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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夢欣

「兩位公子這邊請。」一位身穿素衣,小巧玲瓏的侍女領著路,帶著張毅和陳登來到一間左邊的廂房前,「公子,夢欣姑娘屋內侯著,兩位請進吧。」說完,低眉彎腰地輕輕退去。

「夢欣!」張毅看著廂房外側的一塊牌子說道。

陳登瞪了瞪張毅,扣了扣門,恭恭敬敬地說道︰「在下陳元龍,與好友張公禮,有幸解了字謎,還請姑娘見上一面。」

陳元龍,你至于把姿態放那麼低嘛,人家都說過了解了字謎就屋內一敘,不用這麼磨磨唧唧吧,張毅無奈地拍了拍腦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只見一位妙齡少女站在門口,細致烏黑的長發,披于雙肩之上,用一根淡紫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紫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裙擺上繡著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芊芊細腰,用一條紫嫣色腰帶系著,容光清麗肌膚晶瑩如玉,皓白如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另有一番清新月兌俗的氣質。

陳登有點木訥的看著對方,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張毅也是震撼不已,原來這就是夢欣姑娘!默默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腦中不由浮現出曹植的洛神賦,月兌口道︰「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這位公子謬贊了,小女子怎能當得如此!」少女用衣袖掩著笑了笑,推月兌道。

銀鈴般的笑聲透人心肺,將陷入天然呆的陳登喚了回來。

緩過來的陳登無奈的看了看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張毅,搖著頭嘆了口氣,哎,這小子居然連這等話都能說的出口,端是輕浮,端是輕浮啊,可憐我怎麼想不到吶。

「兩位公子別站在門口了,還是快進來吧。」夢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張毅和陳登迎進屋內。

進門感覺屋子不大,但溫暖舒適,地上有用鵝卵石做成的一顆心和九枚銅錢拼成的圖案,寓意著「腳踩九連環,方得美人心」,外面桌子上零碎放了些樂器、竹簡,中間則是絲綢做簾隔開,,隨後是一張寬大的屏風,擋住了視角,看不到里面,終是有點遺憾那。

「兩位隨意坐吧。」夢欣轉身穿過簾子,輕輕地落座在簾後的帷幕之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有種霧里看花,水中撈月的感覺。

張毅為了安慰憋屈中的陳登,將右邊的位子讓了出來,然後自己靜靜坐在左邊,細細地看著這古代女子的閨房。

陳登明顯有點緊張,絲毫沒有感覺到張毅故意留出來的機會,換做一般的風塵浪子早就開始制造各種話題,以博得美人一笑。

眼見氣氛漸漸沉悶下來,夢欣姑娘輕咳了幾聲,傷感地說道︰「兩位公子是不是覺得小女子乃一鄙賤之人,不配與兩位說話,不然怎會如此漠然!」

「不是不是這樣的。」陳登心急地解釋道,「只因姑娘美若天仙,我等我等有點」

「嘻嘻。」夢欣于帷幕後用手捂著嘴,淡淡的笑道,「兩位公子勿怪,小女子當然知道兩位沒有這個意思,這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誰叫你們一個個都像塊木頭似的不說話,把奴家干巴巴地晾在一旁。」

「是是是,是我等的錯,不該如此冷落了姑娘。」陳登拱了拱手,滿含歉意地說道。

這少女剛才還是一副清新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如今怎麼變得像糜貞一樣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樣子,明明是把陳登驚的誠惶誠恐,卻又讓人生不起氣來。

過了片刻,陳登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強作鎮定地問道︰「不知姑娘可否還記得在下?」

「公子不是陳家陳元龍嘛,小女子豈會不識。」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想問的是你姑娘對在下可還有印象。」陳登雙手緊握,不停的顫抖。

不會吧,陳元龍認識夢欣姑娘,難道他們有奸情,不,是有愛情,真是想不到啊,怪不得繞了這麼多彎子,拼死拼活強拉著我來,原來我只是一架僚機啊。

「印象?」夢欣搖了搖頭說道︰「陳公子,實在抱歉,小女子確是想不起來了。」

「忘了!」陳登自嘲地笑道︰「也是,在下怎麼可能讓姑娘牽掛于心中,想來是自己唐突了,元龍在此先飲一杯賠罪。」說著倒滿一杯酒,灌喉而入。

「若是公子不棄,將事情原委道來,想來小女子還是可以記起一些的。」夢欣略有不忍的說道。

「不了,忘了也好,忘了也好。」陳登又拿起一杯酒灌了進去,「一切隨緣,姑娘對此不必在意。」

這是怎麼回事,看陳登的樣子不像是亂說,倘若兩人以前真的沒什麼,陳登也不會如此沮喪,若是有什麼,這女子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連語氣都沒什麼變化,這里面究竟有什麼蹊蹺,本來還想做個便宜的媒人,搭個線,做個橋,蹭頓飯吃吃,看樣子都泡湯了。

夢欣張了張小嘴,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好靜靜地坐著。

這樣不行啊,兩個人都悶著,能干什麼,難道我們大老遠跑過來,猜字謎斬六將,就是來打個醬油,這也太郁悶了不是。遂哈哈笑道︰「听聞夢欣姑娘歌舞雙絕,不知今日能否得見?」

「公子有請,小女子豈敢不從,只是近日身體不適,舞怕是跳不了了,就讓小女子淺唱一曲,為兩位公子盡興。」

「好,在下洗耳恭听。」張毅笑著看向獨自喝酒的陳登,沉聲道︰「元龍兄,別喝了,且听姑娘一曲。」

陳登拿著酒杯,抬頭瞥了張毅一眼,又自管自的喝了起來。張毅看著真是氣啊,真想沖過去,好好教訓一番,光喝酒,能解決事?

