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在江京中學報完名出來,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了。
汽車在經過一家大排檔門口時,嚴叔主動提出請客,喬嫣這小妮子高興得歡呼雀躍起來。這段時間為蔡老師的病情擔憂,她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現在老師病情好轉,她的心情自然也跟著變化,一路上說個沒停,嘰嘰喳喳,像只小麻雀。
大排檔是大小姐的最愛,嚴叔一直記在心里。所以,返回的途中,他特意拐進這條美食街,目的就是讓喬嫣開開心心的大吃一頓。
三人吃完,然後才回綠島名城。喬嫣和爸媽分享了今天的快樂,還說自己落下了太多的功課,現在就得努力補回來,她說完在媽媽臉上親了一口,又對趙乘雲頑皮的笑了笑,便急匆匆的上樓看書去了。
女兒回歸正常,喬氏夫婦自然欣慰萬分,對趙乘雲也是連連稱謝,貴客相待。之後,雙方商定了補習方面的事宜。上課安排也已經定了下來,軍訓結束後開始,每周給喬嫣補一次數學,時間定在周六上午九點至十一點。
張麗桐給他開的課時費還不錯,每小時一百二十元,比之前的老師高出了二十。這個價錢完全超出他的預想。他心里估量著,或許是看在幫她女兒解開心結的份上吧。
趙乘雲回到江京大學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今天他也非常開心,不但兼職的事有了著落,而且還隱晦地救了一條人命。一個月上四次課,能賺將近一千塊,滿打滿算也足夠花了,他樂呵呵的想著。
開學第三天,終于要軍訓了。
軍訓之前,開了個臨時班會。輔導員是個三十多歲的男老師,叫戴品成,個子不高,頭發側分,戴著一副近視眼鏡。可能是鏡框有些偏大的緣故,他每幾句話便要用手去扶一下眼鏡,很有一番學者的味道。
天文學專業就一個班,隸屬于理學院,班上總共三十二人,但女生卻只有三個。女孩們五官長的還算比較養眼,都很文靜。
「鐘子,你看坐在前排中間的那個穿著性感的mm如何?」曹英機一臉猥瑣的鳥樣,對坐在旁邊的洪鐘說道。
「蠻養眼的,怎麼,你小子就看上了?」洪鐘一副不甘心的神色。
「那是,開學第一天我就看上她了。我可先和你們說好了,這妞哥今天預定了,你們幾個可不能跟我搶!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妞不可奪,在道上混的,就得懂些規矩……」英機優哉游哉的說了一通,怕宋金剛和洪鐘反駁他,又立馬對坐在另一邊的趙乘雲說,「子龍,我知道你最講義氣了,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對吧?」
趙乘雲尷尬一笑,這家伙還真會給人取小名,不過他還是很仗義地點了點頭。
「我們幾個是沒意見,可不代表人家就看得上你呀!」宋金剛笑眯眯插嘴說。
英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滿臉的鄙視︰「想我英機,英明機武,論才華,天文地理,無一不通;三教九流,無所不曉;論長相,貌比宋玉潘安,姿冠衛玠蘭陵王。你給我說說,哥缺哪樣呀?」他說完還用力甩了甩頭發,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洪鐘等人被這活寶弄的只差沒捧月復大笑。
不得不佩服,英機這張臭嘴還真幾分才華,不去當電視主持人,絕對是浪費。
宋金剛也不認輸,眨巴眨巴眼說︰「不管你有多完美,但有一個‘死穴’!」
「什麼死穴?」英機立馬搶斷道。
「這個嘛,不好說,不好說呀。」宋金剛嘿嘿笑著,神色很是得意。
「你說不說?」英機見他一副欠揍的表情,頓時使出了他的殺手 ——二指禪。
英機身材瘦弱,又愛臭美,大拇指和食指留著兩公分長的指甲,驟然伸出,還是挺嚇人的。宋金剛被他掐過一次,自然知道厲害。他打了個一個哆嗦,趕忙說道︰
「這個,怎麼說呢,就是你的名字……你學識淵博,你懂的。」
「不就是那罪大惡極的‘東x英機’嘛,瞧你這出息。」英機無所謂地說著,臉色轉而卻陷入了低沉,掃了三人一眼,「知道我這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三人沉默不言,疑惑望著他,期待著他的下文。
英機深吸呃一口氣,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了起來。
原來,他的曾祖父是個抗戰革命烈士,十七歲就加入了**。他爺爺剛出生,他就隨部隊轉戰到各地,從南打到北,最後死在了前線。不僅如此,他的曾祖母為尋找丈夫的下落,孤身一人去北方找他曾祖父。不幸的是,她不但人沒找到,反被日本關東軍抓住了……
他說到這里,沒有再往下說。他們沒想到,平日里的一向臭美、自戀的英機竟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爺爺叫‘曹阪x’,我爸爸叫‘曹松x’,我叫‘曹英x’,我想,我未來的兒子應該叫‘曹x肥’吧。」英機干笑一笑。
三人恍然,終于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些名字可都是日本侵華戰爭時的甲級戰犯。能讓一家人幾代甚至更長久,用這種方式來記住深仇大恨,是多麼得讓人欽佩!
