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掉她?」陳怡倩身體一震,雖然最初那幾天有過這個念頭,但之後隨著趙紫薇能力的顯現,她早已改變了想法。甚至最近一直想的都是幻想跟她交朋友,成為知己。
蔣芳道︰「怡倩,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只要認定了,你就應該果斷!」
陳怡倩呆呆地望著她,這才明白,雖然做老板兩年了,但經歷的大場面不多。她嘴里嚅動道︰「芳姐,以什麼理由?因為她做得太好,所以我要炒掉她?」
「有時候不需要理由的,只需要一個結果!」蔣芳道。她本來只是秘書,可是,這一次她實在太擔心陳怡倩了,所以不惜一切了。
陳怡倩卻在猶豫,因為蔣芳從來不曾這樣干涉她的事,甚至從事任免的事不曾道不片言只語。雖然她知道蔣芳的脾氣,與張莉不同,但這一次涉及到趙紫薇卻一反常態。「芳姐,我知道你最中立,和張莉不同,可是,你現在很偏激啊,你怎麼證明紫薇是那樣的人?」
蔣芳平靜地說︰「那你就必須向你父親求證這一點,我希望她是總部派來的人。我見識過紫薇的另一個方面,她太特別了,不是常人可以猜測的!」
「你是不是從小梅那兒了解到什麼?」
「不,她連小梅那麼親密的助手,都封鎖得很嚴實,這實在不合常理。」蔣芳想到那次與趙紫薇的談話,依然震撼,盡管她與趙紫薇沒有深交,「怡倩,我跟紫薇談過一次,這個女人的心機很深很可怕,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我一直想了解多些情況再告訴你,可是我什麼也打听不到。」
陳怡倩皺著眉頭,道︰「芳姐,我也打听過,也一樣是沒有消息!」
蔣芳道︰「不過,我打听到一個情況,也許對你有用!」
「是什麼?」
「紫薇曾經說過,她有一個堂弟也做廣告。後來我去打听了,的確有這樣一個人,他叫趙子強,已經辭職了,我還抄下他的電話號碼,但我打過兩天也打不通。我不敢確實這人是不是她的堂弟,如果能找到這個人,也許可以了解到趙紫薇的情況。」
陳怡倩憂郁地望著她。「芳姐,真的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嗎?我寧願直接去問紫薇,我覺得她不會騙我的!」
「怡倩,我們不會害人,但防人是應該的。首先一點,趙紫薇的簡歷一定有問題,當然我也不明白,她這麼有本事,為什麼要造假。以她的本事,到任何一家公司找個相似的職位很容易,這只能說她隱瞞了什麼。怡倩,你第一步是向你父親了解情況,或者去找人力資源部經理,如果他們都不知道,那就意味著,趙紫薇是個危險人物。」蔣芳輕輕握一下她的手,道,「我也希望紫薇是你父親派來幫你的,那你以後就輕松了,不然我真的有點怕她!」
陳怡倩沒法,蔣芳已經將事情說得那麼嚴重,她不可能不理。「好吧,下星期一我回總部開會的時候,問一問我爸!」
「怡倩,我希望你真的認真對待,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我就安心了!」
「好的,芳姐!」陳怡倩心情無法平靜了,她望著蔣芳無語,她明白蔣芳的擔憂,盡管有時也惱她為父親傳遞信息,但她對自己的愛護是真誠的。這一次,她忽然感覺到趙紫薇的恐怖,原來她被騷擾後還能忍受,並非熱愛這份工作,而是有更深層的計劃。
過了一會,陳怡倩來到了總監室,她忽然明白,這公司跟自己息息相關,不能任別人擺布了。可是,趙紫薇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呢,如果她像前任陸總監那樣玲瓏,一直花時間跟所有人聯絡感情,那還說得過去。可是,趙紫薇似乎關注的,更多是技術上的事情,陳怡倩越來不明白了,不知道蔣芳到底為什麼害怕。
趙紫薇正在電腦前解說,而章俊就坐在她身邊,離得很近。陳怡倩有點懷疑,章俊那只手似乎要搭在趙紫薇肩膀上,不過好像又有點猶豫。
陳怡倩走近了趙紫薇,道︰「章俊,怎麼樣,我們的總監厲害吧?」
章俊抬起頭來,笑道︰「當然厲害!如果你兩年前有這樣一個總監,大概章氏的許多廣告都拿到手了!」
陳怡倩一邊走近,一邊追問︰「這麼說,你同意給新海了?」
