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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還魂草

白笙嗖的的跳到床上,使勁的搖著東灕「師傅師傅,我要留下來,快點想想辦法。」

東灕好笑的看著白笙,雖然知道這幅樣子是假裝的,還是不忍心拒絕。「這會兒知道我是師傅了,還真是讓為師難做啊。」

「切……」白笙仰躺在床上,長長的切了一聲,哪里有一點自己是來求人的自覺?

「你真不準備回家了嗎?」

白笙毫不意外東灕知道他的來路,要是一起相處了這快一年的時間他還對自己一無所知的話,他倒是要考量一下東灕是不是名不副實的‘英杰’了。

「看看吧,現在還不想回去。」東灕無聊的翻了個身,用右手托著腦袋,仰著臉看著東灕。

「好吧,那你說說你準備拿出點兒什麼?總不至于讓我就這麼空手去吧?」

「我喊你聲師傅,你還真的這麼小氣啊,連點東西都不願意拿出來。」

「喂喂喂,小兔崽子,別太得寸進尺了。」

白笙撇撇嘴,說兩句話就成的事情,偏偏搞的跟吃了多大虧似得。「你看看吧,就這些。」

銀光一閃,床上就出現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你看著拿嘍。」明明是委屈和屈就話語卻偏偏讓人能听出幾分炫耀的意味來。

東灕貌似不經意的把目光移到床上,然後又快速的閃開。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一開始他就應該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的把葉依雲拐到青木閣的,這樣,床上這些隨便拿一顆都會讓人掙得頭破血流的丹藥是不是就能是自己的了。

隱隱約約從散發出的藥香就可以判斷出好些極品,像是散發著清幽的蓮香的丹藥應該是小聖丹,那個溢出滿滿的紫氣的應該是能惑人與無形之中的攝魂丹,還有療傷聖藥,固元丹,凝血丹,煉氣丹……這家伙,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醫藥寶庫啊。

倒是白笙沒有一點自己身懷重寶的自覺,隨意的很,真的就像一個小孩子逮著人就給人家介紹自己小小的珍藏似得。

但是,他能跟人家的孩子一樣嗎?很顯然,不能。

「夠嗎?」

東灕看著白笙那副欠扁的樣子就覺得生氣,他為了給老頭子拐個徒弟他受了多少苦多少難啊,不說為了給白笙留個好印象,自己窩在生平最討厭的練功房呆了多久,為了教幾個小的點東西那可是絞盡腦汁,又不能教青木的功夫,又不能教的太差,簡直是……比在閣里的時間還難熬啊,可是看著阿雲和青溪一天天的長進,東灕就會心出一種吾家有女或者兒初長成的心酸驕傲。

至于白笙……第一天見他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可是,在這種時候就這麼隨手拋出這麼多寶貝,讓他這個好歹浸癮此道的數十年都沒有攢下這麼豐厚的家底的人情何以堪啊。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東灕想著,自己可真是,不天天被人諷刺著還不習慣了,這就叫做……痛,並快樂著。

「唔,師傅,你要是有喜歡的就隨便挑,不用給我省。」

東灕苦笑了下「小兔崽子,師傅用的著你可憐嗎?」

白笙隨手抓了一把全部塞進東灕的懷里「師傅你答應了,徒兒謝謝師傅,不打擾師傅休息了」一口氣說完白笙就跑了出去。

東灕把藥瓶一個個的擺好,整齊的陳列在桌子上,開始考慮這事應該找誰出面。

收個徒弟嘛,說大可大,說小也小,容山也真實的,七十年前受了那場大災,竟然記到現在了,收個弟子還三選五選的,連那頭名叫‘小覺’的護山神獸都拉了出來,也不怕風大閃了腰!人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可倒好,怕了七十年,也不說行氣玉既然已經被毀了,容山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人家覬覦。

