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花雀?五個才一塊五?我停了下來,思忖著哪里會有這麼平宜的禾花雀。m在餐館里,紅燒禾花雀至少要算三元錢以上一個。強烈的好奇心令我走近燒烤架前拿起一串禾花雀,旋轉著仔細看了一下心里就發笑︰這那里是什麼禾花雀,分明全都是屈死在蛋殼里的小雞。嘿嘿!辨別這屈蛋小雞我可是行家。因為在家里我是養雞的,每個月都要去兩次孵化場購買幾百個雞苗,而回來時總會撿一袋子這種小雞悶蛋壞蛋的回來給歆蘭她媽。二嬸很喜歡吃這種屈死在蛋殼里的小雞。家里人說這些小雞用來煮米酒是暖身體的大補品。有一次我過去歆蘭家,聞到二嬸煎這東西時香味很誘人就忍不住偷吃了兩個,果然就燥熱補的我流了兩天的鼻血。從此以後我對這些個活補粘都不敢粘唇。現在,我放下那串假禾花雀,對檔主笑一笑,並沒有道破。
這個農貿市場不大,慢慢的游走不知不覺已兜了兩圈。原想今晚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覺的可是我現在睡意全無。想到回去會很無聊。反正都來了,我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誘惑的買了幾串烤豆腐、燒羊肉、醬豬蹄牛蹄之類的美食,再加五瓶啤酒一起提著,精神爽利的走出這條美食街。
黃塘街依然是霓虹灑滿地,我本來就沒有醉只是心累。現在腳步輕飄飄的如踏上彩虹。是的,在這個霓虹滿天飛的夜,我回去一定要真真正正的醉一番。
回到店里淋了個澡,我干脆搬了張椅子靠櫃台邊的坐到門口外面。上頂的是彩虹下踩的也是彩虹,一手美食串一手酒瓶的連杯都不用我一邊吃一邊牛飲起來。刻意要在這幻影亂舞眩光閃熠的夢一般的夜里自醉,不覺抬頭之間,注意到天空沒有月亮連星星也躲了起來。被色彩不同高低不一的霓虹切割開猶如一幅幅懸掛著的黑幕在向北迭次伸延不盡。街上死物依舊的版刻著但車流少了。那些雙雙對對摟摟抱抱的戀情人也不見了。沒有了這許多風景看點,佳肴美酒的一個人獨酌又有何樂趣?我索然無味地吃了幾串肉喝了兩瓶啤酒,忽然想到蒙哥不知道睡了沒有便撥了個電話給他。沒想到嘟嘟兩聲那邊就傳來了他的聲音︰「你這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覺的還在做什麼?」我笑的口齒有點不伶俐。「嘿嘿,彼此彼此。」蒙哥道︰「什麼彼此彼此?誰與你彼此?」我說︰「你不也是還未睡麼?」蒙哥說︰「我是習慣……你該早點休息。注意身體。太晚睡不好!」「你不也是還未睡麼?」我幽幽的道︰「說我三更半夜不睡覺。切,你又何曾半夜三更能安眠?」蒙哥說︰「不是跟你說過我已習慣至少凌晨兩點後才睡覺麼?更何況我今天剛到珠海井岸,現在剛上床準備睡覺。」「奧!」我微微的詫異。「蒙哥。你去珠海干嘛?」「咳!」蒙哥嘆了口氣。「去看望一個朋友。順便看看能否找點事做。人總得要生活。」
蒙哥自從去年店鋪被洗劫被搶去全部財產後一直都沒有做事。他也是無父無母的沒有親人又剛離婚,不做事就沒有收入還要帶著一個三年級的女兒和一個一年級的兒子到處上訪,其生活狀況可想而知。雖然我知道他也有幾個好朋友,只是他死倔強的不接受資助。上次我帶了一萬元去給他可他死活只要了一兩千元。現在他去珠海找事做是一件好事。但是…我說︰「你去了珠海投靠朋友…那你的兩個小孩怎麼辦。」
「沒辦法的!」停了停蒙哥才陰沉沉的說︰「我女兒十一歲了會煮飯可以照顧弟弟。我已托鄰居給我留意一下他們。看看…如果不行的話我就即回去。」
「蒙哥。」我想了想說︰「既然想找事做你不如來我這里。我不敢說雇請你,但我們一起干我自信收入肯定會比你在珠海井岸要多得多。」「我也想過。」蒙哥說︰「但考慮到你那里太遠了,萬一有什麼事即使坐飛機順利也至少要七八個小時才能到家。而這里一個多小時就可以趕回去。我雖然心狠,但想到玉玉他們畢竟太小,所以現在到你那里幾千里遠的暫時是不可能。」「咳!」我吁了口氣說︰「世事弄人,你孤單我孤單的環境卻不能令我們合力在一起。我老是想,如果蒙哥你和我合力做起事來就一定會事半功十倍。只是奈何!」「難!」蒙哥又嘆了口氣說︰「不可能的事情想來做什麼?不如意的事就更別提它。」
