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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這天晚上大家在山洞過夜,靜靜的夜里,諾瀾坐著想事情。

「卡娜……」昏迷中的帕萬呢喃著,諾瀾過去模了模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听著他低低的叫著她的名字,諾瀾不禁想起了上一次她打破他的頭,他也是這樣昏睡著,還發燒說夢話,可是兩次說話的內容卻大不一樣了。

「他在叫你的名字。」卡瓦走過來對諾瀾說道︰「卡娜,他一定是上了你。」

諾瀾看著卡瓦,神情怪異。

「現在可不是談情說的時候。」諾瀾說道︰「卡瓦,我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間小屋,明天我先帶你和阿亞去那里暫住。」

諾瀾打算將她們先轉移到她的山間小屋去,她在那里設上陣法,可以暫時讓人找不到他們。

卡瓦問道︰「那你呢?」

「我,當然是去戰斗。」她會回卡林加去,找凶手算賬。

「我也要去。」卡瓦說道︰「我要為父王母後報仇。」

諾瀾說道︰「不,你留下來照顧阿亞,這更重要。」

第二天,帕萬醒了,阿亞好奇的讓他講故事。他講著王子和公主相遇一見鐘情的故事,雖然很老套,但是阿亞听得津津有味的。

「王子會娶公主嗎?」阿亞問道。

帕萬說道︰「會的,王子會帶著數百匹馬和大象回來,迎娶她的公主。」

諾瀾看他一邊講故事還一邊回頭看她,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是卻不想再听下去,叫道︰「阿亞,我們得走了。」

帕萬問道︰「你們去哪兒?」

「卡林加。」阿亞不假思索的答道。

帕萬說道︰「我也正好要去哪兒。」

諾瀾將阿亞交給比馬,對他說道︰「你帶著阿亞和卡瓦先走,我和他說些話來。」

比馬看了看帕萬,抱著阿亞走了。

「卡娜,我有話和你說。」

「不,你听我說。」諾瀾阻止帕萬說話,而是先說道︰「到此為止吧,這是卡林加的事,恐怕你並不方便參與,阿育王子。」

「你知道我是誰了?」他詫異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你昨晚上說夢話的時候開始。」諾瀾的確是在那時候知道他是阿育王子的。可卻不是他說夢話自己說出來的,而是昨晚,在那個山洞里,諾瀾終于意識到她這次穿越的是哪里,是哪部電影,也終于知道帕萬是阿育王子,以後孔雀王朝的第三代帝王。

當年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她還太年幼,只記得大概,再加上穿過來的前面十幾年,她一直在卡林加做一位安分的公主,她本來還以為自己這次穿越的是正史,所以沒有懷疑過。

直到昨晚,帕萬,卡瓦,阿亞,聚在一起,她坐在山洞里,突然想起來了。

電影里,卡瓦和阿育王子相了,又陰差陽錯的沒能在一起,後來呢,後來阿育王以為卡瓦死了,他沒有了生存意志,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娶了照顧他又救了他的佛教徒女孩德維。他的母親被殺害了,為了發泄怒火,他殺了他的兄弟們,坐上了王位,又東征西討,殺人無數,最後還滅掉了卡林加國

那時候,諾瀾甚至想,不如現在給他一劍,他死了,那麼卡林加安全了。

可是諾瀾最後卻沒有那麼做,他昏睡中叫的是她的名字,他一直跟著她身後,甚至先前都沒見過卡瓦,劇情早已經改變了,他也還不是以後那個只知道戰爭的黑阿育王。

戰爭並不是死一個人可以改變的。

而且無可否認,阿育王是非常有才華的,他前期征戰殺戮無數,擴大了版圖,基本統一了印度,將孔雀王朝推向了鼎盛時代,後期又宣揚佛教,政治寬容,是一位受民眾戴的國王。

他們都在電影里有各自的命運,而她呢,電影里根本沒出現過卡娜公主,不,或許有過,只不過還沒出場在她穿過來的那年溺水而亡了吧。電影里不是也提到過卡瓦是被人在水邊撿到後,被國王夫婦收養的嗎。