雖然沒有去現場觀看,可是東灕大約也猜出來他是為的什麼被淘汰了,無非就是身世功法太過隱秘,引人猜測。

干脆去找找若耶得了,省的去那許多人面前浪費口舌。

于是兩人便在‘若耶師姐’‘東灕師兄’的客套聲中度過了一個‘美好夜晚’。

兩人原本年歲就差不多,又是同一屆五閣交流大會上成的名,只不過喜好紫色的若耶並不似他這般隨意便是了,這般張揚魅惑的女子其實與容山有些格格不入,只不過,人活在這世上,誰還沒有點小秘密什麼的。

若耶其人也確實不負她的名字的美麗,傳說若耶溪曾是上古四大美人西施浣紗的地方,若耶雖沒有西施那般的絕色,但一舉一動,亦誘惑人的緊。

每次只見她將紫金色的袍子一揮,就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媚態,真真是讓人把持不住的,沒到這時,東灕就趕緊默念清心咒,同時想著自己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的話,迎接自己的白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

若耶只覺無趣,那孩子身上有貓膩連她都能看出來,明擺著出身不會低于容山,這般來這里就是玩耍一遭,東灕這麼上心做什麼?

她看起來像是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費心思的人嗎?

「好姐姐,你就應了這回吧。」

若耶笑道「我還是願意當人家的妹子。」長長的睫毛在燈影下越發的迷人。「東灕,你為了那個姑娘在我容山住了一年也就算了,這番為了那個孩子也要來求我?」

「是快一年了。」東灕強調道。

若耶不欲與他爭辯這些細枝末節,只道「這次是閣主親自看著的,我若是帶著他進去了,不是不給閣主臉面嗎?」

「每年不都是親自看著麼,照樣有不少人進去吧,不說別的,喏,那個寧皓不就是被那個什麼長老帶進去的嗎?」

「我只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不要跟我說他天資太好什麼的,我不想听。

東灕被若耶這句話有著問住了,是啊,他為啥一定要幫著白笙進去呢?又不會有他什麼好處。惜才?可現在白笙是容山的才,又不是他的才。被丹藥賄賂了?那些丹藥珍貴是珍貴,可也沒有自己真正想要的啊。

這是為了什麼呢?

也許是因為看他天真可愛?東灕一瞬間被自己的想法惡寒到了,看他想跟著阿雲,心生憐惜?怎麼可能!他只要把實力展現到築基三層以上也是可以自動進去的啊。

對了,自己只是幫阿雲找個能照顧她的人,是的,就是這樣,他此行的目地就是阿雲沒有錯,可是目前看起來阿雲出了在控制毒蟲方面有些天分外,其它的地方都還不明了,她需要一個像白笙這樣驚才艷艷的人呆在她的身邊,替她遮掩日後一定會散發的光芒,在她未長成的時候,想要有人能夠時時刻刻的保護她。

嗯,是的,就是這樣的。

可是這種話怎麼能跟若耶說呢?

東灕想了想「若耶妹子,你就幫這一次吧。」

若耶不語,不明白東灕為何還是這樣固執。

「你不是一直再找一件東西,卻求而不得嗎?」

聲音輕飄飄的出來卻重重的打在若耶的心里。

若耶有些顫抖的抬起頭來,一直以來給人尊貴無雙的紫金配飾開始出現微微的流光。

她看著東灕,想要極力的分辨他說出這句話的用意,可是擋不住的一種對夢想成真的渴望流露出來。

東灕看著她,點了點頭,心中只劃過絲絲縷縷的不忍。

這樣一個本該風華絕代的女子縱使住在這種簡陋的地方也掩飾不了她的風姿。

她本應該享盡這時間所有的榮寵的啊,而不是在這日日夜夜的守著看不見盡頭的雲海。

若耶一瞬間讀懂了東灕的沉默,剛才所有不符合她身份的表情都被受了回去,她沖著東灕笑,眼里似乎閃現著淚意「小覺很乖呢。我們一起做伴也挺好的。」

他能說什麼呢?他能說你這麼一直守著的不過是個死人?這本來不該是你的命運?

