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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舌戰群雄(上)

以一身純白套裙走進陳氏總部,趙紫薇自然就成為矚目的人物了。

雖然她不算是漂亮,但成熟的氣質,標準的白領麗人裝扮,和少見的身高,都讓她特別出眾。穿過大廳時,她便感受到男人的關注,女人的嫉妒,她干脆放慢了腳步,享受這種特別的目光。在電梯前等待的,多數是吃過午飯準備上樓的職員,見到這個白衣白裙的女孩過來,說話的聲音竟然停止了。

「那個女孩是誰啊,怎麼沒見過?」

「你說那個穿白色套裙的女孩啊,我听方小玲說過,她好像是哪家分公司的主管!」

「真的不錯啊,公司里有這樣氣質的,也不過三四個。幾位老總怎麼沒眼光啊,將這女孩調到總部來,不管是增加風景還是促進工作積極性,都有幫助啊!」

「呵呵,那你去跟老總說吧,不過,他一定先考慮自己換個秘書。」

站在電梯前,趙紫薇的嘴角帶著迷人的微笑,仿佛听到贊美後自豪的女孩。她努力站直,挺胸,保持著微笑,盡管知道這樣很困難,因為做女人的時間才兩個月。有兩名年輕的男士,甚至低後了幾步,觀察著這個白衣白裙的女孩。趙紫薇倒不擔心,她知道自己裙子下的小腿,是修長而完美的,甚至比平常的女孩還好。

出了電梯,穿過寬敞的寫字樓,趙紫薇又再接受一次注目禮,這一身雪白的確很顯眼。方小玲雖然看著她走過來了,可是腦子里根本沒反應過來是她,直到面前了。

「小玲,看什麼呢,沒見過靚女啊!」趙紫薇跟她打趣。

「紫薇,是你啊,穿得真漂亮,我都不敢認你了!」

趙紫薇笑笑,放下手提電腦,然後取出幾頁紙。「小玲,我需要你的幫助,這里有一份文件,是等一下開會用的,幫我復印三份!」離開離開新海前,她只將文件打印兩份,所以來到陳氏第一步,就先找到方小玲了。

方小玲道︰「好的!陳先生在里面等你呢,要不要先進去跟他說一聲。」

「復印好再說吧,我想,今天下午要忙得夠嗆!」趙紫薇長長呼了一口氣,她有點緊張,但又有種迎接挑戰的興奮。當然,對于這份房地產報告,自己已經寫了近四個月,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可是要用這女性身份面對那些專家,就真的有點擔心了,而且自己是男人,知道男人對女人的輕視。如果實在不行,就將趙子強的名字搬出來了,因為在雜志上寫過幾篇有份量的文章,這都是證據。

「紫薇,你來參加什麼會議,該不是跟那些老總們吧?」

趙紫薇笑笑。「我是來給他們上課的,你相信嗎?」

「呵呵,紫薇,你真逗!」方小玲笑了,盡管她相信趙紫薇有相當的能力,卻不相信這樣的「玩笑」。她瞥了遠處射過來的關注目光,道︰「紫薇,你今天成為陳氏的明星了,那些男人都在偷偷看你。上次你來過之後,好幾個人打听你呢,有沒有人打電話給你?」

「沒有啊,他們打听我做什麼?」

「呵呵,男人打听女人,你說呢?」

趙紫薇吃了一驚。雖然她刻意避開男人,但那成熟的裝扮和氣質,仍透出吸引力。雖然她極少去接觸男人的目光,可對于男人來說,欣賞異性的天性卻是不變的。在他們眼里,趙紫薇就是這種迷人的女性,不算很漂亮,但形象氣質極佳。

「呵呵,紫薇,別怪我八卦,其實我也想問一個問題,你結婚沒有?」

「沒有啊,你有什麼好介紹?」趙紫薇笑道。可是一說完她就後悔了,這種虛偽的禮貌真不該有,這根本不符合趙子強的自大狂性格,也許只能說這是趙紫薇的女性特質了。

方小玲果然笑了。「我只怕你看不上眼,按我的想法,配得上你的男人確實不多!」

「不用擔心我嫁不出去,只有那些女博士才這樣,我的學歷沒那麼高!」趙紫薇笑笑,低頭看自己的高跟鞋,然後道,「雖然我的學歷不算高,不過,我的身高真要嚇走很多男人了!」

