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了？……瓦特教授？」
「是你？」瓦特校長騰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後目光之中帶著無數復雜的神情，緊緊地盯在對面的男人臉上。
那是一張絕美的面孔，狹長的鳳目，似乎帶著對著這個世界的嘲諷與不屑。那深深得如同幽潭一般的瞳孔里，帶著漠然的笑意。筆挺的鼻梁之下，淡色的雙唇微微上揚，似乎正在表達著友好的微笑，可那微笑，卻讓人不自覺地感到恐懼。
「顧夜心？你怎麼會在這里！」瓦特校長面色慘白，偷偷將手背在了身後，手指顫抖地準備按下腕帶上的警報器。
「別動。」對面的男人輕輕丟下一句，瓦特校長立刻僵在了原地，幾乎連呼吸的動作都無法發出。
那男人緩緩站起身來，動作優雅且紳士地將自己所坐的椅子往里推了推，擺得正了些。
「難得您還記得我，瓦特教授。」對面的男人——不言，或者該叫他顧夜心，此刻輕啟雙唇，用磁性且溫和的聲音說道。他緩緩邁開長腿，正繞過桌子，往瓦特校長的身邊走來。
「我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來的？」顧夜心似乎回憶了一下，然後展開一個絕美卻又讓人心戰的笑容︰「對了……是一百九十年前，那年我剛剛20歲。」
瓦特校長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雙目之中帶著驚恐，可身子卻無法動彈，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個噩夢一般的男人，正緩緩接近他。
「轉眼，都一百九十年了呢。」顧夜心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帶著一絲懷念，微微奇異地顯得有些溫暖︰「其實，我一直很感謝你，如果當初那十年里，不是你的存在，我或許早就被折磨致死，連尸體都被解剖成碎片，一片一片被泡在福爾馬林里，進行研究了呢。」
瓦特校長覺得自己心髒似乎都要炸開來了，對面的男人……真的是那個記憶中，在聯合國最機密的實驗室中，身上被插滿了各種電路管道，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的男人？
他依舊記得，兩百年前，當他第一次見到那個男孩子的時候，他遞給自己一顆糖，朝自己笑得一派天真。
是他辜負了這個小男孩的天真，親手將他推入了地獄。
「哦，抱歉，」顧夜心歉意一笑︰「你可以說話了，畢竟這麼久不見，我們也該敘敘舊。」
話音剛落，瓦特校長的喉嚨里一松，頓時發現自己原本僵硬得似乎石頭一般的聲帶，終于可以使用了。
「你……來這里做什麼。」
顧夜心微微一笑︰「你猜？」
「你是來探听聯合政府的機密？還是想毀滅第三區第一學院？或者是來殺了我？」
瓦特校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就這麼將自己心中所想的利落地吐了出來。
他無法反抗。
因為對方是異能者之王。
「唔，猜錯了。」顧夜心搖了搖頭，然後笑容沉了下去︰「我確實是來殺人的呢，只不過那個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