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時候似乎是被桌角撞到了腦袋,費特好一陣子眼前一片金星亂舞,身子更是酸痛得無法直起,痛苦和憤怒立刻就佔滿了胸膛︰
「你這家伙這樣算是什麼意思!」
「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根本就不值得我親自來這麼一次!」
暮海的臉上毫無戰勝敵人的喜悅,反倒是一片濃密的遺憾和不滿,片刻之後竟然也跟著暴怒了起來︰
「我特地等到這個時候,又特地趕到這個地方,居然是為了這麼一個軟弱家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你這家伙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心嗎!就算實力不如對方,遇到對方的挑戰也要拼命一搏,這才是騎士,不對,這才是男人應該有的尊嚴!就連這點尊嚴都沒有的家伙,連路邊的廢紙都不如!」
「我是不是廢紙,有沒有所謂的羞恥心,和你這家伙有什麼關系!既然你覺得恥辱,一開始就別對我起挑戰!現在也不要在我的面前這種莫名其妙的牢騷!所以請你讓開,我要回家了!」
「休想就這樣離開!既然如此,那麼我就讓你徹底的失去所謂的尊嚴!就算是作為附贈的禮物,我今天要徹底砸毀學生會的招,讓別人看看學生會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學生會是什麼樣的存在?你說呢?」
「唔……!」
抬起了腳正準備對著費特施虐來泄心中的不滿,下一刻自己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了某樣冰冷的器物。『**言*情**』『**言*情**』怒意和寒氣互相交織令得他已經狂熱化的腦袋霎時冷靜下來︰
「你……你是!」
「你沒有資格問我的名字!」
「啪啪」地兩聲,原先還不可一世又暴跳如雷的暮海突然就仰面摔倒在地,真守的木刀隨即就抵住了他的額頭︰
「到底是誰弱了?告訴你,那邊的家伙至少還接過我的必殺一擊,你這家伙連我最簡單的進攻都無法躲閃,居然還有臉在這里出言不遜?想要和我較量,想要砸毀學生會的招牌,投胎兩次之後再來找我吧!」
真守的語氣里傾瀉著罕有的怒氣,眼神之中更是空無一物,似乎此刻她面對的是一袋令人難以忍受的腐舊垃圾。暮海先是被她的氣勢震懾得顫抖了兩下,隨後又不甘認輸地笑了起來︰
「既然是學生會長本人,被你修理得這麼慘,也不會感到多少恥辱。真是遺憾,看來今天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不過,居然要依靠一個女生來保護自己,這種作風也實在是太遜了吧,費特同學?難得部長大人對你還充滿了興趣……」
「部長?那個仗著和小不點體型不相稱身材的家伙也想對我的學生會成員出手嗎?」
真守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手中的木刀滑向了暮海的喉嚨︰
「告訴那個總是無事生非的野貓,想要對學生會出手,先做好必死的覺悟再來吧!我會毫不留情地用這把木刀把她一刀兩斷的!還有,在武斗大會上我會讓你看到費特的真正實力,想要打敗你簡直就比打倒史萊姆還要輕松!現在馬上在我面前消失!」
「嘿……」
被真守毫不留情的一番嘲諷刺擊得體無完膚,暮海的額頭青筋畢露,然而基于雙方實力的差距,還是壓抑著怒火故作優地站起身來︰
「那麼我就告辭了,會長小姐。今天你說的話我會如實地轉告部長大人,真是期待各位在武斗大會上的表演,你也是一樣,費特同學,到時候可千萬別輸給了我這只史萊姆,不然說不定你的會長大人也會傷心的……」
「還想再繼續說下去嗎!」
真守的木刀斬落之前,暮海就迅疾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觀賞了一幕鬧劇的費特扶著桌子起身,邊揉著自己的腰︰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笨蛋!」
「啪」地一聲,費特的肩膀被木刀切實地擊中,力量之迅猛令得他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好痛——!你在做什麼?我現在可是有傷在身!」
「那種難看的樣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連那麼一只史萊姆都能把你打倒在地?」
「史萊姆?那家伙確實很強啊!至少比起我要強得多!所以我早就說過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厲害,不要把我偶然一次的運氣當做是真正的實力……啊!」
像是突然結下了仇怨,木刀雨點般追擊而來︰
「太軟弱了!這種軟弱的家伙怎麼能算是學生會的一份子!看來是我對你有些過分的自信了,果然還是缺少必要的訓練!」
「在你必要的訓練之前我會先被你打死的!快住手!」
拼命地躲避著真守接連不斷的斬擊,只是行動方式似乎被對方徹底地看穿了,木刀還是毫不客氣地接連落在他的身上。擔心再這麼下去自己就要被她砍成肉泥,費特忍無可忍地選擇了「以攻代守」的反擊模式,或者說根本就是豁出性命的最後一搏︰
「你這家伙!我說了我快要被你打死了啊!」
「咚」地一聲,真守被某個黑色不明物體重重地撞在了胸口,猝不及防的一擊令得她來不及反應就仰面摔倒,而用腦袋沖撞對方一擊得手的費特也收勢不住地面朝著她倒了下來……真守出了淒厲的尖叫︰
「呀啊——!」
被木刀擊中腦袋而失去意識前的一剎那,費特突然覺自己並沒有因為攻擊而受到多大的疼痛,反而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傳遞到心里︰
「奇怪,這種溫暖的幸福感是什麼?難道就是臨死之前的解月兌嗎?我短暫十七歲的生命終于要在今天落幕了?雖然這是每個人都逃避不了的宿命,還真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