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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一

在朱氏和羅平都不知道的時候,丫頭已經自己偷偷的攢了不少的銀錢。

羅平偶爾給的用還有朱氏每月從芊金鋪子里給丫頭支的工錢……當然羅平給的是大頭……

這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了錢干嘛呢。

這下買了棉衣,丫頭有種莫名的舒暢,終于把錢花出去了。

「新出的黃色桂花香氣的香胰子賣得好,下次多帶些來。」順娘拉著從京城來的金大娘笑著說道。

金大娘看上去四十歲上下,微微有些富態,皮膚白透,看上去竟不像是個商人,倒像是哪家的夫人。只是左眼角下那顆黑痣讓金戴昂看起來有了些市儈的感覺。

金大娘身後有五六輛uohe,都是從京城里運來的貨。麻煩是麻煩了些,但也總好過配方被人知道,沒了生意的好。

這窮鄉僻壤的,金大娘可看不上,要不是上頭有人發話,她怎麼可能在同豐縣這個小縣城里開分店。

順娘的刻意示好,金大娘反而覺得更不耐煩,把手從順娘的手里抽了出來,直接進了點。順娘忙把早就準備好的賬本給了金大娘。

金大娘沒接︰「這小地方能掙什麼錢,賬本我就不看了,浪費時間。」

「那您這次來是?」順娘問道。

金大娘冷笑︰「你說我為什麼來?還不是你一點進展都沒有?現在是什麼情況?」

上頭好久沒古文,金大娘也吃不準上頭是什麼想法。就想著自己來一趟,早點把事情解決了,月明軒的東西可不是讓村婦用的,解決了事就把這兒的店關掉。

「您放心。就快了。不出三天,芊金一定會撐不下去!」順娘肯定道。

金娘子打量了一下順娘︰「你倒是有信心。」

順娘笑笑不說話。金大娘心中警鈴大作,看著溫順,心腸卻狠,這樣的人最是可惡。

「那我就在這兒住三天,看你怎麼收拾那個鋪子。」金大娘說道。

「我給您安排個住處吧。」順娘道。

金大娘揮揮手,說道︰「不用了。我已經找好了。」

順娘笑著目送金大娘走遠。

回轉過頭,臉卻陰沉了下來。什麼東西,都是一樣的人,哪兒來的趾高氣昂的資本,呸!

「娘。」靜姐兒在金大娘進門的時候就躲在了角落,這時才走了出來。

「怎麼了?」順娘又換了笑臉。

「那個金大娘穿的好氣派啊。」靜姐兒滿臉欣羨。

「只是個奴才罷了,咱家靜姐兒以後是要做夫人的,肯定比她富貴的多!」順娘模著靜姐兒的腦袋說道。

靜姐兒比順娘還高些,這幾年出落的越發動人了。求親的人很多。順娘卻把靜姐兒留在了身邊。

若是能到京城給靜姐兒找門夫婿那真是不錯。靜姐兒這容貌配誰都配的傷。順娘想到。

原打算多給丫頭些時間,可既然京里來人了,那就早些收網吧。

一群衣衫襤褸的流民堵在了芊金鋪門口。其中不少是同豐縣本地的窮苦人家,實在是過不了冬。還管得了什麼,再說,臉上涂黑些。誰能認得出來。

「你們別進來!別進來!」沈星大喊道,丫頭把他拉到一邊,示意他不要沖動。

「各位來芊金有何貴干?!」丫頭問道。

來干嘛?不知道啊。看有人來就來咯,肯定有好事。這是醬油黨。

哼哼,給你送份大禮!讓你滾回家去!這是陰謀黨。

砸掉你這個黑心商家!這是熱血黨。

「我們是來討個公道的!」人群中有人叫嚷。

應和的人很多︰「對,討個公道!」

妮子兩眼翻白說道︰「討公道這事上這兒來干嘛,衙門不認識啊。」

沈星沒忍住笑了出來,人群中也傳來了噗嗤聲。

嚴肅點,討公道是很嚴肅的事好嗎。

「我們在這兒受凍,你們卻囤著棉衣!」

「為富不仁!」

……

丫頭覺得這些人最需要的不是棉衣,而是大夫吧。他們缺衣服和她有什麼關系。

也有人覺得把這事怪在一個小姑娘身上有些過分了,可實在是冷。說不定能討到些棉衣……

外面一陣吵嚷。

「米記糧鋪捐棉衣三十件!」劉大力狠敲了一記鑼,大聲喊道。

劉大力前邊排了一長串的流民。

每個流民領了棉衣急鞠躬道︰「謝米老爺,謝米老爺!」

「劉記裁縫鋪捐棉衣二十件!」又是一記鑼聲響。

裁縫娘子得意的站在前邊。恨不得和所有人都說她就是裁縫鋪的老板娘。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人群中「嗡嗡」的議論。

