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片綠意充盈的竹林,往紫宸宮前院來時,軒兒與睿兒,還帶著一個小清歡已經在那里候著了。
軒兒與睿兒都愛極了小清歡,疼她寵她,幾乎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庭院里,小清歡正騎在睿兒的脖子上,雙手扯著他的頭發,拼命地吆喝著讓睿兒快跑,趕快追上軒兒,而軒兒呢,則是邊跑邊回頭,誘使著小清歡拼命地要追上他。歡笑聲盈滿宮廷……
「歡兒!」南宮誠走過來,喚住小清歡,然後軒兒和睿兒都停了下來。
「爹爹!」
「皇叔!」軒兒與睿兒雙雙喚道。
只有小清歡偏著腦袋,眨著大眼楮瞅著沐非離,而後望了望睿兒,再望了望軒兒,又偏過腦袋想了想,最後張開嘴,非常費力地喊了一聲︰「……爹爹……」
沐非離驚訝地望著那小小的人兒,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南宮誠兩眼一眯,為什麼這個小魔女跟她那哥哥一樣,明明都是從她肚子里鑽出來的,第一次喊的卻不是她,而後他們那個沒良心的爹爹!斜睨了沐非離一眼,南宮誠走到睿兒面前︰「世子,你身份尊貴,以後的身份更是貴不可言,不要輕易地讓別人爬到你頭上!」他伸手要接過小清歡。
睿兒抓緊了小清歡的手,讓她穩穩地坐得高高的。「可是,太傅,小清歡她不是別人。」此話甚是討人歡心,于是小清歡歡快地笑了。
南宮誠瞪了那小清歡一眼,重新看向睿兒︰「那世子把小清歡看成什麼人?」
「小清歡是睿兒和軒兒的寶貝妹妹,是睿兒和軒兒要用生命來保護的寶貝。」
小清歡也眉開眼笑地鸚鵡學舌︰「寶貝……寶貝!」
「寶貝你個鬼!」南宮誠戳了一下她的俏鼻,戳得她小小的身子頓時往後仰去。睿兒立刻驚慌失措地扶住她的身子。
「太傅!」睿兒一個著急,便沒大沒小地喊了出來。
南宮誠戲謔地瞄了他一眼︰「世子對臣的女兒倒是比臣更有心哪!」
睿兒漲紅了臉,憋了大半天,一個字兒也沒能憋出來。
軒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太傅,睿兒也只是關心妹妹,您別這麼為難他啊!」
「就是,南宮,有軒兒和睿兒這般關愛小清歡,你應該高興才是!」
「皇上,清歡是臣的女兒,臣才是最有資格管教她的人!」Pxxf。
沐非離很清楚,她這是在忿忿不平呢!軒兒第一次開口喚的是爹爹,現在清歡頭一次學會喊人,居然也喊的是爹爹!也難怪她心里不舒服,找人發泄呢!
「南宮,朕也一直把清歡當作朕的女兒,朕相信軒兒和睿兒也都把她當作親生妹妹。多一個人疼愛,對清歡而言,始終是福分。」
南宮誠翻了個白眼。「臣的女兒,臣總有權利管教管教她吧!不可能因為皇上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或是世子將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妹妹,便剝奪了臣管教女兒的資格,不是嗎?」
「這個自然是的……」
「那臣便帶女兒先行離宮了。」南宮誠一把抱回小清歡,才要走時,沐非離卻拉住了他的手臂。
「南宮,朕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呢?」
「是嗎?那皇上有話請直說。」
沒府府軒。「自今日起,紫宸宮賜給軒兒與睿兒。」
南宮誠轉身,望著沐非離,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于是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下面的話。
「南宮你身為軒兒和睿兒的太傅,自當與軒兒睿兒同住,這樣才方便隨時教育他們如何做人,如何治學。南宮,你說此話可對?」
「皇上想讓臣住在紫宸宮?」
「只是方便教育軒兒與睿兒而已。」
南宮誠微微一笑︰「看來皇上是鐵了心要把臣的名聲毀于一旦啊!」
沐非離淺笑盈盈︰「毀了好,毀了好啊!」
「昏君!」
「弄臣!」
「你說什麼?」
「……弄臣?」
「南宮誠是弄臣?」
「難道不是嗎?」沐非離靠近他耳邊,輕聲道。
「那南宮誠是不是該盡到一個弄臣的本分呢?」
「南宮的意思是……」
「南宮誠要皇上將鎮國公主府賜給臣當府邸。」
「南宮看上了鎮國公主府?」
「沒錯!」
「可是朕……已經將它作了康王府,只等休整一番便讓康王妃住進去,怎麼辦呢?」
南宮誠臉色一整︰「皇上,立刻給康王妃另覓住處,鎮國公主府,南宮要定了!」
沐非離笑著望天。
南宮誠恍然回神。「皇上根本是騙臣的!」
「朕怎麼可能將鎮國公主府送給別人,鎮國公主府永遠只能屬于一個人。」
南宮誠明白他的意思,鎮國公主府永遠只屬于鎮國公主,只屬于離國皇後,只屬于如今的南宮誠!
于是,鎮國公主府便正式更名為南宮府。那座不知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窮盡豪奢的公主府,便成了沐非離對南宮誠之榮寵的象征。
這一日,南宮誠終于得以離開紫宸宮,出得宮來。這些時日以來,沐非離借著探望軒兒與睿兒功課的借口,三不五時地跑來紫宸宮,偶爾還會留宿于此。以致于宮里關于南宮誠的流言日益盛行,幾乎人人都知道南宮誠與皇上之間關系曖昧,已經形同皇上後宮之人。所幸的是,南宮誠從啦不把此等流言看在眼里,也從來不把別人的目光看在眼里。即使流言紛紛,他卻依舊走自己的路,仿佛那些流言只是子虛烏有似的。他的態度,反而使得眾人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提及那些流言,以致于南宮誠每到一處,流言便會退避三舍。
如此,南宮誠便自動屏蔽了那些流言,反而只要他不注意,那些流言也入不了他的耳。
「哥哥,你當真甘心屈于弄臣之名?」輕輕地飲了半杯茶,南宮卿如此問道。
南宮誠透過窗戶看下面街上人來人往,輕輕搖著手中那一盞清茶。「這些個虛名,何必在乎?」
南宮卿卻眼兒微眨。「可是若是哥哥知道自己枉擔這弄臣之名,怕是會暴跳如雷呢!」
「哦?那可怪不得我了!」
「也不知道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你大可以去看他啊!」
「可是哥哥說,南宮世家的大業絕對不能功虧一簣。如今,南宮世家因你我之勢,正在集結崛起之中,若是此時出了什麼意外,只怕百余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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