英機見他們都不說話了,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話,已經讓室友們陷入了悲涼的境地,嘴角不由再次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草小鬼子祖宗十八代……怎麼樣,哥表現的還可以吧?」
宋金剛掩嘴偷笑,洪鐘擠了擠眼,壓低聲音說︰「你小子,這秘密要是被女生們知道了,我看你肯定是沒戲的了。」
「是呀,誰會讓自己的兒子跟著你取這種惡心名字,哈哈哈……」宋金剛也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他笑著笑著,聲音戛然而止,一臉的哀求模樣,原來是大腿被英機二指禪夾住。趙乘雲在一旁微笑著,有這對活寶在,看來大學四年的時光,樂趣定然少不了了。
英機本打算趁軍訓的機會,把窩邊的mm泡了的。可沒想到,由于理學院每個專業的女生都是個位數,總共也不到一百人,一隊人馬都湊不齊。所以,院領導決定,將院里的所有女新生拼成一個隊,成立一支女子軍。
輔導員才宣布完這個消息,下面頓時騷動起來,男生們一個個氣得他七竅生煙,更有甚者,私下里破口痛罵︰麻痹的,哪個豬腦子,想出這麼惡心的點子,一定是心里扭曲,變態……男生們唉聲嘆氣,女生們卻興高采烈。
班會開完,大家穿戴好軍裝,趕往體育館開軍訓動員大會。
體育館很大,大概可以容納兩三萬人。
和女生們揮別,男生們被分到第七軍團,看著一個個小隊舉著牌子走來︰考古,采礦,地質,歷史,中文,體育教育……我靠,雜牌軍?
一個軍團大約九百人,七個軍團大概六千多人,把整個運動場擠得密不透風。
廣播響起,動員大會終于開始了,大會議程倒是與高中軍訓時大同小異。首先是江大校長宣發言。校長叫楊迪,六十歲左右,從身形看上去弱不禁風,但人卻很精神。說話聲音不大,但卻很有底氣,說到慷慨激昂處甚至緊握拳頭揚了揚。
後面是奏國歌、鳴禮炮、介紹各級領導的環節,名字很多,趙乘雲也記不住。他只知道,軍訓的教官來自駐扎在江京市附近的華夏第一集團軍,軍官來了不少,最大的無疑是一個叫張勇的政治委員了。
大會很快便結束了,教官們紛紛帶著自己的連隊趕往校場。一個連隊大約一百多人,天文與考古、中文、體育教育四個班被分在一起。
教官看上去年紀也不大,估計比他們剛入校的大學生也大不了幾歲,但臉上卻沒有半點稚氣,表情非常嚴肅,言談舉止都規矩端正。
「各位學員,本人叫賈斌,來自華夏第一集團軍第三師步兵特種作戰隊。」賈教官那渾厚卻極具穿透力的嗓音,讓校場的氛圍緊張起來,尤其是那個標準的軍禮,讓人生出幾分敬畏。
賈斌,假兵?哈哈哈,賈教官剛說出名字,學員們紛紛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有這麼好笑嗎!」賈教官臉色大變,鐵青著臉,大聲喝道。
學員們趕忙止住笑聲,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能再次穿上這身軍服的學生,早就是老油條了,大家心知肚明,軍訓時得罪了教官,苦日子就有的受了。
沉悶的氛圍持續了十分鐘,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響。
「在接下里的十天里,我就是你們的教官。現在你們穿上了這身軍裝,就不再是臥室內的花朵、家庭里的天之驕子,而是一名軍人。」賈教官突然張口大聲說道,恍如午夜里響個個驚雷。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你們都是經歷過的人,自然知道違反軍令的後果。丑話先說在前頭,不管你們之中誰,只要違反我的命令,我都會一視同仁,絕不姑息!
「這世上,沒有人天生就喜歡鞭笞別人,除非他心里變態或者,神經錯亂,而我自然不屬于這兩類人。我希望你們記住︰懲罰的目的,是為了督促你們進步。
「說句心里話,作為你們的教官,我更願意看到嚴于律己、堅強向上的你們。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下面的學員也被教官鏗鏘的發言所感染,一百多張嗓子齊聲大吼起來。
「好,下面我將軍訓期間的各種規矩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