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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馬車夫

一大早,麥穗兒就起床,很快的梳洗完畢,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園子里靜悄悄的。園子中間小花壇的那株牡丹已經有半人高,看著茁壯的牡丹,她的心情總是沒有來的沉重。這株牡丹總會讓她聯想起高貴端莊的穆丹丹。

不過牡丹雖美,卻也只是在外面的花壇子里,也就是只是個花瓶的角色,而她才是實實在在的。

只要盡心盡力的在盛夏身邊,幫他渡過難關,人心總是肉長的,總有一天她會收獲夢寐以求的愛。

大門從里面插著,盛夏一日既往的已經出了門,姝草應該是在外面等著伺候完盛夏,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屋門關的緊緊地。

自從成親之後,她便不怎麼讓姝草進新房,所以一般情況下,姝草只是在外面伺候著。也就是每天早晨充當開園門,拉一拉衣服後襟的角色。

就這點活兒也能讓姝草無限的加戲。她有好幾次都從窗戶看到,姝草用諂媚的小殷勤誘惑,只不過盛夏並不十分在意。

這是十分值得慶幸的,她的盛夏還不是個之人,美色當前還沒迷失本色,很有可塑性。

「不過這個姝草,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古代的丫鬟還真是膽子大,明目張膽的勾引主子,都是這妻妾成群的制度給害的。不過有我在,不會這麼輕易讓你得逞的。話說回來,我自己都還沒得逞呢。」

嘴里蠕蠕叨叨的給自己說了會話,出了門,徑直走過穿堂,盛管家已經等在門口。

「少夫人,這麼早。」

一見到她,盛管家就笑著打招呼。他應該更早,湖心旁邊的空地都已經打掃的干干淨淨,還灑上了水,那塊神奇的石頭也滄桑嶙峋的屹立。石孔里鑽出的矮小奇秀別致的小松樹也濕漉漉的蒼翠著。

寒光閃閃晶瑩剔透的水滴穿過其間掉進泉眼里。

院牆兩邊一棵棵柔女敕的垂柳溫柔的站立。

麥穗兒也笑了起來「大志叔啊,你更早。天熱了,的早早起身,要不然等一會兒。曬得頭疼。」

說完上下打量著盛管家,他今兒改頭換面,換下了平時體面的長袍黑靴。穿了一身莊稼人的過膝長衣寬寬的短褲,黑布鞋。不過看起來一點也寒酸,倒有點像很有見識的小地主或者家境飲殷實人家的當家的。

見麥穗兒看,盛管家有點難為情︰「少夫人啊,老奴換了身衣服,這樣方便。」

「這樣也好,做什麼就得像什麼……」

說完看了看自己,淺紅色斜襟齊腰短衫配深色素花長裙。小巧精致的厚底繡花鞋,頭發在腦後盤了個圓髻,用一根骨質的釵子固定。她的頭發又黑又濃,自從那次剃過之後就沒剪過,早已長發齊腰以下。前面的劉海也沒留過,頭發挽起來,一絲不苟,露出光潔的額頭。

這樣的造型,簡單利落還不失俏麗,更是能表明身份那就是已婚女士。

兩人出了門,盛管家走在前面邊走邊說︰「少夫人。我們去後門,天語等著呢。車都套好了。」

麥穗兒點了點頭,心里充滿了好奇,更多的是虛榮心。套好了馬車,就是說有車坐,還是好車。這可是少有的榮耀。在這諾大的靈泉村,坐得起馬車的也只有姬老爺盛老爺家。一般人家就是吃穿不愁的,也就是驢拉車,車子比一般的獨輪車多了只輪子,當然不能叫馬車了。

古代沒有汽車。自然是在馬車上大動腦筋,據說馬車很貴,車廂輪子都很講究。好的馬車車廂不但選用上好的堅硬不變形的木材,還布置得豪華奢侈,里面可以飲茶進餐,車輪就更加講究了,木質的輪子外面釘滿了銅釘。走起來金光閃閃。

車子貴,拉車的馬匹更貴,馬是牲口里的貴族,不能做農活,還講究,一般人家是養不起的。

不過這都是听來的,她見過的馬車也就是一匹馬或者兩匹馬拉著,一個被帷帳圍起來的車廂,木頭 輪。

成親半年時間了,她還沒去過位于後院的馬廄,更沒見過盛管家嘴里的天語,卻從盛管家那里听說過,一個專職馬夫,專門養馬套車趕馬。

听起來是家里唯一一個真的下人。

馬廄,其實就在院子的後面,只是用一道院牆隔起來,中間有個黑色的門,剛好對著韓冬羽的義園,只是這道門永遠是鎖著的。

馬廄的正門就在院牆的後面,從外面看起來是一個整體。

跟著盛管家沿著玉米地的地邊走過高高的清洗得干干淨淨的院牆,玉米已經半尺多高,寬寬的葉子長長的,玉米桿從葉子中間往上鑽。麥長青是個勤快人,玉米行排列很整齊,行間除了套種的豆子,蘿卜瓠子,沒有閑草。

