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歡迎新生的舞會還有一個星期,大家都已經忙碌起來了,雖然總覺得這種貴族的風情和我沒有多少關系,不過看起來也沒有逃避的可能啊。」
從一開始就試圖遠離所謂的舞會,並一度以沉睡的方式來逃避工作的策略,最終在班主任琴月小姐號稱「哀傷威脅」的眼神攻擊下土崩瓦解,而被迫承擔了道具箱的搬運工作。好不容易花了兩個小時把堆放在倉庫里大小不一的箱子搬運到了預定為舞會場所的大體育館,來不及月兌身,又被擔任掃除工作的同學強拉著拿上了拖把。
「也不是說不行,可是這個體育館也實在是太大了吧!從這邊的大門拖到那邊,就算是敷衍居然也要花五分鐘!所以我才討厭貴族的風情!」
「貴族風情有什麼不好嗎?雖然在這個時代提到這個名詞已經有些奇怪,不過在晨風里的學生們和所謂的貴族也都相去不遠吧?」
琴月老師如同鬼魅一般再度地出現在他的身邊,擺著含義莫名的笑容拍著他的腦袋。費特的神經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更為自己素來引以自傲的腦部探測雷達沒能偵查出她的反應而感到吃驚︰
「琴月老師?你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
「請不要把我當成是幽靈可以嗎?」
模著腦袋的手忽然收緊,一陣劇痛傳遍全身,費特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痛!我才沒有把你當成什麼幽靈,請快住手!」
「和老師說話一定要注意禮貌,下次再忘記的話我就把這顆腦袋摘下來!反正在我家里有足夠多的福爾馬林……」
疼痛之後是一陣寒意,費特只覺得喉嚨一陣冰冷︰
「琴月老師……你只是教授古文學史的教師吧?準備那麼多的福爾馬林有什麼用?」
「當然是制作標本了,特別是像你這樣奇怪的學生,總是忍不住有想要把你徹底分解然後存放起來的沖動,如果你願意考慮一下的話我會非常開心的。」
「不……我還是更想珍惜自己的生命。」
「真是無趣!你知道嗎費特同學,人的一生是非常短暫的,想要讓自己的名字流傳後世,對古代的人們而言並非難事,而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難以奢望的理想,我們遲早會被時間徹底湮沒……」
「這些我當然明白,而且我也沒有奢望自己的名字能流傳久遠,不過你說這些到底是基于什麼意圖?」
「是啊,我說這些到底是基于什麼意圖呢?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啊!是不是因為對你產生了好感,或者說是愛意,于是開始混亂起來了呢?」
「琴月老師,請不要說這種讓人困擾的話……」
「害羞了嗎費特同學?真是一個充滿了十七歲風情的純真少年,讓老師我差點就忍不住想要追求你了呢!」
不理會費特近乎痙攣的苦澀,琴月摟著他的肩膀自顧自地表演著「哦呵呵呵」的女王模式笑聲,好一會才停歇了下來︰
「認真了嗎?我當然是在騙你了!老師我可不喜歡比自己年輕的男人,因為那樣就不會有足夠的認同感和安全感,不過要是再年輕十歲,或許真的會來追求你呢!」
「就算你那麼說……不,其實現在你也很年輕啊!」
「哎呀,還真會說話!雖然听到你這麼說我也不會高興,不過還是要小小地褒獎你一下呢!」
「褒獎?」
「對,褒獎!那麼在下一周的舞會上,我會第一個和你跳舞的,好好感謝我吧!」
「我才不想要這種褒獎……」
「你是在無視我的好意嗎?」
殺氣自甜美的唇間流向自己的大腦……費特的身子小小地震抖了一下︰
「不……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認為你不是那個意思,畢竟在舞會上能被老師我看上的學生,算上你在內也只有那麼幾個而已。話說回來,那件事處理得怎樣了呢?」
「那件事?」
「午間便當的事啊!不過既然你毫發無傷地回來了,應該和真守談得不錯吧?」
「事實上,根本就沒有談出任何的結果,我也根本無法對付像她那樣任性妄為的女生,所以最後也無法阻止她的決定,實在是非常抱歉。」
「是嗎?那樣也不能責怪你,所以無需道歉,而且你能平安從她家里出來,就已經算是個奇跡了。那個孩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嗯?你對她也有什麼印象嗎琴月老師?」
「我也是她一年級時的班主任呢!至于說到印象,確實像你說的那樣有些任性妄為,不過這也只是表象罷了,怎麼說呢,其實是一個溫柔,而又寂寞的孩子吧!」
「溫柔而又寂寞?」
親手為我做了完全算不上是午餐的便當……
爭吵時那張受傷的臉……
費特的心里涌上了小小的認同感︰
「原來她也有這樣的一面嗎?」
「應該說那才是她真正的一面吧!不過你能否想象得到,為了把這真實的一面徹底地隱藏下來,而以你所謂的‘任性妄為’取代為表象,這其中到底要承受多少痛苦的淚水呢?所以說那個孩子真是非常可憐的一個人,不過我沒想到她會對你產生好感呢!」
「好感?」
「難道不是嗎?你以為那樣一個孩子會隨便給別人做便當?雖然我能猜到那所謂的便當到底是什麼模樣,那些被烤焦的配菜,還有她手上的k繃……不過像你這樣的單細胞原蟲應該不會去注意這一些,說不定還會因此感到煩惱吧?反正你已經無法從那個孩子的身邊逃月兌了,不如就好好地去和她交往吧?」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喜歡強人所難啊,琴月老師。」
「有些事啊,就是因為強人所難才會變得更有意義,遲早你會明白過來,還會感謝我的。那麼你就繼續努力地掃除吧,這個大體育館的工作可不輕松,也許還要花上半天的時間也說不定……」
「我才不想被你用這種語氣來鼓勵,像這種小小的體育館,我只用百分之五十的精力就能拿下來!哦哦哦哦——!」
如同和體育館的地板結成了仇人,費特一邊怒吼著一邊向著前方突進,留下琴月在身後捂住了自己的嘴︰
「真是個充滿活力的人呢!哎呀呀,真希望自己能年輕十歲,追求這樣的男孩子一定會非常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