帕萬,不,現在是阿育王子了,他干笑著說道︰「你在生氣,親的精靈,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我要走了,你不要跟來。」像她一開始會隱瞞自己是公主的事,他也可以隱瞞自己王子的身份,所以,諾瀾並不怪他,也沒有去揭穿他。不過,她現在要去卡林加,確實不能再讓他跟來了。

同樣的場景,仿佛上一次她離開一樣。阿育拉住諾瀾,說道︰「你離開的時候,一次也沒有回頭。」

諾瀾掙開他的手,走了幾步,或許是因為他剛剛那句話,也或許是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諾瀾回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可能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見面了。

之後她回了卡林加做她的公主,他回了摩揭陀做他的王子,甚至國王,他們將不會再見面了吧。

雖然比馬反對,但是諾瀾還是將阿亞和卡瓦送到了她的小屋,並且留下足夠的吃喝和保護他們的陣法,一個人前往卡林加。

在卡林加,她可不是單槍匹馬,這十來年的公主可不是白當的,她的勢力和人脈可比人們想象中的大多了。

諾瀾秘密回到卡林加,很快查到了敵人是誰,其實很容易,只要找到是誰在不停地派人出去刺殺阿亞,想要坐上王位,那麼是誰殺掉了她的父母。

逮住一兩個他身邊的人,逼供,作為證人,甚至都不用發動軍變,諾瀾輕易的扳倒了制造這場陰謀的首相。畢竟長老會並沒有叛變,軍隊也沒有叛變。

「阿亞王子呢?」

「阿亞王子在哪兒?」

除了她帶來的和站在她一方的人,長老、大臣一個個圍著諾瀾問,那神情好像懷疑她已經把阿亞怎麼樣了似的。

諾瀾拿出本來應該掛在阿亞脖子上的太陽吊飾,這個吊飾和她以及卡瓦腳上的腳鏈一樣,都是她們身份的象征。她並不想做女王,所以當眾承諾,只要殺了首相,將他的爪牙全部清除,她會接阿亞回來繼承王位。

事實上過了不久,阿亞的確回來繼承了王位,可他還小,諾瀾幫他處理了大部分的國事,其他的長老會和各大臣也會處理一些,諾瀾以為,她會一直這樣過好些年,然後等到阿亞長大,將這個國家都交給他。

可是直到比馬找到她,毫不留情的說出︰「你應該離開,有你在,沒有人當阿亞是國王。」

連卡瓦看到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左右為難的樣子,諾瀾知道,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恐怕等到阿亞長大,即使她不想,為了權力,也可能會面臨姐弟相殘的局面。

卡林加,自從父母死後,那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諾瀾離開了,她回到了邊境的那個山間小屋,過起了有山有水的日子,可是別人卻並不讓想讓她安逸。

殺手、刺客,成了她生活的調味品,他們或許是那些卡林加堅定的擁護國王的人派來的,也有可能是比馬派來的。看來那些人覺得她離開還不夠,殺了她,沒有人能威脅到阿亞的地位了。

這天,又一批殺手將諾瀾圍住了,諾瀾在想,今天要試試哪一招來玩玩呢,有人沖出來,神勇無比的把那些玩物都殺了。

阿育走過來,說道︰「嘿,精靈。怎麼你還在被卡林加的人追殺?」

听說阿育王子率兵去烏賈尼平叛去了,諾瀾看向這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他說道︰「我的心在這兒,我來找回我的心。」

阿育走到諾瀾面前,說道︰「卡娜,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我了,即使你不听我也要告訴你,求求你,听一听吧。」

「我在听,你說吧。」諾瀾仿佛預料到他會說什麼,其實到現在,她反倒想听他怎麼說了。

阿育說道︰「卡娜,我你,只你,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自從遇見了你,一切都變了,我變了,可是如果我不說,我會發瘋的。」