「是啊,你太高了!」方小玲道。

趙紫薇心里道︰我就是想嚇走所有的男人,遠遠欣賞我的漂亮就行了。想到這句話,她不禁有點得意,仿佛自己真像一幅油畫般被人欣賞。其實,在她的心里,男性的意識依然佔上風,那就是可以與女孩親近。

今天起床之時,她在衣櫃前猶豫了好久,考慮到要與陳氏地產的負責人見面,如果穿嚴肅的深色才合適。可是,衣櫃里根本沒有深色衣裙,這是因為害怕它會襯出一些男性的特質。而其它套裙都穿過了,唯獨是這一套純白的套裙,買來之後卻不敢穿了,因為太耀眼了。

趙紫薇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的報告,一下子想著待伙怎麼發言,一會又想到如果緊張了,用什麼化解。

這時陳牧走了過來,看到還愣了一下,然後才認出是她。「紫薇,準備好了嗎?」

「好了,陳先生!」趙紫薇立即站起來,微笑著點頭。

陳牧居然有點發愣,這個氣質極佳的白領麗人難道真是個男人,他覺得每次見到都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忽然想到張洪曾經建議,找這個女孩來做秘書,這樣才能撐得起重任。到底女兒與這個人是什麼關系,難道真有男人喜歡扮成女孩?

趙紫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一直盯著自己。「陳先生,我將報告做了一點修改,小玲在幫我復印報告,我做了一些修改,跟昨天給你看的有點不同。因為今天上午我跟摩坦公司的朋友交換資料了,有了這些補充,現在報告完整了!」

「哦,還改動了什麼?」陳牧停了下來,接過她手里的報告,翻了第一頁便對方小玲道,「小玲,我要十份,不夠就重新復印,要快,會議就要開始了!」

趙紫薇有些奇怪,不是就跟研究部經理開會嗎,何必要復印那麼多。可是,陳牧並沒有向她解釋,而是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趙紫薇道︰「陳先生,你告訴我研究部在哪兒,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哦,不用過去了,研究部的人已經來了。」陳牧將手中的報告放下來,認真地問,「你真的對自己的報告有信心嗎?」

「當然!」

「參加會議的不僅是研究部的人,還有其他部門的,他們都很厲害,經驗很豐富,會有很多難題考你的。你覺得你能應付嗎?」陳牧說著話,可是眼楮里仍然有種不經意的憂慮,從他的位置來說,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也許可以說,他請趙紫薇來就是一種冒險,他也無法預料是否成功。

「沒問題!」趙紫薇還是回答相同的字,這一次更加堅定。既然來了,自己不可能走回頭路了,當然,她害怕的並不是自己的報告,而是自己的身份。她忽然意識到,可能要借用到雜志上發表的,以趙子強署名的文章。

陳牧看了她一秒鐘,然後點點頭。「那就好,跟我來吧!」

這一次,趙紫薇努力將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縮小,可是鞋跟與地板的材料卻不自己制造的,所以那聲音一直伴隨著她進了會議室。打開會議室的門,趙紫薇立即吃了一驚,里面竟然有八個人那麼多,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她想象這一定是重要的人物,因為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只有一位四十來歲的女士,其它都是中年男人……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陳牧,有點緊張了,手心也撰緊了。她倒不是害怕自己的報告會被人質問,這一點她信心是有的,她擔心自己的女性身份會不會出紕漏。

眾人看到陳牧身後跟著一個身著白色套裙的高個女孩,眼楮都盯著不放,而且那清脆的高跟鞋聲都在提醒著人們。有人在低聲地問,這是不是新來的秘書,這次總算請對人了。在陳牧身邊坐了下來,趙紫薇心情更緊張了,雖然以前在公司也與老板開會,但那是趙子強的身份,根本不懼怕任何人。

趙紫薇提醒自己︰放松,放松!這似乎起了作用,于是她笑得自然了,仿佛她從來就是一個自信的女孩。忽然,眾人的眼楮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問號,難道這個年輕的女孩是不是今天的主題。

