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屠風你可以滾了!就算陳驍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也輪不到你來執法!」看著屠風變幻的神色,被屠風稱為二爺的男子嘴角閃過一絲戲謔,語氣森然地說道。
屠風臉色數變,終于,在深吸一口氣之後,默然轉身,步履蹣跚地朝外而去。
陳驍的怒海斬浪刀不是那麼好消受的,雖然屠風並未受到致命傷害,但絕不輕松。
圍觀者噓聲大作,對屠風吃虧顯然是喜聞樂見。屠風惡狠狠地朝人群看去,他yin威仍在,目光所過之處,圍觀的人紛紛噤聲。
屠風收回目光,神色陰沉。
作為執法長老,陳氏一族的所有族規,屠風自然都一清二楚。
在所有的族規中,最重要的一條,凡是天賦出眾的年輕子弟,無論犯任何過錯,都必須經過陳氏家主的同意,方可處置,其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借口傷害!
之所以有這麼一條族規,自然是為了保護家族中的年輕天才。
家族越大,家族內的各種勾心斗角,明爭暗斗便越多。普通的陳家族人無足輕重,但武道天才們是例外,他們是家族興盛的希望所在,容不得損傷,尤其是內耗損傷!
陳氏一族對天才有著嚴格的判定標準,但不管怎麼判定,陳驍以這個年紀展現出的武道六重的實力,都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
所以,二爺很簡單的兩句話,屠風便不得不默然離去!
若是二爺沒有出面,屠風出手殺了陳驍便殺了,死去的天才沒有絲毫意義。但二爺既然出現了,屠風再沒有出手的理由,哪怕是刑堂的執法權也沒有了絲毫用處。
再說了,就算屠風想強行斬殺陳驍,有二爺在也變得絕無可能!
二爺名叫陳行儉,正是陳氏一族二房之主,現在的陳家家主的次子,武道八重的實力,練有十余種圓滿級的陳家武技絕學,在整個陳族中也有著不弱的勢力和威望,是長房一脈的陳行天爭奪未來家主之位的最大競爭者。
在他面前,屠風雖然是刑堂長老,卻也沒有任何可以和二爺陳行儉抗衡的資本。
「沒事吧?小家伙!」屠風灰溜溜地離開,陳行儉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目光落到陳驍身上,眼里閃過異色,問道。
陳驍搖頭,卻依然站著沒動。
強行施展真武武技帶來的負荷實在太大了,身體承受不住。尤其這一次不比之前在馬車上和順伯交手的那一次,這次因屠風的實力比順伯要強出數倍不止,所以陳驍不敢有絲毫保留,以至于怒海斬浪刀使出之後,身體內真氣消耗一空不說,身體也因巨大的負荷而造成了損傷。
事實上,陳驍現在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欠奉。如果剛才屠風在二爺從人群中出來之前不顧一切地痛下殺手,陳驍也只能睜著眼看著而已,沒有絲毫反擊之力!
「二爺!」江浩恭敬地喊道。
「二爺,多謝您了,要不是您出頭,今日之事可不知該如何收場!」陳亭方恭敬地躬身一禮,眼眶已經濕了。
「亭方!」陳行儉朝江浩點了點頭,而後輕輕揮手,揮出一道柔和罡氣托住了陳亭方,不讓他行禮,說道︰「你年紀比我大,這我可不敢當。要謝你們應該謝江源這小子。要不是他及時找到我,我可沒法及時趕過來!」
說著,陳行儉模了模那胖胖少年的圓乎乎的腦袋,顯得很喜歡這小胖子。
「驍哥!」小胖子不滿地用手去推陳行儉的大手,瞪了陳行儉一眼,然後看向陳驍,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剛才你出手的時候我可看到了,實在是厲害。那是什麼武技?」
看著小胖子,陳驍不笑了笑,心里感覺暖洋洋的。
這小胖子名叫江源,正是江浩的獨子,也是陳驍的發小,今年十四歲,武道天賦還算不錯,武道三重的實力,比起那些陳家的嫡系子弟雖說有所不如,但在陳家外姓管事和客卿的子弟中,算是相當不錯!
如果能夠有更多的資源和指導,江源有著很不俗的潛力可以挖掘!而且比較難得的是,這小胖子心思靈動,十分聰明。
「小驍,你怎樣了?」和陳行儉道過謝,陳亭方注意力放在陳驍身上,他最關心的無疑還是自己的兒子。
「爹,我沒事!」陳驍臉色不大好看,但他經過短暫的站著不動已然略略恢復了一些,也來不及和父親多說什麼,直接盤膝坐下,準備運轉練氣法。
「吃下這個!」陳行儉稍覺意外,拿出一個藥瓶倒了一枚出來遞給陳驍,他剛才雖覺陳驍情況不妙,卻沒想到陳驍的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
這卻是因陳驍面上一直沒有表露出絲毫情緒的緣故,哪怕是以陳行儉的眼力,也模不準陳驍的深淺。
剛才正是因陳驍的這種表現,才使得屠風心存猶疑,不敢在陳驍使出怒海斬浪刀之後立刻出手。
看到陳行儉遞來丹藥,陳驍微微一怔之後,接過丹藥一口吞下,然後閉目閉目打坐,恢復真氣,修復身體。
看到陳驍這麼干脆,陳行儉目露一絲異色。
而後江浩拉著陳亭方走到一邊,不打攪陳驍恢復,陳行儉也抓起江源到旁邊,和他們隨意地聊起天來。
另一邊,陳驍的母親也跑了過來,關切目光時時不離陳驍,早已淚流滿面。
在聊天時,陳行儉目光不時瞥向陳驍。
約莫盞茶時間之後,陳驍原地站起,臉色比方才好看不少。
「陳驍,你也不怕我給你的丹藥有問題?」見陳驍起身,陳行儉笑著說道。
陳驍聞言不由失笑,這種再簡單不過的還真丹能有什麼問題?根據赤血魔尊留下的經驗,一聞就能聞出里邊包含哪幾味藥。
不過陳驍知道陳行儉是故意這麼問,自不會說破,只是說道︰「以二爺你的實力,如果要對我怎樣,犯不著用這種手段!」
回答完這一局後,陳驍轉身看向自己的父母,跪了下來,「爹,娘,孩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陳驍母親淚水頓時涌出眼眶,抱住了陳驍,嗚咽不已。
可憐天下父母心,得知陳驍死在孤歧山中的消息後,母親日日以淚洗面,如今看到陳驍歸來,可謂喜極而泣!
「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亭方語氣哽咽不已,卻抬起頭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這樣的神色,朝陳驍母親斥道︰「你這婆娘。哭什麼,二爺和江老弟都在呢,真讓人笑話。兒子既然回來了,也跑不了,你去弄酒菜,好好款待一下二爺和江老弟,慶祝驍兒回來!」
母親收起眼淚,應了一聲,才轉身去準備酒菜,不過自院中到門口不過二十余步的距離,她頻頻回頭看陳驍看了不下十次。
陳亭方心中早已高興無比,卻一本正經地朝陳行儉說道︰「讓二爺見笑了!」
陳行儉神色復雜,眼底閃過一絲恍惚後,輕輕一嘆︰「我怎麼會見笑,羨慕都來不及!亭方兄,江護衛,讓我和陳驍撕下來說幾句話!」
一直留到現在還沒走,陳行儉自然是有目的的,以江浩和陳亭方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在這里駐足這麼久。
「去屋里吧,這里說話不方便!」陳亭方點點頭,說道。
陳驍並不是很意外陳行儉要單獨和自己說話,這位二爺出面幫自己,可不會是路見不平就拔刀相助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