最終,東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選擇了離開。

茅屋依舊是那個破敗的茅屋,人依舊是那個紫金流光溢彩的人,但是給人的感覺,整個空間都在散發著一種異樣的光芒。

她不問東灕如何得知,他不問東灕那樣東西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如傳說中那般神奇,就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想他說的那樣。也許是因為尋覓太久卻不得不放棄,最終還是柳暗花明的感覺讓她想要大醉一場,沉醉在這美好的幻想里再也不用醒來,夢中青紫交錯,出入相隨。數十年不見,他風采不減當年,數十年不見,她心依舊。

東灕剛剛回了院子,說不是是喜還是憂,總之就是千萬頭的思緒。

白笙應聲而起,興沖沖的起來「成了嗎?」

東灕點點頭。

「謝謝師傅!」聲音歡快愉悅到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師傅,你許了人家什麼?」

大事落定,說話間無疑就隨意了許多。

「還魂草。」

看著白笙一臉疑惑的樣子,東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該不會沒有吧?自己可是豁出去了在用刀割人家傷口,這孩子不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吧?

「倒不是沒有。只是那不是溫養魂魄用的嗎?」誰需要這種東西?

「有就好,有就好。」東灕在心中嘆道,果然還是十大世家白家的家底豐厚啊,連這種東西都有,且不說若耶遍尋九州而不得,就說若耶求到自己頭上,自己翻遍了整個青木閣都沒有找見。

可是……白笙竟然有,這就是差距啊。

「影響中家中好像有兩棵,要是溫養魂魄的話,用幾片葉子就行把,那個還魂草還在藥圃里種著,雖然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看管的很嚴,整棵哪來就沒戲了,幾片葉子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兩棵……活著的……」這兩個詞在東灕的腦子里久久的回蕩著。

「師傅?」叫了好些天倒是越來越順嘴了,白笙想著。

「嗯,可以的。」

「哦,那就這麼說定了。」

翌日,閣中派來了師兄師姐們給阿雲這些通過考核的人講解拜師大典的流程,以及正式成為容山弟子時要守的規矩。

看著阿雲走到哪都跟著的小尾巴錦榮就忍不住要生氣,每次都是被姐姐錦繡攔住。

「姐姐,你總是攔我做什麼?你看看他就仗著年紀小,師姐來給我們將那種事情他都在一旁听著!」

「好妹妹,他就是個孩子,你別與他計較了不成嗎?再煩也就是這兩日了,他那姐姐若進了山,他總不能還是跟著吧。」

「那可保不準。」錦榮有些憤憤的,自從通過考核以後,她越發的不像初時見到的那副冷酷姿態,反而更多的表現出小女兒的嬌蠻。倒是姐姐錦繡一直進退有度。

青溪才詫異的看了錦繡一眼,就被白笙捅了肘子「青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干什麼老是盯著人家看?」

青溪原本黝黑的膚色經過近一年的調養已經漸漸變得白女敕,此刻白女敕的膚色上出現了一抹殷紅。

「哇,青溪哥哥,你不是吧,連脾氣那個樣子的女子都喜歡。」

青溪氣急,你說他總是被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搶白算怎麼回事嘛。

「哼,我才不喜歡她,我才不過偶爾看人家一眼,你可是天天跟在阿雲後面,你是不是喜歡阿雲。」青溪終于找到一個能制住白笙的法子了,心里還沒有得意起來,就听見白笙用一種天真的語氣道「可是,阿雲不是我們的姐姐嗎?」

好吧,他承認他和白笙不是一個級別的,他還小,嗯,還小,就是這樣。

青溪背著手走了,白笙一點都不覺得青溪說的話有什麼不對,本來自己就是喜歡阿雲嘛,有什麼不能見人的,哼哼哼哼,那個沒有見過面不知道是圓是扁的未婚妻他才不喜歡呢,不就是听說天賦好了那麼一點點嗎?哼哼哼哼,他要是沒有出那次意外,這世上誰能比的過他。

