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已經過了立冬,白天還好,太陽一落山天就冷得要命,潑水成冰就是這樣。冰玉裹著被子,還是凍得不停地抖,紫霄並沒有感覺到冷,身上還是暖暖的。
看著冰玉凍的可憐樣,紫霄把冰玉的手放進自己的胸前的衣服里,一股暖流一下子讓冰玉仿佛觸電了一般,無力的靠在了紫霄的身上,紫霄又用被子使勁的裹了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是沒有用的人了,至少冰玉需要他,需要他的呵護與溫暖。兩個人呼出的哈氣潔白中帶著寒意,屋子里連一個火爐都沒有,靠在牆角放著一個破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喝水用的杯子,杯子里的水凍了很厚的冰。
「要是現在能有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吃那該多好啊。」冰玉向往的說著。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家,如果不是我你哪里會受這樣的苦呢」紫蕭看著冰玉心疼的說。
「這怪不得誰,什麼事都是有定數的,也許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必定要還的」冰玉說。紫蕭張了張嘴,本想說點什麼,可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心里酸酸的,心想,那里是人家欠我的,是我欠人家的,欠了多少世的債不知道今生能不能還上,如果有一天我發達了,我一定會對她好,把世間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想到這里,目光里多了許多柔情,就像一池蕩漾的春水。冰玉感覺到他目光的變化,臉一下子紅了,迅速的低下了頭。
「那天在山里你到底怎麼了。」為了緩解尷尬,冰玉沒話找話的岔開了話題。
「掉進山洞了。」紫蕭收回了目光說。
「我餓了」冰玉說。
「餓了去找你姑姑吧。」紫蕭看著上屋。
這是一個不算小的院子,四間正房,兩邊有廂房。正屋修繕的說不上豪華,卻也是村子里數得著的。別看紫蕭他們呆的那間屋子里天寒地凍,可是正屋里卻是溫暖如春。窗戶上的霜花早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明亮的燈光下有兩個人正在哪里吃飯。那個中年女人就是冰玉的姑姑,叫立春。那個長的很凶的男人是他的丈夫,叫楣鑫。楣鑫正喝著酒,嘴咧著,眼楮瞪著,也不知道那酒是好喝還是難喝。
立春說︰「那兩個孩子在下屋又冷又餓的,還是叫過來暖和暖和吃點飯吧。」
「吃飯,吃飽了就在這不走了,以後咋辦,一直養著。」楣鑫橫冷著眼楮說。
「那怎麼也不能讓他們餓著呀,那可是我的親佷女,何況我哥當初沒少幫咱們,你能有今天不能把什麼都忘了吧。」立春拉著臉數落著。
「我記不得了,我只記得你哥已經死了。我只知道我的錢不是白來的,也不是你哥送我的。」楣鑫又倒了杯酒,淡淡的說。
「你……」立春氣的說不出話來。剛要起身出去,門外面卻進來一個人,是有名的二流子,叫何大愣。「呦呦呦,我說楣鑫哥哥,生活過的不錯啊,這小酒喝得,我嘗嘗,看好喝不。」何大愣邊說邊就坐下了。「大楞兄弟,哪陣陰風把你給吹到這來了,來坐坐坐。」楣鑫樂著說。何大愣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炕上,一個紙卷沒卷住散開了露出一張通緝令,楣鑫把它拿起來,照片打印的不太清楚,他眯著眼楮看了半天,感覺怎麼那麼像紫蕭呢,這才往下看內容,果不其然,上面赫然的寫著紫蕭的名字。楣鑫心里吃了一驚,但是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來,只是暗自的記住了,那上面說懸賞十萬啊,這下啊發財了。
送走了何大愣,楣鑫對立春說︰「我尋思著,那兩個孩子也挺可憐的,你把他們呢叫上來吧,也好暖和暖和,吃些東西,想想先前,你哥對咱們也真是不錯,如今死了,可惜啊。」
立春被他的這一番話說得雲里霧里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疑惑著不知道是去還是不去。楣鑫樂了,說︰「還在那里傻站著,快去,可別把孩子們凍壞了。」
紫蕭和冰玉被立春拉著進了上屋,兩個人拘謹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楣鑫姑父這是唱的哪一出戲。楣鑫見兩個孩子滿是敵意的看著自己,訕訕地說︰「我在這,兩個孩子不方便,你陪著他們,我去別的屋子,讓孩子們吃完了就在上屋里睡吧,可別凍壞了,別凍壞了。」邊說著,便走了出去。
