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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陸花來訪花滿樓的醒悟

司空摘星跟著石七出了藥池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府上。平復了下心情,司空摘星對石七說他想找北辰溫錦,石七說北辰溫錦現在正在治療中,意識不清,不方便見他。

司空摘星豈是輕言放棄的人,他偷偷回到藥池處,卻發現霧氣散了,池中成了普通的溫水,而北辰溫錦,自然是不見了。

接下來的日子,司空摘星轉遍了府邸內所有的房間,也沒有找到北辰溫錦的影子。

對于司空摘星的舉動,石七沒有阻止,只是不發一言地看著司空摘星所做的一切。

這一天,司空摘星又不死心的找了一遍,結果當然是什麼也沒找到。石七看著司空摘星郁悶的樣子,雙眸晦澀了一瞬,想說些什麼時,一個小廝通報說陸小鳳和花滿樓來了。

陸小鳳一踏進屋子,就看見了趴在梨花木桌上,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的司空摘星。

「你怎麼在這里!」陸小鳳瞪大了雙目。

司空摘星偏頭,挑起眼角不屑地看向陸小鳳︰「怎麼,陸小雞,你能來小爺我就不能來了!」

陸小鳳嘴角微抽,還小爺呢,不過,奇怪了,司空摘星平常不這樣說話的,他今天心情很不好麼?

「小爺現在心情就是很不爽,怎麼滴!」司空摘星看出了陸小鳳眼中的意思,瞪著陸小鳳,挑釁地道。這麼多天都沒找到人實在是太憋屈了,他必須找個出口發泄一下心中的郁悶,而陸小鳳就是個很好的人選。

「你!」陸小鳳眼中劃過一道火焰般的流光,正想和司空摘星斗嘴,卻被一旁的花滿樓阻止了。

「陸小鳳。」花滿樓對陸小鳳搖了搖頭,他們還有事,莫要在這個時候吵上了。

見陸小鳳因為花滿樓的提示而恢復了冷靜,司空摘星「切」了一聲,駕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儼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態道︰「說吧,有什麼事。」

一旁站著的石七聞言,淡淡瞥了司空摘星一眼,司空摘星一僵,立刻起身,咳了一下對陸小鳳等人道︰「那啥,你們談,你們談。」前後差別巨大的態度讓陸小鳳的眉心跳了下。

陸小鳳默默扭頭,不去理會某個丟人現眼的家伙,對石七道︰「北辰在嗎?」

「少爺現在不方便見你們,有什麼事請和我說,我會代為轉告。」石七垂下眸道。

「是麼。」陸小鳳皺眉。

花滿樓道︰「你可听說了,紫禁之巔一戰被取消的事?」

「略有耳聞。」石七道。

就在三天前,葉孤城主動取消了決戰,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對此,西門吹雪似乎只是抱著沉默的態度。

「西門莊主還在萬梅山莊麼?」石七突然問道。

「自然,我和花滿樓前天才見過他。」

「是麼。」石七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開口。

花滿樓忽而頓了一下,轉頭看向石七。

「怎麼了?」石七問。

「沒什麼。」花滿樓搖頭。他剛剛竟在石七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殺意。但願,是他多想了。

石七眸光一閃,問道︰「花滿樓,你的心結解開了?」

「恩。」花滿樓淡淡笑了,氣息相較于從前更為清潤而平和。

「既然如此,我也就能把這個交給你了。」石七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遞給花滿樓。

「這是何物?」

「雲靈丹,有活血散瘀之效。」石七解釋道,「你的眼楮,除了心理因素外,是因為長年被瘀血所堵,一般的藥物很難在不傷及你的眼楮的情況下治療好,但雲靈丹剛好針對你的癥狀。」

石七道︰「吃下雲靈丹後,你會有咳血現象,但不用擔心,那是正常反應,而七天後你的雙眼就會恢復了。」

石七不急不緩的話讓花滿樓閉上了空洞的雙眸︰「為什麼?」

「恩?」

「為什麼有這種藥,不給溫錦用呢?」花滿樓的唇邊失了笑意,心中盤旋著不解與憤怒。

「……這藥對少爺無用。」石七淡淡道,不欲多言,拂袖離去。

沒有眼珠的人,有如何治療。

想起那眼內流動的紅,石七的心中就翻騰著黑暗的殺意。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叫囂。

奪回來!

把那雙屬于少爺的眼楮,奪回來!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不管對方在哪個時空。

終有一天。

終有一天……

……

石七離開後,陸小鳳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與不安︰「為什麼北辰不方便見我們,他出什麼事了嗎?」

司空摘星難得變得沉寂,過了一會兒,才道︰「小錦現在……危在旦夕。」

「什麼!怎麼回事?」陸小鳳和花滿樓同時問道。

司空摘星有些驚訝于兩人過度的反應,但還是將藥物的事告訴了他們。

「也就是說,一個半月內,北辰沒有集齊那三樣藥物就會死亡。」陸小鳳沉下臉,道。

「不,不是一個半月。」司空摘星搖頭,「準確的來說,現在只剩下一個月了。」離北辰溫錦使用血玉珊瑚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半月。

