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嫄不是傻瓜，自然能感受風千絕對自己的那份特別，而且自己對他也有一種莫明的熟悉感。
可是，那些親和的感覺，與愛，是兩回事。
所以，她除了說謝謝，無以為報。
「我也要離開穆家學院了。」風千絕說道。
「怎麼？」穆嫄微怔了一下，「你不是人階級的隨升導師嗎？」
「你難道看不出，我來穆家學院做導師，僅僅只是為了你。」風千絕的語氣里夾著沉沉的情深，令穆嫄不知如何作答。
穆嫄澀澀的笑著，而風千絕，似乎也沒有打破這份尷尬的打算，他將笛子擱在唇邊，輕輕的吹了起來。
穆嫄先是無意的听著，慢慢的臉色起了一絲變化。
風千絕吹的曲子，听上去為什麼那麼耳熟？
好像是她最愛的一首歌，叫《折子戲》，那首歌有一種淺淺的憂傷，不知不覺就會唱到人的心里去。
折子戲不過是全劇的幾分之一，通常不會上演開始和結局，正是多了一種殘缺不全的魅力，才沒有那麼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戲，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別人生命里，如果人間失去脂粉的艷麗，還會不會有動情的演繹……
穆嫄在心里哼了幾句，放慢節奏，完全與風千絕吹的曲子能夠對得上調子。穆嫄一下子呆住了。
這首現代的歌怎麼會被一個古人吹奏，是歌穿越了，還是眼前這個人穿越了。
「你究竟是誰？」穆嫄目光炯然，像是要把帶著絲絲孤寂的風千絕看穿。
風千絕停止了吹奏，他淡淡的揚起笑，一點淒迷的望著天空，聲音低然︰「一個孤獨生活了九世的人。」
「你為什麼會這首曲子？」
「我只是隨意吹奏。」風千絕淡聲說。
「不，你的身上有太多的巧合了。」穆嫄輕搖頭，「莫明的熟悉感，相同味道的菜，現在又吹出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曲子。
風千絕，你究竟是駱彬還是林楓，為什麼，你就沒有勇氣承認？」
最後一句話，穆嫄驀然提高了聲音。
風千絕偏首看著穆嫄臉上的急切，以及目光里充滿希望的光芒，他嘴角的笑依舊輕和而迷人。
「他們對你很重要？」
「非常重要。」穆嫄肯定的說，「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的記憶，請你告訴我，讓我知道你究竟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風千絕輕輕的問。
「我……」穆嫄微張了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一個是我最愛的人，一個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希望他們都在。」
說罷，她又自嘲一笑，目光中含著點點的淚意，「我很貪心是不是，有了愛人，還想要藍顏。我不過只是想他們都活著，好好的活著。
風千絕，你有記憶嗎？你真的完完全全的屬于這個時代嗎？太多的巧合便是必然，如果你真的是他們中的一個，請你告訴我。」
風千絕看著穆嫄眼中的淚光閃動，心里涌起一絲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