芊金鋪前的人一下子少了許多。

「誒誒,你們別走啊!」

有幾人偷偷看了看月明軒。這趟活有三兩銀子呢,看樣子是要搞砸了。

「你們怎麼還不走?」丫頭雙手環胸笑道。

剩下來的人還想說一番什麼為富不仁的話。

就只听的外邊劉大力的聲音傳了進來。

「芊金脂粉鋪捐一百件棉衣!」

幾人只能是灰溜溜的走了。

……

丫頭買了棉衣又賣了些予了其他商家,這樣多些朋友,而且也能回些銀錢。

順娘緊握拳頭,又沒除了芊金!

金大娘只在這兒三天,三天之內,芊金鋪必須關門!

衙門里張貼出了告示,招收鹽工。

這是羅平的提議,流民沒地方去,容易滋事。給他們找個活養活自己,也好少些事端。

不少流民對著羅家感恩戴德。

付先期估模著自己在這個縣城里頭呆不長了,心里頭生了些舍不得的感覺。看誰都順眼了起來。

鹽課司大使一案被上交給了刑部處理。刑部的人得了宣帝的話,也就意思意思的審了下,就判了曹顯仁的罪。抄家流放。對比于曹顯仁的罪來說,該是輕的。宣帝致力于把自己打造成仁君的樣子。很少判死刑、

付先期拔了鹽幫的釘子,心里也很是暢快。

「報~~~」

付先期听到這個聲音,就直覺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大人,城里有家鋪子里發現了死尸!」捕快說道。

「死者是二十歲上下的男子,頭部被鈍器擊打,這是致命傷。身上多處刀傷,但都沒傷在要害部位。」捕快把事情簡單的交待了下。

這可是惡性案件,

「快帶我去!」

——————

芊金鋪。

丫頭和妮子白著臉站在一邊,仵作正在驗尸。沈星被丫頭給打發回去了。

冬天天亮的晚。

丫頭和妮子趕到鋪子的時候往往正好是太陽升起的時候。

日出每天看都是美的。

妮子拿出鑰匙開了門。只見一個人背面朝上躺在了血泊中。

便是粗神經如妮子也是怕的大叫了一聲。

丫頭倒是沒有叫喊,只是手絞在一起微微顫抖著。

捕快很快來了,圍觀的人群都被趕走了,丫頭和妮子卻被留了下來。

在她們店里發現的尸體,她倆和這事肯定月兌不了干系。得好好看住了,逃了可不好。

「小姐。」妮子擔憂的看向丫頭。妮子膽大,可面前的是一個死人哪!

「別怕,我們會沒事的,」丫頭說著,不知道是安慰妮子還是安慰自己。

付先期趕了過來。

「死者是誰,查清楚了嗎?」付先期問道。

「死者是下河村的吳忠勇。听他家里人說現在在鹽商手底下做事。前天出了門就再沒回過家。」李敬把調查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吳忠勇的家人已經來了,爹娘看上去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妻子長的倒是好樣貌。吳忠勇的娘哭個不停。嘴里還罵著哪個殺千刀的害了我兒子,一定不得好死!吳忠勇的妻子扶著她,眼淚也是掉個不停。吳老漢卻只是一個勁的嘆氣。

「把尸體運回衙門。」付先期說道。

可是吳忠勇的老娘卻是死活不撒手,衙役們好說歹說就是不停。

「老婆子,放手吧。忠勇的事總得查個明白!不能讓害了他的人逍遙法外。」吳老漢說道。

這吳老漢說話倒不像是一般農人。付先期挑了挑眉。

吳忠勇的老娘這才撒手,卻是跪了下來對著付先期就是一拜︰「青天大老爺啊,可得為我們家忠勇討個公道啊。忠勇他是招誰惹誰了,就來了這麼場禍事……」吳忠勇的妻子跟著跪了下來。

付先期忙把二人扶了起來︰「查明真相,是本官分內的事。」

待三人走遠,付先期伸手招來個衙役︰「去。給我查查這吳老漢。」

「是。」

「你們兩個……」付先期看向一旁的妮子和丫頭。

「大,大人,我們沒有殺人!」妮子驚慌的說道。

怎麼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付先期笑了︰「你們兩個先回去。若是有事會再找你們的。」

「謝大人!」

「大人?」有捕快問道,「這放走了,怕是不好吧,萬一逃了怎麼辦?」

「兩個小姑娘又什麼膽子又有什麼理由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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