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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說起那天在妙春樓的驚天動地,林恬兒特意提了提那個被老鴇子調包男人如何的一表人才且在她對老鴇子的狂轟濫炸下如何的淡定。

可描述了半天,梅霜還是毫無印象,也就作罷。

「嘖嘖,怪不得老鴇子有那個賊膽敢給你換人,敢情身後有皇上在給她撐腰呢!也就是皇上了,否則換任何人都不一定有那個男人好呢。」林恬兒可惜道,「不過幸虧那個男人還不算禽獸,又說認識你,否則,本小姐的清白都得搭上。」

林恬兒想想都覺得後怕,有個問題倒是好奇,「林書童,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本名梅霜,」梅霜懶懶道,「藝名林雨湘。」

——

蕭洛帶著梅霜安全回宮後,明太後的一顆心就落了地。尤其是听到梅霜初夜落紅的消息,心里更是一個踏實。看來南宮諾貌似吊兒郎當,倒也沒有捷足先登。

呵呵,一樁心事算是落了地,真沒想到,自己那看似心不甘情不願的兒子居然能追出去,這若說不喜歡梅霜這孩子誰信?

唉,無非就是自己的心自己看不清而已。這個嘛,自己生養的當然還是了解的,這孩子外表冷淡,內心總不至于和外面一樣冷淡。

明太後悠閑地飲著花茶,一邊問玉姑姑,「皇上這幾天忙什麼?怎麼也沒有來請安?」

玉姑姑一邊給明太後打著扇子一邊回道,「听說有國外使節來見,皇上正在忙此事。」

明太後點點頭,「難怪哦,霜兒那邊如何?」

玉姑姑抿嘴笑笑,「自打回來皇上就給她安排進了後花園里,每天有幾個人侍候著,加上那個宮外來的姑娘陪著她聊聊天,倒也過得清靜。」

「後花園?」明太後神情明顯有些愕然,神色有些不悅,「這現在都有夫妻之實了,怎麼還這樣藏著掖著?那後花園的景色雖然美不勝收,可終究不是嬪妃們走動的地方,他將霜兒放在那里,橫豎又不去看她,可是怎麼個說法?」

玉姑姑勸道,「太後,那後花園自建園到今,有幾人有這樣的福氣徜徉于其中?皇上回來就將霜小姐安排在此,可不就是霜小姐與眾不同嗎?」

「唉,」明太後捻著手里的佛珠,嘆道,「哀家算是老眼昏花了,連瑾玉你也會哄哀家了。可惜霜兒這孩子,背著罵名,平白挨了皇上一個巴掌不說,又在牢里沒少受皮肉之苦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阿彌托佛。」

玉姑姑對昔日之事心中雖明白,卻也不點破,只深以為然岔開話題道,「都說這霜小姐變了身,可變來變去,唯有對太後的孝心未變,也算是太後有福啊」

這話還真說到明太後的心坎上去了,想起梅霜之前的乖巧,想起之後她又無所不能,明太後心里叫一個舒坦,有這樣可心的兒媳婦在身旁陪著,也算是不枉疼她一場。

「等洛兒忙完這段,哀家就和他商量一下正式給霜兒一個名分,立她為後。」明太後斬釘截鐵道。

——

遠在祁州的香草響響地打了個噴嚏,一邊揉著鼻子一邊嘟囔道,「唉,這是誰在想我還是在咒我?」

香草本想用這樣的話來逗一旁的雲空開口,沒想到雲空恍若未聞,只管呆呆地坐在原地。

香草見狀嘆口氣,自從那位霜小姐被劫走最後從她那里知道東來國的詛咒的真相後,公子就心事重重,每天就像這樣望著天空發呆。

可有什麼辦法,東來國的命運就這樣了,過程用慘無人寰來形容都不為過。這哪里是詛咒,分明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咒,真正的不用一刀一劍就殺死了所有的人,手段殘忍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斷子絕孫的滅族之策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知道了一切出自卑彌呼女王,那個神秘莫測又無比歹毒的巫女之手,就算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可眼下又能改變什麼呢?

就是東來國的久讓家族也都在行動了,公子再發愁有何用?