章俊只是笑笑。「章氏不是我一個人做主的,還有董事會。而且,廣告的事向來不是由我負責,我還要回去問問負責的經理!」
陳怡倩臉色變了,剛才發作,趙紫薇悄悄拉著她的手,然後說︰「章先生,如果你對我們的實力有懷疑,可以先用一個小項目試一試。而且,你跟怡倩是朋友,大家合作也不可能有什麼欺騙之說,對嗎?」
「哈哈,趙小姐這個建議很好!」章俊看看她,又看看陳怡倩,「不過,合作是看前景的,前景好的,當然將來才有前途!」
這語雙關的話,她們當然听得出。趙紫薇依然在桌子邊拉著陳怡倩的手,這次倒不是繼續制止她說話,而是舍不得放手了。她握著這縴細的手,都有點不舍得放了。「章先生,當你的公司還小的時候,你也希望別人給你機會吧。即使不算你與怡倩的朋友關系,新海同樣值得你關注,這里人才很多,廣告也有效果,剛才向你的介紹的,有些你都知道的。」
陳怡倩的手被拉了這麼久,她覺得有些奇怪,看了趙紫薇一眼。「紫薇,難道你沒跟他說,你做過的那些案例嗎?」
「章先生不相信過去,只看將來,也許這跟他的生活原則一樣吧!」趙紫薇似笑非笑地望著章俊,故意弄出似水柔情的樣子,雖然她不知道能否奏效。「我想,他一定很自信,因為他們現在的簽約公司知道他的口味,他大概認為新海不明白他需要什麼!」
章俊笑道︰「哈哈,看來,你跟怡倩一樣,很自信啊!」
陳怡倩忍不住了,不罵兩句真的不舒服︰「章俊,你在工作就像跟生活一樣欺軟怕硬,需要勇氣的時候,你就退縮。看到好的合作機會,偏偏要懷疑是不是會吃虧,如果沒有收獲怎麼辦。就像你在生活里一樣,你見慣了投懷送抱的女孩,整天想的就是,她是不是貪我的錢,是不是真喜歡我。而一旦見到在自信的女人,即使喜歡,心里還是自卑的,不敢追也不敢說,因為你害怕踫釘子。」
趙紫薇一愣,這是鼓勵這男人追求嗎?她不由得松開了陳怡倩的手,但立即反應過來,笑呵呵接著道︰「怡倩,別這樣說人家,我相信章先生是個很有情趣的人,他目光一定很高,所以才對新海猶豫,並不是害怕,也不是自卑!」
章俊目瞪口呆,這兩個女人,一個說他怕女人,另一個說他擔心新海騙人。而趙紫薇後面的話,雖然表面是為他解釋澄清,但實質卻附和陳怡倩的說法,指他害怕又自卑。「怡倩,我只是說要考慮一下,你的話怎麼像在送客啊?」
「呵呵!」趙紫薇先笑起來,裝出一副很誠懇的樣子,「章先生,不管你是不是我們的客戶,我都歡迎你來,隨時都可以!」
「真的嗎?」章俊眨著眼楮,「我每天上來喝茶聊天也可以?」
「當然!」趙紫薇故意望了陳怡倩一眼,「我想怡倩應該不會反對的,她是你的朋友啊!而且,章先生是個有趣的人,我也想認識的!」
章俊問︰「這麼說,我們今天開始是朋友了?」
趙紫薇笑笑不語,她只想給這個男人一點想像的空間,這就夠了。而陳怡倩挪了一步,一只手從趙紫薇腦後伸過去,在章俊手臂上悄悄捏了一下,似乎在警告他。而章俊回瞪她一眼,似乎要她別管。
趙紫薇看到他們有些小動作,不禁有些發愣,這才意識到,陳怡倩與章俊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看起來章俊有點怕這女孩,難道他們以前相戀過,現在依然是朋友。趙紫薇實在搞不清楚這個環境,算了,不理了,至少這個男人比劉宇勇敢多了,用他來做試驗品吧,順便讓陳怡倩吃一下醋。
「啊,怡倩,一年沒來,你的廣告公司擴大了,人也增加了,不錯啊!」章俊一邊說,一邊站起來,似乎就是不打算跟她談簽約的事情。
趙紫薇忽然皺起眉頭,因為在章俊轉身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輪廓,可是,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
陳怡倩問︰「章俊,要不要再到我房間坐一下?」
章俊道︰「不用了,我覺得趙小姐這里不錯,而且,我也可以順便向她請教一下廣告業務!」
陳怡倩扭頭看了一眼,卻見趙紫薇仍在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便道︰「我不知道紫薇跟你說過她以前的策劃案沒有,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次,精誠的地產廣告,ttl電視機,樂翻天飲料……」
「什麼,這些都是她做的?」章俊驚訝地問。
