤退痕跡的方向狂奔而去,梓楓立即跟在他後面跑著。
「快點把火撲滅,然後追上去!」林皓輝揮手道。
……
梓楓楊杰並排疾馳,兩人皆是沉默,漸漸地,撤退的痕跡消失了,兩人只想了幾秒鐘,然後極為默契地選擇了同一條路。
此時的路越來越險峻,終于,兩人靈敏的听覺听到了幾聲微弱的歡呼聲。
「嗖!」
兩人的速度再次加快,朝著歡呼聲的來源地疾行而去。
「哈哈…!」
梓楓和楊杰看見了一個小寨子和一些山洞,愉悅的歡呼聲從中傳出。
楊杰緩步向前,沉聲道︰「這里將沒有一具全尸!」
梓楓拖著長劍跟在他身後。
「那個村子的人真是不知死活,害老子殺人都沙累了!來,使勁地喝!」
說話的小頭目正仰著頭喝酒,腦袋突然就掉了下來。
「啊!腦袋…!腦袋掉下來了!」
外面的眾人看見這一幕,齊齊起身看著四周。
「咻!」
又一具化成兩半的尸體倒在了地上。
「鏘!」
外面的流寇齊齊拿起武器,梓楓和楊杰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
于是…屠殺開始……
兩人表情沒有一絲波動,仿佛收割糧食一般收割著人命,而且,沒有一具全尸。
兩柄鋒利的劍劃到哪里,哪里就會有斷成兩部分的身體,有些人在身體分離後還沒有死,躺在地上無力地掙扎著,等待血液流空。
僅僅一杯茶的工夫,地上的尸體便超過了一百具,地面像蒼蓉村一樣被血液染紅。
梓楓楊杰身上除了臉和握劍的手外,其他地方都沒有閃避噴涌而出的鮮血,天山門的白色服飾早已變成血色,看起來格外滲人。
流寇的首領看見自己手下在短短的時間內死去一百多後,終于親自沖了出來。
「你們是何人,為何來殺我眾多兄弟!」
流寇的兩個首領邊喊邊沖了出來,雙眼赤紅地看著場中兩個正在大殺特殺的血衣人。
正當四人距離越來越近時,兩個首領同時看見了兩雙充滿殺氣的血目。
梓楓楊杰一人迎向一個,瘋狂地使出各種殺招。
「鏘…鏘…鏘!」
僅僅三擊,他們的武器就折在了兩把利劍下,原本他們兩人倒也不怎麼遜色梓楓楊杰,但卻被兩人的殺意所懾,現在又連武器都被毀,自然落入下風。
「老子殺了這麼多人,卻被這兩人的殺意壓得死死的,他們到底是誰?」
「兩位是何人,我們之間可能有誤會啊!」
但梓楓楊杰豈會與他們說一個字?自然是以更狠的招數回之。
「全都給老子上!不然都得死!」
「殺啊!」
兩人在對抗首領的同時還要解決麻煩的螞蟻,頓時陷入了麻煩的境地。
「 !」
梓楓胸口被轟了一拳,吐出一口鮮血,但卻在對方收回拳頭之前抓住了他的拳頭。
「 嚓!」
「呃啊…!我的手!」
「 !」梓楓將長劍一甩,地上又多了數具尸體,然後與流寇首領以傷換傷,最終一腳剃去他的頭顱。
梓楓轉身看去,發現楊杰已經將對手解決,正在收割著人頭。
「呃啊…!快逃!」
剩下的一百來號人拼命地往四面八方逃散,兩人想追,卻又無濟于事。
突然,那一百多號人全部被堵了回來,接著林皓輝帶著周亭山,陳韻,吳月出現在寨前。
「你們兩個…!」陳韻吳月看著兩人的血衣和身上的傷口震驚地捂著嘴。
「啊…!少俠饒命!我們都是被迫的啊!」
「饒命啊!我們以後再也不做壞事了!」
剩下的一百多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此時此刻,他們終于體會到那些死在他們手上的人的絕望。
林皓輝看著楊杰。
楊杰血紅的雙眼看了看眼前這些跪地求饒的畜生,又想起蒼蓉村死去的村民,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蒼蓉村村民向他們求饒的情景。
「呃啊…!」
楊杰悲切地吼了一聲,沖進那一百多人之中。
「唰唰…唰!」
剩下五人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屠殺,最終,一百人全部變成了尸體,楊杰的長劍插在血色的地上,單膝跪地狂喘著粗氣。
梓楓一揮手,一團團紫色的小火球落在此處的數百具尸體之上,燒完後,一陣風將這里的惡臭吹走,只留下被烤干的血跡。
「進去看看!」林皓輝帶頭走進寨子中,發現了十多具女人的尸體。
「應該是在你們來了後找機會自盡的,她們已經活不下去了!」周亭山深深嘆了口氣。
將她們的尸體火化後,六人慢慢地往回走去,梓楓倒是恢復正常了,但楊杰卻仍然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避免的,你就算是再痛悔也無濟于事!」林皓輝看著楊杰緩緩說道。
楊杰聞言停了下來,聲音嘶啞地喃喃道︰「他們原本不會死的……都是因為我……他們原本不會死的啊!」
「可你知道他們會因為你耽誤時間而死嗎?人已經死了,你再痛悔也沒有絲毫用處!」
梓楓看著渾身顫抖的楊杰道︰「我希望你能從痛悔中走出來,然後直面這次的慘劇,讓你永遠都不要再犯這種錯!」
回到小鎮後,幾人休息了一下便朝著天山走去,一路上,楊杰都趴在馬背上,睜著眼楮不知在想什麼。
梓楓看著他變成這個樣子,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一個每天都笑著過,從來沒有殺過人的年輕人,突然看見一起因為自己而發生的屠村慘案,該是如何痛苦?若是楊杰這次走不出來的話,那就很可能會在他心中留下陰影,嚴重地影響他以後的修煉道路。
六人連夜趕路,在第二天清晨回到宗門。
「楊杰!」梓楓喊道。
楊杰卻仿佛沒有听見一般,木木地往他們的院子走去。
剩余的四人跟著林皓輝去交代任務,雖然這次算是失敗了一半,但也沒有得到懲罰,只是眾人的心里不好受而已。
「希望他能走出來這個陰影!」梓楓看著楊杰的房間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