陳牧作為董事長,是理所當然的主持人。「各位,今天有特別的事召集大家來開會,這件事很急迫,所以我簡單一些了。今天的議題大家都知道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趙紫薇小姐,嗯,她是……陳氏集團的特約經濟分析員!」

趙紫薇一愣,他為什麼給自己一個新頭餃?但她還是站起來,微笑地向所有的人鞠躬,然後坐下來,將長發撥好。她轉念一想,如果說是新海廣告公司的總監,大概沒有任何說服力了。想到這一點,她就坦然了,對陳牧給的新頭餃也接受了。

眾人的表情都是驚訝,雖然他們有過幾種猜測,可是沒人猜得中,這年輕女孩竟然是今天會議的主講。于是,在驚訝之後,多數人開始即有人現出輕視的表情,不以為然的神態,有人皺著眉頭,是的,讓在座那麼多高層听一個小姑娘談房地產,怎麼可能。

陳牧不理他們的反應,向趙紫薇介紹了在座的人,有一位是集團副總裁,其余幾位有陳氏地產正副總裁、營銷經理、研究部經理,而那位中年女人,是陳氏地產的副總裁。趙紫薇開始緊張了,天,並不是與研究部開會。看著這些陳氏地產的重磅人物,趙紫薇手心冒汗了,不由得扭過頭看了陳牧一眼,看來他將這報告看得很重。

這一下,趙紫薇又歡喜又擔心,如果鎮不住這些人,那自己的報告就毫無用處了。這時方小玲進來了,將復印好的報告分發給各人,又幫她把電腦接到投影機上。方小玲眼楮看著她,眼楮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因為實在猜不到她在這會議里充當什麼角色,但一定不是秘書。直到方小玲退出去,趙紫薇還沒想好開場白,但是原來想好的那些話肯定沒用了,如果不換個思路,大概就被這些老家伙轟走了。從來沒參加過這樣重要的會議,這讓趙紫薇這個假女孩害怕了。她將手握緊又松開,這些人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怎麼辦,如果開頭不對,那就只能被他們欺負終場。

陳氏地產黃總裁盯了趙紫薇好一會,終于開腔了︰「慢點,老陳,上午你打電話給我,說是請了一個專家,所以我才從北京趕回來?你說的專家,難道就是這個姑娘?」

陳牧回答︰「對,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黃總裁臉色有點變了︰「老陳,這樣的玩笑開得太大了吧,公司的主要負責人都被你召集來了,我們都以為你請了一個專家,如果說是這姑娘的老師,還說得過去。這姑娘顯然不到三十歲吧,怎麼可能這方面有建樹?她用什麼來說服我們,靠她的身高,還是她的鞋跟都比我們高?」

趙紫薇臉色變了,她沒想到,這位黃總裁居然連禮貌都不顧了。她本想用冰冷的對抗口氣還擊,忽然覺得不對,便笑著道︰「黃先生,如果我報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你指出來。我不敢自稱專家,但相對于許多只會理論不懂實際的人,我的確有點特別,這種特別不是一兩分鐘可以說出來的。陳董事長看了陳氏研究部和我的報告後,要堅持開這個會議,那他一定是有原因,你願意花幾分鐘听我說明這份報告嗎?」

黃總裁一愣,這話里顯然帶有針,這女孩表面上不簡單,他翻了一下報告,道︰「趙小姐,希望你的報告跟你的身高一樣出眾!」

趙紫薇笑笑,不回話了。這一下,她明白了,這位黃總裁大概剛趕公司,沒看到這份報告。可是,就在一閃之間,她想到一個開場白了

陳牧看到這點小急診停止了,眼楮瞥了各人。其他人看過報告,雖然那份驚訝沒有黃總裁那麼激烈,但是,那懷疑的眼神是有的。他繼續道︰「我原來想讓趙小姐跟研究部確定之後,再召集大家開會,可是,我跟政府的某位官員通過電話之後,覺得事態緊急,只能提前了。關于房地產政策調整的論斷,研究部也有一個預測,但這跟趙小姐的結論相差比較遠。各位都知道研究部的結論了,現在听听趙小姐的說明吧!」

趙紫薇調整了呼吸,慢慢地起來,對大家鞠了一個躬,然後開始了一個忐忑的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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