夢欣姑娘從里屋拿出一架瑤琴,輕放于桌上,一雙白女敕的素手開始撥動琴弦,紅唇微啟,吐出一個個動人的音節,琴音悠揚澄澈,如青石上滑過的流水,如紛揚大雪中的一點紅梅,如涌動海水上的浪花,其語時而低沉如喃聲,時而飄渺如空中絲絮,時而穩當如挺松颯崖,空蒙靈動,端是一種仙樂。(漢代律學以三分損益的方法將八度音程華劃為六十律,三國、兩晉、南北朝時人們已經知道古琴上徽位泛音的產生。)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張毅贊嘆道︰「夢欣姑娘不但人美、連琴音、聲音都這麼動人。」

「張公子過譽了,小女子獻丑一曲,當不得如此。」夢欣站起身來拜謝了一下。

「元龍,你說何如?」張毅轉過頭,發現陳登斜著酒杯,呆呆望著帷幕內的夢欣,杯內的酒緩緩滴落在桌子上,雖然這歌很好听,但也不用呆到這種程度吧。

其實陳登不是因為歌的好听而呆滯,而是這曲跟以前陳登听過的略有不同,雖然一些地方很相似,但顯然瞞不過陳登的耳朵,不同就是不同,夢欣今日到底怎麼了。

「元龍兄!元龍兄!」

「嗯?」

「我問你這歌怎麼樣那?」

「歌不錯,就是曲子跟以往略有不同。」陳登盯著夢欣說道。

「曲子?」夢欣嘴角翹了翹,「近日學了點別的東西,正在嘗試別的曲風,如此陳公子听來,有點不同也是應該。」

真的是這樣嘛,陳登心中如是想著,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吧。

「不知張公子哪里人士?」夢欣不經意的問道。

「在下乃是北海人士。」走到哪算哪唄,反正我又不是這里的人。

「北海?莫非公子就是前幾日助徐州退黃巾的人?」

「姑娘過獎了,在下只是一小小書生,哪有如此本事。」張毅擺了擺手道。

「公禮兄過謙了,不瞞姑娘,若非公禮兄奇策援我徐州,想是徐州城早已城破了。」陳登不高興的將每次都喜歡縮起來的張毅推了出來。

「這麼說來,徐州得守全憑了張公子嘍!」夢欣眼中精光一閃,堂下兩人隔著簾子自是看不見的。

「不,不是這樣的,若非眾將士奮勇殺敵,我亦無用也,況且黃巾軍匆忙退去,此中原委姑娘不知,你陳元龍還不知道嘛?」

「原委?難道黃巾軍不是徐州擊退的?」

「哎,說來慚愧。」陳登放下酒杯,「雖然我等一戰破了四門營寨,但黃巾軍根本還在,仍有一戰之力,但其匆忙退去,我與公禮兄乃猜測是張角處發生了大事,不然不會如此。」

「張角出事了?」一種弱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具體的還不清楚,只是一個猜測罷了,等幾日前面消息傳來就知道了。」張毅說道。

「哦?」夢欣右手輕輕撥弄琴弦,說道︰「兩位公子大才,不知如何看待這次的黃巾起義。」

「黃巾軍擁兵數十萬,且軍士大多不畏生死,乃死士也,但漢室雖衰,猶有一戰之力,不好說也。」陳登解釋道。

「那張公子如何看之?」夢欣轉過頭問道。

「我?」鐘志生模了模鼻子,說道︰「黃巾軍確實強悍無比,為了重建太平,不惜生死,但這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所有黃巾軍士的希望都凝聚在張角一人身上,若是張角一死,黃巾軍必是分崩離析。

「張角怎麼會死那?」

「姑娘錯了,人都會死的。」

「那若是張角不死那?」

「怕也是輸多贏少。」

「公子就如此看好官軍!」

「姑娘又錯了,在下看好的是群雄。」

「群雄?」

「對,就是群雄,此次為了遏制黃巾之亂,靈帝允許各地招兵買馬,軍政大權從此旁落,群雄豈能不趁勢而起。」

「公子的意思是破了黃巾的不是大漢官軍,而是群雄?」

「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姑娘怎麼如此在意此事。」張毅納悶道。

「小女子只是擔心是否會亂世而已,世道平穩我們這些人放能安心做生意,公子你說那?」夢欣淡淡地說道。

「也是,世道安穩,則什麼都好。」

又過了些許時間,夢欣用手托著腦袋,懶懶地說道︰「兩位公子,小女子有些乏了,不如」

「哦,我等也還有事,就此告辭。」張毅拉住還盯著夢欣的陳登退門而出。

「元龍兄還想看,就留下吧。」張毅打趣道。

「莫要胡說,只是有點奇怪。」陳登略有心事的說道。

「奇怪什麼?」

「沒什麼。」

「哦,說來我也有一事不解,不知陳大公子與那夢欣姑娘是何交情?」

「沒什麼。」

「陳元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喂,你走這麼快干嘛。」

兩人很快的走下了樓,而後一名侍女悄悄跟隨,目送著張毅和陳登離開,隨後那名侍女回到一間廂房前,有節奏地敲了六下,隨後門緩緩開起,「雪兒,他們都走了嘛。」

「是的,小姐。」

「那好,我們也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現在?」

「對。」

「那她們兩個怎麼辦?」侍女指著床上被綁著雙手、雙腳、蒙住眼楮以及悶住嘴巴的兩個女子說道。

「且弄昏她們,等我們走了,自會有人知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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