大黃和黃皮一行人悄悄地趕到了那個叫青山腳的村子,把汽車停在了村口,然後一行人就像偷油喝的老鼠一樣潛了進去。大黃在前邊帶路,他曾經去過一次,只是時間太久了,只能憑著記憶慢慢的找。最後在一戶人家前面停下了腳步,大黃歪著腦袋想了想,對黃皮說沒錯就是這家。後面跟著的穿制服的人掏出了槍,那樣子好像如臨大敵。闖進院子後,才發現那里是李老財的妹子家,主人姓張,長得又矮又瘦,被他們嚇得哆哆嗦嗦的連話都說不成句子了。好不容易才問明白,這房子原來真的是李老財的妹子住著,可是後來他們借著李老財的光賺到了錢,早就搬走了,搬到了哪里也不得而知。
大黃他們掃興的往村口走,黃皮邊走便埋怨大黃。正說著,黃皮的電話響了起來。「喂,我是黃隊長。你什麼事。」大黃看著那個號碼很陌生,不耐煩的問道。「請問你們是在抓一個叫紫霄的人嗎?」電話那邊的人問。黃皮一听頓時來了精神,說︰「是的,你是誰啊,你知道他的下落嗎?」「我知道他在那里,可是……」那人說話吞吞吐吐的。「可是什麼,有什麼疑惑你盡可以講出來,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是保護你們的,我們是為你們服務的。」「黃警官,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想問問,那上面說的提供線索並協助抓捕有十萬塊的獎金是真的嗎,呵呵。」那人很假的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在擔心什麼,就這點事啊,放心,放心,所有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黃皮拍著胸脯說。
冰玉和紫霄真的是餓壞了,他們覺得這頓飯吃的真是香甜,從來也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紫霄便想起父親說過的那句︰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也不甜。不僅心里一酸,眼淚差一點掉了出來。
立春姑姑看著兩個孩子如狼似虎的吃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一個勁的念叨︰「慢些吃,慢些吃,別噎著了,還有好多呢,可造了什麼孽啊,我可憐的孩子。」
正說著,屋門被人一腳踢開了,黃皮在前,大黃在後,幾個穿制服的呼啦啦的闖了進來。紫霄一驚,一下子站了起來,坐著的凳子咕嚕嚕的跑出了很遠。冰玉抬頭正看見大黃和那個庇護他的刑警隊長,氣的跳起來伸出手指著兩個人,「你們,你們……」嘴里喊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簧皮指著紫霄問︰「你叫紫霄。」紫霄忽然間想起那個神秘的老者的話,所以遲疑了一下說︰「對不起,我不叫紫霄,我叫李笑。」黃皮呵呵的冷笑了幾聲說︰「無所謂,你叫什麼都無所謂,來,把他給我拿下。」身後的人拿著手銬上來就要抓紫霄,紫霄哪里肯束手就擒,本能的一抖身子,誰知道哪里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兩個人被他甩出去了好遠,一個撞碎了玻璃,一個頭撞在牆上,頓時鮮血流了下來。黃皮一看不好,急忙掏出手槍,黑乎乎的槍口對著紫霄。後面的人見紫霄不動了呼啦一下子上來,給紫霄戴上了手銬,推推搡搡的帶了出去。
立春早就嚇得傻了一樣,坐在那里一動都不動了。冰玉摟住姑姑,一個勁的安慰她,沒事,沒事。
黃皮他們開車剛要走,梅鑫不知道從哪里鑽了出來,拍打著車窗。黃皮把車窗降下來,看著梅鑫。梅鑫一臉的諂笑說︰「我就是剛才那個打電話的,我是冰玉他姑父,你看那筆獎金您什麼時候給我。」黃皮一個愣神,隨即哈哈大笑︰「哦,好的,好的,你和我一起走,去拿獎金,到後面的車里坐著,那里給你留了位子。」他讓一個人把梅鑫帶上車,又招手叫來一個人說︰「剛才那個人上我這里要獎金。呵呵,我很不喜歡,你知道該怎麼做。另外像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活在世間也是很令人討厭,可惜李老財許多年起那麼幫他,哎,可惜,可惜。」
黃皮的車先走了,後面那輛走得很慢,他們會找一顆自己喜愛的樹給他施些肥料,明年他一定會長的非常的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