他說完,仿佛也不打算從諾瀾這兒得到什麼回應,想轉身走了。

「嘿,戰士,」諾瀾叫住了他,說道︰「你的劍術不錯,能教給我嗎?」

「啊?」阿育錯愕的望著她。

諾瀾看他那傻樣,笑了起來,說道︰「如果你教會了我,我嫁給你怎麼樣?」

此後,兩人一起練劍,諾瀾記憶很好,又有天賦,很快能將阿育演練過的一招一式標準的用出來了,可是她用出來的和阿育用出來的,感覺不一樣。

「不,像這樣。」阿育繞到諾瀾身後,從後面握住她握劍的手,說道︰「你得讓它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與你的靈魂結合成一體。」

諾瀾側頭看他,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手中的劍,這一刻,在他心中好像除了劍再無其他。突然,他動了,帶著諾瀾迅捷的轉身,交握在一起的手中劍出其不意的朝後劈下,毫無遲疑。而帕

萬眼中仍然只有劍,他說道︰「沒有畏懼,沒有遲疑,沒有生或者死,只有目標。」

所以,招式是次要的,意志和決心更為重要。

街上到處都裝飾著鮮花和歡呼的人群,一把一把的花瓣兒被拋向上空,諾瀾盛裝打扮坐在肩轎上,前面是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阿育,後面跟著騎馬的戰士和幾百戰象,在隆重的歡迎儀式下,他們進入了摩揭陀。

現在,諾瀾不再是卡林加的公主,她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女孩,嫁給了阿育王子,成為了他的王妃。

和諾瀾料想的一樣,她和阿育並沒有受到國王和其他王子的歡迎。或許是因為她現在普通女孩的身份,國王甚至連見都沒見他們,打發他們走了。不過算這樣,阿育和諾瀾也無所謂,因為他們得到了王後也是阿育母親的祝福,這夠了。

過了幾個月,諾瀾懷孕了,這意味著一位新的繼承人要誕生了。可是有人期盼自然也有人恐慌,也是從這時候起,諾瀾遇到的刺殺不斷,可是好像命運,終于有一天,阿育的母親在來看諾瀾的路上被殺了。

凶手是誰派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憤怒的阿育將他大多數的兄弟們都殺了,用武力坐上了王位。有一個逃出去的蘇加特王子想要去卡林加尋求庇護,諾瀾讓她的心月復帶著她身份象征的腳鏈前往卡林加。

沒有了那位王子,阿育也不會將怒火燃燒到卡林加。如今她的孩子要出世了,她能為卡林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只有你能阻止他。」阿育的同母弟弟,維塔索向諾瀾問道,他一直以來都想成為一個詩人,對戰爭歷來是反感的。

「不,維塔索,我也不能阻止他。現在的戰爭,是為了統一後的和平。你不用那麼愁眉苦臉,他並不是為了戰爭而戰爭,至少,他還沒有違反戰爭的規則,不殺貧民、戰俘,不毀農田。」諾瀾模著她開始突起的肚子,說道︰「他答應過我,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結束戰爭。」

最後,在諾瀾的孩子出生之前,阿育回來了,經過大半年,他已經統一了除卡林加以外的印度地區。

諾瀾很高興,雖然她沒有特別請求,可他也沒有主動攻打卡林加,她知道,只要打下卡林加,他能將印度完全統一,雖然她現在對卡林加已經談不上什麼深情厚誼了,可她高興的是,阿育可以為了她,放棄那麼大的誘惑。

不久後,他們的孩子順利出生了,一對龍鳳胎。新生命像是新的摩揭陀一樣,充滿了朝氣。

由于政治需要,阿育王定佛教為國教,以佛教的精神治國,成為了佛教徒,大力宣揚佛教,在這樣濃烈的宗教氛圍里,即使不信佛教的諾瀾也有些受到了影響。

不過她道心堅固,卻也可以吸收佛教中的一些她認可的部分,融入她自己對道的理解。畢竟三千大道,殊途同歸。

諾瀾想不到,多次穿越,反倒是這次她對道的思考和理解最深。讓她已經停滯許久的境界突破了。如果她還在仙界,以她現在的修為,按說也差不多達到了金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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