麥穗兒略顯自豪的看著玉米地︰「大志叔,我二爺能干吧。看看這莊稼地,一根雜草都沒有,這田埂,堆得多好。看著都舒服,你再看看那幾塊,草都和玉米一樣高了。」

盛管家滿臉帶笑的看,離得不遠也有誰家的一小塊玉米地,還真的草比莊稼高。

他搖了搖頭︰「不能比。這什麼東西都怕比,一比好壞就顯出來了。」

「這就叫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兩人說著話,不一會兒轉過牆角就來到了後門,門關著。盛管家輕輕地敲了幾下。

不大一會兒,門開了,一張黑黑瘦瘦的男孩的臉露了出來,看見盛管家,裂開嘴巴憨厚的笑了幾聲,手飛快的比劃了幾下,嘴里嗚哩烏拉地說著听不清楚的話。

盛管家笑著對麥穗兒說︰「少夫人,天語請你進去,說馬車都套好了。」

天語是個半語的啞巴,說不出卻能听得見,應該是後天啞了的。

也不知道誰起的名子,有點無語。

麥穗兒對著他很和藹的笑了笑,走了進去。

院子不寬,很長,中間是三間房子,一頭是馬廄,一頭是放著馬車的木棚,院子里種著菜還養著雞,還有一只花貓。牆角開滿了喇叭花,幾只蝴蝶蜜蜂飛舞著。

這座被隔離出來的小院子,看起來不大,走進來比她和姐姐住的那座院子還要大一些。而且熱熱鬧鬧的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和這個名字很貼切的孤獨的天語很不相稱。

「天語,生活不錯啊。」

天語已經套好了馬車,兩匹棗紅的可愛小馬,精美的淡黃素花帷帳圍起來的車廂,車身車轅都被漿糊過的花布包起來,車輪上訂滿了鐵釘,還夾雜著銅片。看起來很不錯。

「天語,我們趕幾輛去?」

看著院子里還有兩駕馬車,四匹駿馬,麥穗兒笑嘻嘻的問。

盛管家也笑眯眯的看著,天語便嘴里飛快地說著半語的話,飛快的打著手勢。

麥穗兒邊看邊听邊點頭︰「只套一輛,那一輛是夫人的,還有一輛是備用的,我知道了,我們走了。去我家吃飯。」

盛管家天語見她明白了意思,都有點想不明白,第一次見面,這個少夫人怎麼就這麼快明白天語的話呢。

平時除了盛管家韓冬羽,別人听他說話絕對是如听天語,所以侯爺在世的時候給他取名天語。

麥穗兒見兩人崇拜的目光,有點小小的得意。

前世的時候,她做一些小生意要和聾啞學校的孩子們打交道,多少學了一點唇語手語,雖然現在沒有這些,大致也能看出來。

天語二十多歲,見人總是笑嘻嘻的,也許是心底純真,看起來也就十幾歲,雖是黑黑瘦瘦,卻十分靈活。一雙眼楮充滿了善意,他從車轅上拿起一條有著花紋的馬鞭,輕輕地在空中繞了一下,兩匹可愛的小紅馬就邁開步子拉著車子出了門。

一出門,天語嗚嗚的說了一串,馬停了下來,他落下車轅,滿臉笑意的站在一邊看著麥穗兒。

麥穗兒听出他的意思,請她上車。

麥穗兒笑吟吟的點著頭,進了車廂,掀開扯簾。

天語這才邊烏拉邊做手勢的將車源套好,盡可能地讓馬兒舒服一點,對盛管家笑了笑,揚起鞭子。

盛管家很肯定得對天語豎起了大拇指。

天語回給他一個會意的笑容,干淨純真。

盛管家笑著做了個走的姿勢,跟在馬車後面。他跟天語的關系很特殊,他很喜歡這個孩子,他雖然是口不能言,卻是很聰明又很忠實。他是二十多年前夫人去城外寺院上香路上遇到的孩子,當時三四歲的他一個人站在山間小道上哭著,他被人割了舌頭,滿嘴流血,全身也是血跡。

夫人見他可憐,又是去寺院的途中遇見,便將他帶了回去,還讓臨西府衙將捉拿凶手。

他是隨爹娘去臨西經商遇到了強盜。

從此以後他便在西夏侯府做了馬童,跟著專門為侯爺夫人趕馬的師父。

一晃多年後,他竟然趕得一手好馬車,手藝比師父還高。西夏侯府遭遇飛來橫禍,也虧了他一個人趕著一輛大馬車,歷經苦難,躲過一次次追殺,帶著夫人一行逃了出來。

麥穗兒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但是她覺得這半語的馬車夫有著一雙充滿善意的目光,嘴角掛著憨厚的笑意,是個可愛的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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