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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帕尼的爺爺病重,家人一直瞞著她。

七月初《enie》放出,兩個月的密集打歌期,帕尼忙得腳不著地,家人不想她分心,才這麼扯謊。

倒也不是完全瞞著,只是說老人身體還行,等她打歌期結束,再回來探望老人也來得及。

可沒想到,老人忽然撒手人寰,帕尼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秋孝恩人在華夏,他派飛機送帕尼回洛杉磯,自己則在搞定華夏這邊的事務後,才趕回美國。

秋孝恩到的當天正好是葬禮,他來晚了,沒能趕上上午的葬禮,不過帕尼爺爺是基督徒,葬禮是西式的,上午下葬後,下午在家中舉辦聚會。

聚會與往常不同,這頓飯不是由主人招待,而是客人們自帶食物。

秋孝恩帶著幾份事先準備好的食物,趕到帕尼家。

來的客人大多是戴蒙德巴社區的,戴蒙德巴沒出過什麼大人物,除了老早有過一位棒球名人堂成員,最出名的就屬秋孝恩和帕尼了,這里是亞裔聚集區,兩人也算給亞裔爭光,所以見到秋孝恩,人們都很客氣。

對帕尼爸爸、姐姐還有哥哥表示過哀悼後,秋孝恩問黃美雪︰「帕尼呢?」

「在房間,我去喊她。」黃美雪上樓找妹妹。

帕尼下樓,秋孝恩見到她不禁皺眉頭,帕尼憔悴的不成樣子,臉色灰敗,眼角耷拉著,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西方人,尤其是基督徒,對死亡看得並沒有那麼重。聖經中聖徒保羅說「我正在兩難之間,情願離世與基督同在。因為這是好得無比的。」有人甚至為死去的人感到高興,因為基督徒去世是承受榮耀,所以沒有傷心的理由。從葬禮儀式也可以看出,葬禮完畢的聚會上,甚至還有人人說說笑笑,氣氛並不凝重。

帕尼一家基本都是基督徒,除了黃美雪這個學人類學的異類,她堅信世界不是上帝創造的,而是自己進化來的。

但現在,黃美雪的狀態都比帕尼這個信上帝的好得多,帕尼一看就還沒緩過來。

「你還好吧?」秋孝恩問道。

「恩,謝謝你能來。」帕尼很客氣。

「不用客氣,只是我跟你姐的交情,我也會過來。」前段時間遺骨鑒定的事,黃美雪沒少幫忙,秋孝恩這話倒不是虛情假意。

帕尼沉默,呆呆的不知在想什麼,完全不像她。

黃美雪出面︰「帕尼啊,肖恩帶的都是你愛吃的,來吃點東西吧。」

「不吃了。」帕尼拒絕。

「不吃東西怎麼行?昨晚你就沒正經沒東西。」黃美雪抱怨。

帕尼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對秋孝恩說了聲抱歉,轉身上樓去了。

黃美雪還要再勸,被秋孝恩攔住︰「我來吧。」

黃美雪很詫異,不過秋孝恩確實有辦法,硬拽著帕尼出門,帕尼不情願,可惜力氣不如秋孝恩大,爭不過他。

「我真的不餓。」

「我餓,你陪我吃總行吧?」

「……你要吃什麼?」

「我記得有家熱狗不錯。」

兩人漫步在街上,這里是他們的家鄉,雖然小時候兩人沒什麼交集,但熟悉的一切,總會有一些共同的記憶。

「我記得這家住的是越南人,他家老是在院里曬蝦皮,一股子味兒。」秋孝恩沒話找話。

「哦。」帕尼有氣無力地應道。

「這里原本不是家診所嗎?米爾頓醫生我記得是。」

「是菲爾頓。」

「呵呵,這小胖子都長這麼大的,我記得那年萬聖節他去我家「不給糖果就搗亂」,我家沒準備糖果,他還哭鼻子呢。」

秋孝恩主動挑起話題,帕尼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角色完全調轉。

走著走著,帕尼突然不走了。

「怎麼了?」

「走不動了,咱們回去吧。」帕尼央求道。

「馬上就到了,我記得那家熱狗店就在前面不遠。」

帕尼耍賴,往路邊的長椅上一坐,餓了一天,她確實沒力氣了。

秋孝恩往帕尼身前一站︰「上來,我背你。」

「不要。」帕尼拒絕,兩人都是公眾人物,背著算怎麼回子事。

「快點!」秋孝恩催促道,語氣帶著點不耐煩。

骨子里帕尼還是個慫貨,只得站到長椅上,被秋孝恩背起。

秋孝恩身子微微前傾,前臂托住帕尼大腿外側,帕尼只需雙臂搭在他肩上就好,被背著的感覺還不賴。

帕尼以前也被他背過,那可一點都不爽,這家伙當時身子挺得筆直,全靠手臂的力氣托住她,她還得配合著抱住他脖子,給他省點力氣。

從這件小事就可以看出,秋孝恩確實變了,是因為允兒吧?帕尼不禁想到。

秋孝恩說的熱狗店,其實是一輛移動的外賣車,不過長期固守在一處,多少年了,這家熱狗店還在原來的位置。

秋孝恩背著帕尼來到,熱狗店主人認出二人,尤其是秋孝恩,他上學的時候可是這里的常客。

帕尼也吃過這家的熱狗,這個社區的孩子幾乎都吃過,說實話也沒什麼特別的,懷念可能是因為家鄉的味道吧。

秋孝恩要了四份熱狗,帕尼確實餓了,一人吃掉兩個半,撐著肚子仰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哎呦了幾聲。