唔,也不對,還有一個,那個四十歲就到了渡劫期的男人。數百年來,第一個度過天劫的修士,當然成沒成仙他可就不知道了。听說天象有異,疑似隕落。嘖嘖嘖,他可是還活著呢。

阿雲得了記名弟子的憑證,繡著她名字的腰帶,與原先那道暗藏著雲紋的不同,現在的這條明顯就是一件法器,緩緩地將靈力注進去,可以打開一個小小的防護罩,阿雲把小黑和青青放了進去,看它們互相嬉戲,挺好,它們開始越來越把對方當成一家人了。

剛才還幸福滿滿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晦暗,是啊,一家人,她什麼時候才能和父母團聚呢,隨著修為的精進,她忽然發現自己對家人的牽掛變得越來越少,對于這種變化,她覺得有些害怕。

這樣一路走下去,是不是她也會變成一個斷絕七情六欲的人,忘記了誰是父母,忘記了誰是家人,乃至最後,忘記了自己?

白笙開心的沖進來,指著自己小防護罩歡快的喊「阿雲姐姐,你快看,漂亮嗎?」白色的光暈罩著青衫繚繞,越發顯得人似真似幻。

是的,還是有美好的事情的,白笙成功的成為了記名弟子,可惜只怕是享受不到應該享有的權利了,不過已經很好了,不是嗎?多少人求之而不得的。

阿雲把白笙整整齊齊的發冠打散,在手心揉亂「小孩子家家為什麼每天還要束冠呢?就這樣吧,多可愛。」

白笙皺了皺秀氣的眉頭,想象著現在的自己應該是一副什麼樣子。唔,散著頭發,像薄野?不對不對,他那個孤僻的樣子哪里有自己討喜。像錦榮?呸,自己怎麼把自己跟女孩子比,何況就是自己的頭發也比那個潑辣的女子長。

「姐姐喜歡那就這樣好了。」

阿雲听了,頓時心里暖暖的,等你長大了再束,一定比那些人都好看。

「比薄野好看?」

阿雲雖然不明白白笙為什麼會提到薄野,但還是點點頭。

「比東灕師傅好看?」

阿雲有些佩服小孩子的想象力了,這里也能想到東灕師傅?不過說實話,東灕師傅確是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比薄野穆峰他們多了幾分遍經世事的氣度,早就沒了爭強好斗的一時之意氣。

「嗯。」

白笙生平第一次感謝爹娘,只不過感謝的事情是給了爹娘給了自己一副好樣貌。

「以後去了閣里要好好練功,知道嗎?」

「嗯」這下換白笙有氣無力了,他敢好好練嗎?萬一練得過分了根基在松動,難不成他要變成嬰兒?可是不練……明顯是要被人欺負的,這可不行……

他還要保護阿雲的。

只是第二天看見白笙竟然出現在拜師大殿上的錦榮臉色扭曲的要死,尤其和身邊那個冷冷清清的溫凝一比,本來算的上颯爽的幾分氣質就生生給磨沒了,錦繡緊緊的拉著妹妹的手,生怕她一時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

每次錦榮恨恨的看著白笙的時候,白笙就給她做一個鬼臉,每次還都不帶重樣的。

倒是薄野好奇的看了白笙一眼,這個孩子他開始就注意到了,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風度,心智,都不像一個孩子,而這次他明明已經被剔除名額了,竟然又出現在這里?看來容山也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的大公無私,可是這也不會令他產生什麼多余的想法,畢竟白笙天賦和修為在他們幾個人之中表現出來的確實是最好的。想必是通過什麼方式額外錄取進來的吧。

------題外話------

先來5000,紅豆得去上自習了,晚上回來應該有二,但是字數的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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