很多事情我也是不願意想不願意提的。但是,它們壓在心頭上讓人憋的苦。「人生能有個好朋友真不容易。」我憂戚戚的說︰「嗨!蒙哥,同是苦命人,唯有傷心听。你如真有什麼需要,一定要說啊!」「會的,會的。」蒙哥說︰「我們都別什麼苦命人傷心听的?在社會主義的康莊大道里,奔波流浪是恩賜的機會;愛失恨生是必經的歷程;棄父離妻別兒是難得的幸福皈依。我們都應該懷一顆虔誠的心感知。」哈哈哈!听著蒙哥的話我忍不住大笑起來。「蒙哥。看我只說了幾個字你就來一大串的。論口才文學,我是早就甘拜下風。」蒙哥道︰「什麼上風下風的?今晚我這里連電風扇都扇不起風,悶熱的我現在跟你說話也出大汗。喂!這兩天你那里的進展怎麼樣?店子決定做什麼沒有?」
「兩個字,順利!」我有點得意地說︰「我已確定開花店。現在店里的廚具雜貨已經賣了近三分之一。估計這個周末就可以把所有的東西清理掉。之後,就等靈貓趕過來。」
蒙哥沉吟的說︰「常听鮮花贈美人之說,如今你做賣花郎來個花王帥哥的確實是獨特的好創意。沒錯!現在只要是新奇一點的東西就能吸引人。讓我想象一下。好!妹嫣然只看秋葉火紅情郎懷里笑;哥最愛春花醉顏美女更嬌嬈。更何況,你和靈貓都是俊俏朗君,層層疊疊的詫紫女敕紅百花叢中掩映著兩位神采清朗風流飄逸的百花仙子,儼如牡丹芍藥叢中飛舞的兩只采花蝴蝶賊。風流浪漫的情調如詩如畫的意境。妙!妙極。」
「呀!」听了蒙哥的話我驚叫起來。「蒙哥。我的前世肯定和你是同一人。你說的竟然和我心中想象出來的花店的意境內涵一模一樣。否則,我還未想到該怎麼跟你說就全都被你說出來。這真是令人驚異?」蒙哥笑。「戈華。這叫英雄所見略同。」我也笑。「呸!你這狂徒喜歡自戀我跟你略同也對!但什麼英雄的?我們現在分明都是被人欺負的狗熊。不過…嘿嘿,到時你的怪詞怪詩可能派上用場。」「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蒙哥道︰「戈華,風物宜長放眼量,你現在不必想那麼多。未死的一天我都不承認自己是狗熊。」
「對!我們都不是狗熊。」我說著忽然轉話題。「蒙哥。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兩天我一挨近女孩就有點發昏。還有,晚上一個人時情緒好象很不穩的喜歡胡思亂想。」
蒙哥道︰「你別想太多。不過說起來也正常,既然有想法,我建議你盡快抽時間去別的地方找個女人降降身體的虛火。只有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想問題才會更加的清醒。不過,泡女你千萬別讓她們左右你讓她們牽著你鼻子走,否則你想的和說的就會竹籃打水。」「蒙哥你說什麼?」為何非要這麼急的找女人?我這里鬼都不認識一只的去什麼地方找什麼女人?哼哼,你可別教壞人。我想著黠黠的說︰「女人暫時不用急著找的,時機成熟的她們會送上們。」「嘿嘿。」蒙哥沒好氣的說︰「大都大學的女生,除了帶歆蘭出去的那兩個,你與誰都不能有身體接觸,除非你想改變你此行的初衷。哼,都二十三歲的人還帶著一頂青頭帽子的連小學生都不如。和歆蘭這麼親熱的你們居然能守身如玉,我真的懷疑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戈華,別信你看的那些雜志,會害死人的。」
難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事?听蒙哥說的認真我又笑︰「沒事的。蒙哥你不用擔心的我正常的很。」「沒事就好。這麼神奇的我就不相信歆蘭她媽能看的你們那麼緊。」蒙哥嘀咕著把電話掛了。哧的一聲我忍不住笑噴,但笑完之後心跟著酸痛起來。近來我一想到歆蘭就會心痛的不能自持,而且身體會升起一股。
…弟。今晚下去買東西才發現,我們標志著學校品牌的樓上的招牌燈架的霓虹燈原來是這麼的璀璨。爆炸狀射出的七彩光芒,在主大樓和毗鄰副樓的牆邊角的霓虹燈管燈花圖案的襯托下顯得更加輝煌。來這里這麼久我第一次覺得,我們的校園竟然是如此的莊嚴和神聖。……看著斜對面大都大學的主樓我陷入思緒的海洋。姐。你知不知道、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些莊嚴和神聖後面隱藏的又是什麼?吃光買回來的所有美食,喝掉五瓶啤酒我眼神開始模糊。街上商鋪高掛的霓虹已經大部分熄滅,兩排直直的街燈純淨起來灑滿大街的是一片澄黃。當不遠處的最後彎耀眼的彩虹閃了閃也熄滅後,我忽然想到也該為自己的花店起一個好听的名字和設計一個有特色的燈箱。
姐!我們也一定要有自己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