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亮,白霧未散,萬物朦朧未醒,正是香甜安逸之時。某大山下,兩處山谷里,卻是一片繁忙景象。
一山二谷,各佔南、北,又因谷中所住之人,一姓‘柳’,一姓‘葉’,固名曰︰南柳谷、北葉谷。雖說有兩谷之分,在他人眼中,卻習稱為‘柳葉谷’,而所在大山,也由此得名為‘柳葉山’。
‘柳葉山’所屬之地‘通鎮’,是‘大安國’南部一偏遠小鎮,實屬山區郡縣‘高郡’管轄。‘高郡’多為山地,高山峽谷,溝壑深淵,不計其數!由于緊靠一望無際的‘山漠’,生活條件極差,因此,此地人煙稀少……
‘通鎮’以南二十余里處,便是柳葉山所在。柳、葉二谷內,各有一條崎嶇的山路,通向所在的柳葉山山腰。平日里,山路的入口,均設為谷中‘禁地’,嚴禁任何人踏入。但今日,柳、葉兩谷,都有大事舉行,禁地也被解禁。
一大早,北葉谷內,十余名少男少女,正在各自房屋內沐浴。這群少男少女之中,最大的年齡不超過十五歲,最小的也才八。九歲。待所有人沐浴之後,每個人都穿上了由上等絲綢,為他們量身定做的淡青色衣裳。
沐浴更衣後,一名氣質不凡、身著青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便將十余名少男少女,領到谷中的‘禁地’之中,踏上了通往山上的小路上,朝山上走去。
沿小谷山路,一路崎嶇,至大山山腰,穿過一片茂密樹林,一座規模不小的屋院,出現于前方山崖之下,屋院依山而建,環境雅靜,院門上方,一塊古舊匾額上,‘宗祠’二字,頗有氣勢。
「你們都在此恭候,切不可隨意走動,知道了嗎?」
「知道了!」
「嗯!」
祠堂門口,中年男子簡單交代一番,就邁進了祠堂大門。
見中年男子離開後,膽子稍大的小孩,開始四處觀望起來,卻仍不敢交頭接耳,非常安靜。
片刻後,從樹林外又進一群,身穿淡黃色衣衫,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也來到了祠堂門口,人數足有三十余名,帶頭的也是一名虎背熊腰、氣勢威嚴的中年男子……
四十五名少年男女,各個神情嚴謹,俯首站立在祠堂門口,井然有序。
一頓飯的時間後,祠堂院中走出一年邁老人,老人一頭銀發,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一抓白胡須垂至胸口,雙眼暗淡無任何神采,無一不顯示出‘年事已高’的特征。
在將眾人掃視一遍後,老人頗有底氣的開口說道︰「凡柳、葉本族子孫,進內院听候傳見,其余外族弟子,原地等候!」老人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听聞老人的話後,人群中,二十名少男,十二名少女,先後走出人群,進入到祠堂外院之中。轉眼原地只剩下十三人,且均為男子。
小半天過去了,十三名站在大院門口的少年,還沒有接到傳見,依舊保持安靜,站立在原地。但從里面傳出的一陣陣叫喊聲,讓外面的這些少年,很不自在。雖然,大家臉上都沒表露出什麼,其實,他們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起來。
正當大家越發不安時,剛才那位出來過的老人,手拿一本小書冊,再次從院中走出來,對眾人說道︰「老夫現在開始念你們的名字,听到各自的名字後,就隨我立刻進去!」
「是!」眾人異口同聲非常整齊回到道。
「許由」,老人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胡須,翻開手中的小書冊,念出了第一個名字。
隨著,一個一個名字的念出,十三人陸陸續續的被老人領進了祠堂,但沒過多久,其中的一些人,就臉色蒼白、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個別少年更是淚流滿面。
「葉……葉正!」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看到被念之人的姓葉時,話語稍稍有些停頓,似乎有些迷惑。
听到名字後,一名小男孩,應聲走了出來。小男孩年約十一二歲左右,一雙烏黑清澈的眼楮,閃避著眾人的目光;一頭青絲長發,被一根紫色頭巾捆扎著,顯得格外醒目;略帶幼稚的臉上,露出一些緊張之色……
跟著老人一進大院,小男孩‘葉正’就看到,那些先前進來過的‘本族子孫’,大部分都站在了一起,只有七男三女,共十人,分開站在一旁。十人中有兩名少年,正是剛才進來後,就沒有出去的兩名黃衣‘外族弟子’。
來到大院中後,葉正還沒來得及,打量外院內的環境,老人就直接步入了,祠堂的內院之中。見此,葉正也沒敢停留,緊跟了進去。