說來說去,公子還是放不下茹小姐——那個貌美如花卻是心如蛇蠍的女人。

想想就可氣,說什麼要做東來國的主人,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公子,你還在想著茹小姐嗎?」香草忍不住有些幽怨地問道。

雲空收回思緒,轉眸看了看香草,倒也沒有怪她提如此大逆不道的問題,微微嘆道,「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落入大秦國皇帝的手里,她未必有好日子過」

香草一听,不樂意了,心說公子真是多情之人,被茹小姐連騙加傷害,居然還念念不忘,「公子,茹小姐這樣做完全是咎由自取,是她的心計和野心害了她,還有啊,她做的丑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她還瞞著您騙了您這麼久若不是大秦國的皇帝明察秋毫,用計引出了她,還不知道她要隱瞞多久哪還有啊,她將我們東來國玩弄于股掌中,我們還當她是恩人,如若不是陰差陽錯霜小姐說出這個秘密,我們東來國還一直蒙在鼓里呢」

說到氣憤處,香草說道,「怪不得之前茹小姐想盡一切辦法讓公子您除去霜小姐,若不是公子您慈悲為懷,真傷害了霜小姐,恐怕我們真的是要被茹小姐害死了」

說到這里,香草眸子里的光彩黯了下去「可是,一切還是晚了」

香草喋喋不休地發泄著,更是勾起了雲空對往事的回憶。

想起梅茹親口承認的她和那個假左相李唐之間的荒唐事,雲空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悶,一陣陣撕扯般的疼痛讓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故作輕松道,「我們走吧。」

香草愕然道,「公子,我們去哪兒?」

雲空淡淡道,「你回東來國,或許可以幫助你們久讓家族的人而我回大昭寺。」

香草眨巴著眼楮,忽然一陣沒來由的惶恐佔據了她的身體,她哽咽道,「公子,你這是要離開我們嗎?」

雲空抬眸望著遠處湛藍的天空,許久輕輕嘆了口氣,「或許茹小姐說的對,是我背叛了她我亦有過殺孽,佛祖想必也是因此而懲罰我,此生,我將在大昭寺了卻余生」

香草哭了,上前緊緊抱住雲空,嗚咽道,「公子,你剛才說我們久讓家族的人,可是公子想過沒有,公子也是先祖的遺孤,是先祖最看重的後人,怎麼能棄我們不顧?而且,此番久讓家族已近凋零,公子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族人就此消失嗎?」

雲空眸色一閃,「你怎麼知道我是先祖的遺孤?」

香草抽噎著回答,「其實,我那天偷听了你和霜小姐的談話,而且,之前公子明明知道我是東來國的人可還一直帶我在身邊」

雲空搖搖頭,知道香草沒有說實話,也懶得追問了,如今一切真相大白,說這些也沒有了意義。

只是,香草的話他不能不考慮。按照他對香草的理解,香草還是個孩子,定然說不出如此的大道理,顯然是之前有人授意她這麼說的。

雲空回身將香草扶正,盯著她稚女敕的臉旁,「香草,你我主僕一場,我問你一句,久讓美代子可有來到中原?」

香草眼神明顯遲疑了一下,低頭盯著腳尖,反復權衡了半天,這才抬眸怯生生道,「公子,美代子姐姐她不敢見你」

「為什麼?」

「美代子姐姐她知道你對茹小姐的情意,雖然後來的事實證明茹小姐該殺,可是,美代子小姐還是覺得自己先毀約了,是她沒有守信用。她說她將她和茹小姐的密約給了大秦國的皇帝也是迫不得已」香草轉動著大眼楮,觀察著雲空的神情。

雲空听後眸色也是微微一滯,許久嘆口氣,「罷了」

香草一听,心里立即亮堂起來,看來久讓美代子姐姐的計策真的很管用,若雲空公子真的從此要遁入空門,久讓家族就真的沒有救了。

要知道,雲空公子是唯一一個久讓家族沒有喝過「武夷殤」的男子,自然不會被其所害,所以公子將來任重道遠呢。

別看香草年齡不大,但她完全能理解雲空的矛盾心理。

別看公子在茹小姐出事後大義滅親般將她交給了大秦國的皇帝處置,實際上,他的心里還是惦記著茹小姐的安危的。

而他如今這麼說,無疑也就是承認了梅茹自作孽不可活。

而今,聰明的久讓美代子借香草說出這樣的話,也無非是告訴雲空,她已然向他這個東來國國王的私生子伸出了橄欖枝——以東來國久讓家族代掌門的名義。

久讓美代子的打算很好,只要雲空同意,她會立即將久讓家族的大印傳給他,讓他來執掌東來國並延續東來國的繁衍。

可沒想到的是雲空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

當久讓美代子出現在雲空面前的時候,雲空很堅決地給否了。

「為什麼?」久讓美代子非常不解,心底除了失望還有氣憤,「你的身上既然流著久讓家族的血,為何還不願意回到久讓家族之中?我知道,從一開始你認為梅茹與東來國結盟,你默許並幫助梅茹的時候,不正是因為你有心幫助東來國嗎?為何現在你會推辭?難道你對我們久讓家族的生命力失去了信心?」

雲空只是沉默。

「還有,雖然我們已經知道詛咒,但是我並不認為無法可解。既然霜小姐知道詛咒的來源,她一定會知道辦法。雲空,我們去求大秦國的皇帝見霜小姐一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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