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打斗還在繼續,而她的注意力全在馬背之人的身上。
這個人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不管三七二十一,雲兒朝著不遠處的人靠近。
管他是什麼人,能救自己的就是好人。
距離越來越近,馬背上的人的臉也越來越清晰。
鷹一樣銳利的雙眼正看著自己,黑亮直垂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呡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失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這樣的男人是傲視天下的王者。
君臨天下的雙眼俯視著陌生的女人,從看到她背影那一刻起,連日來的怒氣就快找到突破口,直到看見她的臉,蓄勢待發的怒火瞬間被澆滅。
為什麼不是她。
他的眼楮,如黑夜的星辰一樣亮,他的眼神,如夜間出沒的狼瞳。單單的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心生膽怯,這樣的一個男人,有著君臨天下的氣勢與讓畏懼的眼神。
血,繼續流著,紅色的血花漸漸擴散。抬頭望著那雙冷傲孤清眼楮,肩上一陣刺痛傳來,眼前的男人變的模糊起來。
後面打斗已經停下,失血過多的雲兒眼前一黑,眼見就要倒在地上。只見黑影一閃,馬背上的男人不知何時下了馬接住了要倒的身體。軟香玉在懷,似有一股熟悉之感,看著懷里相貌平平的女人,眉頭深鎖。
「少主」從不管別人閑事的少主為何要救這女子?
悄悄的看眼他懷里的人,並沒有看到傾國傾城之貌,心中的疑惑更大。
追殺雲兒的幾人已被殺死,銳利的雙眼掃過地上的尸體,抱起懷里的人跳上馬。
馬蹄聲漸行漸遠,身後除了幾具冰冷的尸體已無他樣。
另一邊,影消甩掉麻煩後便趕緊朝著雲兒離開的方向追來。意外的是,當他趕到時,地上只有那幾個黑衣人的尸體,根本沒有雲兒的影子。影消心里清楚雲兒武功,斷然不會相信這幾人會是她所殺,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人救走。
檢查地上的尸體,發現他們致命的傷在胸口,探入衣內,除了幾張銀票沒有找到任何表明他們身份的物件。
眼楮掃過地面,發現有馬蹄印。
「影消,宮主呢?」接到信號的影霧、影手和影魎三人趕來時就只見他一人。
「被人救走了」是何人救了郡主?
被人救走?「什麼人?」
「不清楚」指著地上的馬蹄印,「應該是他們」
三人看向他所指的方向,確有蹄印。
「影消、影手與我去找宮主下落,影魎回去通知王爺」
「好」
等影魎一離開,其他三人尋著蹄印追了上去。
鎮南王府
「什麼人?」
「王爺」
看見地上的影魎,一直擔心雲兒的北辰驊凝結著眉頭問道︰「你怎麼回來了?郡主呢?」
「屬下趕到那時郡主已被人救走,影消他們三正在追查」
被人救走?「是何人救了郡主?」
「屬下不知」
「劫走郡主的人有抓到沒有?」
「回王爺,劫走郡主的黑衣人在途中遇襲,刺客是沖著郡主去的,所以劫持之人還沒有下落」
刺殺雲兒?「你說的刺客是怎麼回事?」
怎麼又出現刺客?到底是些什麼人非要雲兒的命不可?
「據影消所報,郡主是在途中遇到刺客」
听到影魎的話,北辰驊低頭深思,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是什麼人要雲兒的命,更奇怪的是什麼人跟皇後合作將雲兒調包。
如今線索都已經斷了,一切只有從皇後下手。若蘭,希望不是你。
「通知影消三人,讓他們務必找到郡主,還有告訴五皇子,讓他注意皇後,郡主失蹤的事情先不要告訴他」以煜兒對雲兒的感情,若是他知道雲兒失蹤怕會打草驚蛇。
「是」
影魎退下,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王爺,楚世子求見」
還沒到三天回門的日子,這楚世子來王府讓一干下人疑惑不解,卻又見是他一人,更加好奇。
「讓他進來」
當楚流風踏進書房時,便看到鎮南王端坐在書案前看書。仔細打量,他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調包。
「小婿見過王爺」
放下書,抬眼看向對面之人。論其外表,這楚流風卻實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世人都說箔陽候有一子,風流成性染花郎,痴女迷郎心甘願,怎奈情郎心無愛。
「是流風啊,今天怎麼到王府來了?雲兒呢?」
「小婿今天來是想向王爺說聲抱歉」
疑惑的看著他,等待他下面的話。
「怪小婿沒照顧好雲兒,讓雲兒染了風寒,大夫說不能見風,小婿今天前來是想告訴王爺後天雲兒不能回門」因為自己的爹娘,因為自己的親姑姑,才讓他處在這樣尷尬而又為難的境地。
看盡人生百態的北辰驊深深的打量起眼前之人,雖然低著頭,但他被父母算計的心情,隱約的感覺到他隱忍的怒火。
據影霧的回報,雲兒被調包一事他是不知情,看來這箔陽候是將自己的兒子也蒙在鼓里。
「怎麼回事?好好的雲兒怎麼染上風寒?」
「王爺不要擔心,雲兒只是不能見風,休息幾天便沒事」想到候府里的那個八公主,此時的楚流風恨不得殺了她。
听到自己女兒嫁出去才一天就生病,身為父親的北辰驊如何不擔心,「不行,本王去看看雲兒」
見他起身要走,打算先將事瞞下來的他趕緊阻止,「王爺放心,小婿會照顧好雲兒,再者小婿來時雲兒有囑咐過,讓王爺別擔心,等她身子一好便立刻來看王爺」
人都已經被調包了,現在又下落不明,來看本王,呵,這楚流風是真當本王傻子,還是對雲兒的感情並不真心。
「楚世子,本王將雲兒交給你,是希望你好好照顧她」臉色一冷,「如今,她才嫁過去一天就染上風寒,你讓本王如何放心把雲兒托付給你」
楚流風也是眉心緊鎖,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告訴他,他的女兒被人調包了,如今下落不明。成親當日自己還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會照顧好雲兒,現在人都丟了,還談什麼照顧。
「是小婿的錯」再三向他保證,「流風向王爺保證,這輩子只會愛雲兒一人,至死不渝」
說的誠懇,但要全心愛一個人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本王問你,倘若有一天雲兒與家人只能選其一,你當如何?」
並不是北辰驊故意刁難,他覺的自己有必要確定一件事。眼前這個一口一個說愛雲兒的男人,會不會有一天為了家人而放棄她。
愛人與家人,換作是其他人,也難從選擇。向來隨心所欲的楚流風,從未想過要在心愛之人與家人之間做出選擇。
一直注意他表情的北辰驊見他猶豫,原本抱有一點希望的他大失所望。他是自私,自私的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女兒而不要家人。但他也害怕,害怕有一天雲兒真與楚家為敵時,害怕他會為了家人而且放棄雲兒。
「不會有這一天」拼盡所有,我楚流風都不會讓這一天到來。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並沒有及于下結論。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本王只希望雲兒沒有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