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面毫無征兆的裂開了。
裂痕交錯,如盒面雕刻的寶劍圖案般雜亂無律,只是盒中間那個鑄字卻完好的保留了下來,且形成了個圓牌,邊上光滑,似是精心打磨過。
「鐺!」
刻了鑄字的圓牌墜落,砸在盒內之物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于盒內四壁震蕩,回響不絕。
那盒子確實是劍匣。盒內放著把劍,三尺八寸許。劍鞘為青綠之色,無任何圖案雕飾,如一潭沉寂的碧淵,劍柄顯得修長,也不知是什麼材質,似木非木,其色血紅,如用血染。
「這劍……!」凌羽看著盒內之物,已是失神忘語。蕭飛驚道︰「好神奇的劍,它竟能傳達情緒!」
劍就靜靜的躺在那里,本是無生命之物,可這把劍卻像是活的,能傳達情感。
單從外觀來看,這劍顯得簡樸,並非很是出彩,可卻給人一種孤傲之感,有著睥倪眾生我為君王的豪氣。劍未出鞘,卻是透出一股陰冷極寒,似是在哭泣,隱有滔天的怨氣,似要一劍天下殺,無生萬里寒!
凌羽哭了,淚如斷了線的珠簾,他讀懂了那把劍,無名的感傷難以言表,是誰鑄了這把劍?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麼大的怨恨?凌羽不知道,他也不願去想,現在他只想哭,和那劍一起哭。
蕭飛也有所感,卻沒那麼強烈,他一把摟了凌羽,嘆道︰「羽哥,莫要感傷了。這是你的機緣,也是這把劍的機緣。」
拍拍凌羽的肩膀,蕭飛又道︰「劍有靈,而你懂得它,它便不會寶珠蒙塵。它的怨,它的恨都可以去釋放。這是一件喜事,便不要如此心哀了。」
凌羽聞言哭聲漸止,望著蕭飛,臉有難色,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蕭飛與凌羽熟悉,哪會不懂,無所謂的一揮手,笑道︰「怎麼,你臉皮那麼厚,還不好意思了?」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每個人的機緣不同,很多事情是強求不得的。這劍雖好,可我的墨刀也不差。」
「誒,這兒還有把匕首,嘿嘿,那它就給我了。」剛才注意力都在劍的身上,倒沒看到盒里還有把匕首,蕭飛也不客氣,伸手拿了。
那匕首一尺來長,銀白的匕鞘,上面雕有盤旋的巨龍,有長嘯山林的猛虎,不同于寶劍的簡樸,看著很是華麗。
「錚∼」
蕭飛不緊不慢的抽出了匕首。匕身雪白似冰,竟是冒著寒氣,令得周圍的溫度都是降低不少。
「雪……」蕭飛眯眼望著匕身上刻著的雪字,低聲喃喃道。「好一把雪匕,哈哈,這可比那把劍要好看多了,羽哥,它是我的了,你可別厚著臉皮跟我搶!否則,哼哼!」
凌羽感激地看看蕭飛,二人其實都知道,雪匕雖非凡品,卻是不如寶劍的,蕭飛夸贊雪匕,是不想自己太過于愧疚。
面對寶貝,誰會不心動?多少親兄弟因爭財奪利而反目?又有多少感情能經得住誘惑的考驗?凌羽深一口氣,微微攥緊了拳頭,並沒出口言謝,有些感激是不需要明說的,銘記于心就好。
人生只百年,但要無悔意。縱有萬千財,怎抵一兄弟。相攜四海游,對酒酣淋灕。險難何所懼,並肩殺萬敵!
老猴上前從盒里拿了寶劍,眷戀的望了眼劍,而後神色肅穆,模模凌羽頭頂,像是在安撫,但更像是認可。老猴舉了寶劍,沖凌羽呲牙叫吼。
凌羽立直了身,先是用衣服擦淨了手,然後才恭敬地雙手接過了劍,又沖老猴躬身一拜,良久方是起身,臉上又是感激,又是興奮。
望著劍,凌羽雙手略微顫抖,握著劍鞘,只覺入手一陣冰涼。那劍似是感到了凌羽手上的溫度,嗡嗡作響。凌羽呼口氣,壓下了內心的緊張,手握了劍柄,輕輕一拉,劍出鞘!
劍薄如蟬翼,似是透明,潺潺兮若水波流轉。劍不寬,看著輕巧,材質應與雪匕相同。劍身與劍格交處,隱隱可見「水寒」二字。
「劍名……水寒!」凌羽手指輕撫劍身,入手竟是溫暖,並無絲毫寒意,有些出乎凌羽意料。「這是……」凌羽驚疑,他發現劍身的另一面,與「水寒」對應之處,有塊拇指大小的猩紅血滴。
凌羽用手撫模,卻發現無用,那血滴仿佛與劍是一體的。劍若水,那血滴像是懸于水中,看著怪異。凌羽想不明白,便把那劍與蕭飛看了。
「著實怪異,好高明的鑄劍手法!這鑄劍之人到底是誰?」蕭飛仔細看了,也不甚明白,心里對那鑄劍之人很是向往。下意識的,蕭飛向老猴望去,詢問道︰「老猴,你一定知道吧!」
老猴很是激動,嗷嗷叫著,還找了把錘子揮舞,像是在模仿鍛造。
「那位前輩是不是已經……仙逝了?」凌羽試探著問道。老猴聞言低了頭,眼里泛起水霧。忽的,老猴拉過了盒子,拿起了刻有鑄字的圓牌,遞給了蕭飛,又把盒里的碎片倒出,伸手指了指盒底。
蕭飛二人湊了過去觀瞧。盒底也雕刻了寶劍圖案,只不過只有七個,排列有序,呈現勺形,卻是北斗七星之狀。
「難道這里面還有暗格不成!」蕭飛驚呼,仔細對比,發現內面盒底確實較盒外低了些,不禁更驚。表層放了雪匕和水寒劍,已是無價之寶,絕世奇珍了,可既又設計了暗格,那這暗格中所藏之物自是更加珍貴,又會放了什麼!
老猴又如開盒時那樣抬起了手,這次它不再遲疑,直接點下。首點「搖光」,只是一下,停頓有一息,又連點兩下「開陽」,再停頓兩息,依次推來。從斗柄「開陽」一直點到斗身末端的「天樞」,點擊的次數依次增加,停歇時間亦是如此。
「鐺~」
最後一擊點下,老猴收手。過了約有七息,盒底也是碎裂了。
蕭飛和凌羽瞪大了眼楮望去,等看清了,俱是大驚。
「這……這是萬、萬劍訣!」凌羽失聲叫道。
「羽哥,我開始嫉妒了!」
(在相對平淡的第一卷,這算是一個小**了,「一劍天下殺,無生萬里寒」,自我感覺還不錯,希望大家也能夠喜歡。求收藏,更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