「如果我知道小錦會有生命危險,我是不會將那什麼血玉珊瑚交給他的。」司空摘星自責的道。一開始他根本不知情,後來還是詢問了石七才得知北辰溫錦瞞了他這麼多。

「錯不在你,」花滿樓輕輕搖了搖頭,道,「那麼,另外的兩件藥物可在派人去找?」

「我只知道並蒂花是由葉孤城去取,而千年雪蓮,石七卻是沒有告訴我。」司空摘星道。

「怪不得,葉孤城會取消決戰。」陸小鳳沉思了一會兒,道,「看來,取千年雪蓮的應該就是西門吹雪了。」

「可西門吹雪現在在萬梅山莊,並未……」花滿樓話說到一半,突然蒼白了臉色,他轉向陸小鳳,陸小鳳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花滿樓是個瞎子,卻像是看到了般,臉色更加蒼白。

「原來是這樣……」西門吹雪,根本就沒有打算去采千年雪蓮。

以他對于劍道的執著來看,倒是,說得通了。畢竟,去采千年雪蓮,就代表著要放棄決戰。

可是,葉孤城都取消了約戰,為什麼,西門吹雪依然不行動……

這樣下去,溫錦……

司空摘星看了看同時沉默的兩人,忍不住皺了皺眉︰「喂!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見兩人依然不理他,司空摘星暴躁了,翻了個白眼道︰「我可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打算,如果沒人去找,我就自己去找!」

「自己去找?」陸小鳳聞言,終是有了反應,他瞥了司空摘星一眼,「你認得千年雪蓮的樣子麼?」

「陸小雞!你那什麼語氣啊,我就不信你能想出比我更好的主意!再說了,出去找總比干坐著等好!」司空摘星瞪著陸小鳳,瞪久了,他突然發現一件事,「陸小雞,你的胡子呢,你的胡子沒了哈哈哈!」

陸小鳳模了模自己嘴邊粘上去的兩撇假胡子,抽了下嘴角,他就知道瞞不過司空摘星這家伙。

花滿樓听著兩人的談話,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道︰「千年雪蓮,興許,我是認得的。」

「哎?!」已經吵上的陸小鳳和司空摘星同時看向花滿樓。

「父親曾為了治療我的眼疾,打听到了千年雪蓮,我也就有所耳聞千年雪蓮的樣貌,父親派了許多人去天山尋找千年雪蓮,但只有寥寥幾人找到了普通雪蓮,而其余的人,不是無功而返就是不知所蹤。」花滿樓道。

「這千年雪蓮倒是難采至極,听你這麼一說,天山之中必定險象環生。」陸小鳳的眉間染上了焦慮,只有一個月了,他們如何能在一個月內拿到千年雪蓮呢。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試一試。」花滿樓柔和了眉目,無神的雙瞳中出現了一抹別樣的色彩,「就像司空摘星所說,這樣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何況,溫錦他,也等不了了。」

花滿樓神色中的溫柔和憂慮令陸小鳳一愣,腦中一道電光閃過,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串聯起以前的疑慮,一切都說的通了。

原來,花滿樓喜歡的人,是北辰溫錦。

認知到這個事實,陸小鳳呼吸一泄,黃連般的苦澀在心底蔓延。

「七童,你……」

「不錯,我喜歡溫錦。」花滿樓道。

離開北辰溫錦的這段日子,花滿樓發現自己滿腦都是那個少年,澆花時、撫琴時、用膳時、入夢時……

沒有辦法消除,沒有辦法忘記。但是,也沒有痛苦與不舍。

當花滿樓以為他就將這樣懷揣著思念度過時,花嵐樓一臉復雜的找到他,說道︰「滿樓,如果不喜歡北辰溫錦,就放棄吧。」

「……滿樓,離開北辰溫錦吧。」

離開,溫錦……

一想到永遠也見不到那個少年,花滿樓只覺得呼吸都帶上了刺痛。原來,在他心里,一直認為能夠再見面的,所以有恃無恐麼。

不是不喜歡麼,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面對著沉默不語的花滿樓,花嵐樓嘆息一聲離開︰「既然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默認?默認什麼……

默認了,離開溫錦麼?

不,不對!等等,不要離開!

不要離開,溫錦,不要,不要離開……

忍不住攥緊玉扇,花滿樓嘴唇顫抖。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少年,心就被什麼抓緊,徹骨的寒意環繞,心底似乎有頭野獸在悲傷的哀鳴。

「不……」

「什麼?」花嵐樓頓住,疑惑的問。

「不要離開……溫錦。」

「你不喜歡他,這樣又是何苦。」

「不,喜歡,我喜歡,北辰溫錦。」

「……」

花滿樓終于想開了,蒼白的臉上展開一個如蘭的笑容。

是的,他喜歡北辰溫錦。

為什麼以前會質疑呢,明明一開始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不,父親和三哥說得對,那時的他,的確不是真正的喜歡,不過是憐惜和同情罷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

已經,放不下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想到少年就會忍不住微笑,得知少年遇到危險就會緊張得亂了方寸。

不知何時,開始妒忌起那些可以看見少年樣子的人……

已經,離不開了……

只要一想到離開少年的場景,花滿樓恍惚中覺得自己就會在下一刻死去。

離不開了啊……

既然離不開了,就牢牢地,抓到手心好了。

……

「那我和你一起去。」陸小鳳強忍住苦澀道。一個是摯友,一個是自己不久前才意識到的喜歡的人。該,祝福麼。

可是,說不出口。總覺得說了,自己就真的失去了。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不必了,天山凶險,你不識得千年雪蓮,到時迷散在雪霧中反而更加危險,還是我一人去吧。」花滿樓拒絕了,說道。

陸小鳳動了動嘴唇,半天才擠出一個「那你小心」。

而一旁,自花滿樓說他喜歡北辰溫錦後就一直保持石化狀態的司空摘星突然回了神,他一下子跳起來,對花滿樓道︰「不行!你不能喜歡小錦!」

……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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