內院之中,三名中年男子在里面,十分恭敬的站在內院院中。帶領著葉正他們,上山的中年男子,也在其中。一見葉正被領了進來,那名中年男子微微的向他點了點頭。見此,葉正原本緊張的神情,一下子得以緩解,就像是心里有了依靠一樣。
「稟報‘族爺爺’,葉家外族弟子‘葉正’,前來接受‘查驗’。」老人來到祠堂正廳門前,十分莊嚴恭敬的稟告道。
看著眼前八十有余的老人,如此恭敬的神情,以及老人口中的‘族爺爺’,葉正幼小的臉上,露出一些愕然,猜想著屋中的‘族爺爺’,會是如何模樣了。
「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中傳出,聲音鏗鏘有力,很具有穿透力,讓人一听彷如面前言語。
‘吱……’,正廳大門被老人緩緩推開,在老人的示意下,葉正唯唯諾諾的走了進去,剛進去大門,老人就從外關上了大門。
見大門被關,葉正心中更加緊張害怕起來,額頭、手心也冒出了細汗。
「小娃不要害怕,到老祖宗這邊來!」正當葉正緊張害怕之時,先前屋中說話的聲音,再次傳來,只是相比先前的語氣,更加和藹了一些。
听到聲音,葉正才急忙朝,正廳供祭的‘牌位台’看去,只見牌位台下,蒲團上坐著一個男人的身影,男人坐朝‘牌位台’,只能看到一個瘦小的背影,男人長著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身穿一身青袍……
「這就是剛才說話的‘族爺爺’嗎?看起來很年輕啊!」懷著一絲好奇的心理,葉正終于邁動了小腳,來到男人的身後。
「小娃,你可練習了家族中的‘聖決’?練功時都有什麼感覺?」青袍男人並沒有轉身,而是,一動不動的坐在蒲團上。
「回老祖宗,小可練習過聖決了。剛開始也沒什麼感覺,可後來練著練著,就感覺身體里,多出了一股‘怪氣’,每次練習‘聖決’時,那股‘怪氣’,總是在身體里來回的折騰,時間一長怪氣越來越多,怪氣越多身體就越鬧騰……」葉正一邊回憶著練功時的感覺,一雙清澈的眼楮,時不時偷偷的在男人背影上來回游動。
「越來越多?小娃,伸出你的左手來!」青袍男人吩咐道。
聞言後,葉正不敢遲疑,將手從青袍男人旁邊,慢慢伸去。突然,葉正只感一只大手,一把將自己的小手掌緊握住。還沒等葉正做出絲毫反應,一股像‘刀刃劃過’的感覺,就從手掌中傳入,接著就進入胸口。
劇烈的疼痛,一進入身體後,出于本能反應,葉正體內的怪氣,就冒了出來,抵御那股暖流的到來……
「啊!疼、疼……」祠堂屋中,傳出了葉正痛苦的叫聲。
「听這小娃的叫疼程度,就知道這一個,又沒什麼希望了!不過,好在葉二哥膝下一對兒女,都身懷難得的三重靈脈,要不然,葉谷十年的精心栽培,可就落空了!」
「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這‘靈脈’原本就是萬里挑一的事,今年這四十五人中,就找出十人具有‘靈脈’,這已經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事’了。」
「是啊!不過,等查驗完成後,柳兄就該考慮該如何安置,那兩名‘外族弟子’了」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按照族規,凡外族弟子,需與本族子孫結親,方能有名額前去‘青山門’。所以,將柳某那兩個不爭氣的女兒,許配給兩名‘外族弟子’便是!」
「那可就恭喜柳兄了,喜得兩名身具靈脈的女婿!不過,也好在柳兄幸有二女,要不然,可就便宜的葉二哥了。」
……
內院中,守候在屋外的兩名黃袍男子,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交談打算起來,時不時還偷偷的看一看,另一邊身著青色衣袍的男子,二人神色中,都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
屋中,葉正的痛苦叫聲已經停止了,守在門外的老人,立刻推開大門,走了進去!沒過一會兒,便領著一臉慘白的葉正,走了出來!
「正兒,你還好嗎?」一見葉正被領了出來,那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立刻走了過來,十分關切的問著葉正。
「師傅,徒兒沒事!只是一身軟綿綿的,一點勁都使不出來。」葉正有氣無力的回答著。這位被葉正稱為‘師傅’的中年男子,便是北葉谷的谷主︰葉重天。
「恭喜‘重天’賢佷,另愛徒已經被‘族爺爺’查出,身懷二重靈脈,並且已經將‘聖決’,修煉至第五層了!」老人的話語顯得有些急促,看樣子是情緒激動的緣故。
「什麼?二重靈脈?聖決第五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