家人去世,秋孝恩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只能等時間慢慢撫平傷痛,所以他沒有安慰帕尼,盡量說些亂七八糟的話題,讓帕尼不要想太多。

吃完,準備回去。

「還要不要背你?」秋孝恩問道。

「要!」帕尼也不矯情。

秋孝恩重新背上帕尼,帕尼總算精神了些,和秋孝恩一路聊著。

「咦——?我記得這家原來有只很大很凶的大狗啊,怎麼不在了?」帕尼指著一處宅院說道,院牆用鐵柵欄圍住,院子里滿是高大的灌木,郁郁蔥蔥的。

帕尼話音剛落,一只高大的杜高犬從灌木中竄了出來,凶巴巴地盯著二人,口角垂涎,喉嚨發出低吼。

「就是這只狗,可討厭了,每次從這過它都沖我叫。」隔著柵欄呢,帕尼也不害怕。

杜高犬剛想叫喚兩聲,秋孝恩摘掉了棒球帽,杜高犬陡然站住,疑惑地望著秋孝恩,秋孝恩突然一瞪眼,然後杜高犬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嗷嗚一聲,夾著尾巴跑掉了。

「……連狗都怕你。」帕尼服了。

「它在我這吃過虧,沒想到這狗記性還挺好。」

「啊?你怎麼它了?」

「跟你說了,你不許跟別人說哈,尤其是不能告訴允兒。」

「好,你說吧。」

秋孝恩清了清嗓子,說道︰「這狗有病,愛叫不說,還搞偷襲,老是冷不丁竄出來,有一次我也被它嚇了一跳,所以我決定收拾它一頓……」

帕尼想笑,秋孝恩心眼也太小了,跟狗還計較。

「第二天,我買了肉餅和芥末醬,這狗傻不拉幾的,一開始沖我叫,吃了肉餅又沖我搖尾巴。」

「哈!你是不是喂它吃沾了芥末醬的肉餅?」

「沒,狗鼻子靈得很,沾了芥末醬它就不吃了。」

「那你買芥末醬干什麼?」

這事挺難企口,秋孝恩頓了一下才說道︰「……我抓了一把芥末醬,在它丁丁上狠狠抹了一下,呵呵,那狗就跟得了瘋牛病似的,前後亂蹦,整整蹦了兩個多小時,從那以後看見我它就夾著尾巴,再不敢叫了。」

「咳——咳——」帕尼嗆住了,秋孝恩也太極品了。

雖然知道秋孝恩呲牙必報,但秋孝恩對她一直都不錯,別人說他,帕尼還不樂意听,如今听秋孝恩干的這些沒品的事,帕尼徹底無語了,

「怪不得人家說你小心眼。」帕尼感嘆。

「那時候不是還小嗎……」秋孝恩還想辯解兩句。

「切——,你現在心眼也沒大多少,前段時間2p快被你弄得都快解散了。」帕尼鄙視。

「他們現在怎麼樣?」秋孝恩真沒關心過2p,他只是吩咐一番,事情都是蘇昑做的。

2p現在近乎被雪藏,連帶樸振英的名聲也臭了,p說什麼都沒人相信,2p原本七個人里,倒是退團的樸宰範因禍得福,老板和隊友們對他落井下石,他選擇了默默承受,反倒贏得民眾的支持……

「就那樣吧,我跟他們也不聯系了。」玉澤演抱著利用的心思和女生們結交,認清後,大家都躲得他們遠遠的。

「其實這事你們冤枉我了,後來的事情是蘇昑做的,我那時候在海上飄著呢,根本不知道。」

「你是想撇清自己?」

「那倒不是,要是換我來做,他們只會更慘,蘇昑還是操之過急了。」秋孝恩雲淡風輕地說道。

「……他們都快被雪藏了,你還不滿足?」帕尼極度無語。

「就事論事而已,換我做的話,我會先放出部分視頻,讓他們內部先掐起來,現在他們雖然暫時銷聲匿跡,但六人還算團結,因為這個p也沒放棄他們,這屬于打蛇沒打死……」

帕尼不禁打了個冷顫。

「你冷嗎?」秋孝恩問道。

「不是冷,是被你嚇的。」帕尼沒好氣地說道。

「對了,肖恩,你以後再針對誰,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這次差點買了p的股票,幸虧晚了一步,要不然就虧大了。」

「……這屬于內幕交易,犯法的。」秋孝恩翻白眼。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看誰不順眼就行了,以我對你的了解,後面算我自己推斷出來的,這不算內幕交易,」帕尼主意挺多。

秋孝恩語塞,帕尼也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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