「對啊,她沒跟你說?」陳怡倩更驚訝。
趙紫薇還在盯著章俊,她一直想不到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囚人。在章俊的頭扭過去的時候,她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那天在餐廳里,就是這個男人跟那個張洪商量,準備謀劃成為陳氏地產的大股東。天,是這個男人,他到底是什麼人,是張洪的拍檔還下屬呢。
本來,趙紫薇只想著幫助陳怡倩將廣告拉過來,現在一發現章俊謀奪陳氏地產的人,想法立即不同了。這一下,趙紫薇緊緊握著拳,眼楮直盯著章俊,她想,即使廣告拿不到,她也要跟這男人交往。好了,原來只是想在月兌離女人的身份之前,談一場「預備戀愛」就算了,現在找到人了。看來,要下決心跟這男人交往了,必要的時候還要勾引一下他,既可以套到資料,也可以讓陳怡倩吃醋。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笑了,仿佛這男人已經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陳怡倩和章俊正談著,忽然想到趙紫薇沒出聲,便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望過來,卻見到趙紫薇的表情怪怪的,似乎在看著章俊發愣。
「紫薇,你笑什麼?」
「哦,沒什麼,我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趙紫薇掩著嘴笑。這時候,她終于可以肯定,自己要嘗試一下「交男朋友」的滋味。傷害劉宇她可不忍心,可是,對這個男人就不用考慮那麼多了。可是,雖然這男人對自己有興趣,但自己要用什麼去吸引他呢。投其所好?欲擒故縱?也許都可以吧,雌雄同體的趙紫薇想,這可能不算什麼難度。
「趙小姐,你真的很奇怪!」章俊道。
「別叫我趙小姐,叫我紫薇吧!」趙紫薇帶了一點嬌,微笑著道,「你是怡倩的朋友,應該也是我的朋友,當然,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章俊立即道︰「當然不會,我正想結交你這樣的朋友呢!」
陳怡倩看著發愣,章俊變得彬彬有禮不奇怪,他居心不正也很正常,可是……趙紫薇怎麼會從淑女變成了妖女?雖然說妖女不正確,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吧?難道這女人的心計更深,她謀取的不止是新海,還要釣上這個有錢的公子?
趙紫薇忽然輕輕捏著她手,笑問︰「怡倩,你沒什麼意見吧?」
「哦,當然不反對!」陳怡倩立即搖搖頭,可是這同意也牽強了,讓人看了有點特別。
章俊道︰「既然我們是朋友了,稱呼先生小姐太見外了,你也跟怡倩一樣,叫我章俊就行了!」
「好的,我先適應一下,章俊,呵呵!」趙紫薇故意掩著嘴,再次做出嬌羞的姿態,其實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陳怡倩「嗯」了一聲,轉過身去,幾乎要嘔吐了。這時,她看到趙紫薇的這種轉變,覺得有點惡心,雖然她一直希望趙紫薇靠近這男人,勾引也罷,反正將廣告拉就到手就行。可是到趙紫薇這麼做了,她卻反感了。這時候,她真的分不清楚,趙紫薇是為了廣告還是為了男人,反正,陳怡倩開始覺得,這不是她喜歡的那個趙紫薇了。
章俊卻饒有興趣地看著趙紫薇,這個女人太奇特了,不但氣質好,還很有才華。一感覺到趙紫薇對他有好感,他的精神來了,眼楮也開始放光了,甚至開始想像溫柔擁抱的場面了。陳怡倩為了廣告,更樂得這兩人打成一片,即使趙紫薇不喜歡這男人,章俊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樣的機會,反正以趙紫薇的精明,也不會吃什麼虧,大概只會佔這男人的便宜吧。而趙紫薇欲借這男人想驗證自己的「女人魅力」,甚至計劃買一兩件性感的裙子了,方便勾引這個男人。
這幾個人各懷鬼胎,會有什麼好戲上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