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像女人一樣好奇
中午到食堂吃過飯，趙紫薇和小梅準備乘坐電梯上樓。
遠遠地看到陳怡倩就站在電梯前，她們加快腳步，也許可以跟她坐同一部電梯。可是，趙紫薇再多看一眼，才發現陳怡倩正跟一個年輕男人說笑，顯然是熟悉的朋友。起╴點簽約作品。
這一下，趙紫薇不由得慢下腳步，問小梅︰「小梅，跟怡倩說話那個男人是誰啊？」
「哦，是她的咖啡男友！」
「咖啡男友？」趙紫薇听不明白，這時看著陳怡倩與那男人走進了電梯，心里疑惑。這些天，她跟小梅已經很要好了，無話不說，可從來沒听小梅說起陳怡倩的男朋友。難道，陳怡倩又交了新的男朋友？
小梅見她不進電梯，明白她是不想破壞陳怡倩的好事。她也停下腳步，解釋說︰「怡倩喜歡跟那個人喝咖啡，所以我們稱他為咖啡男友！」
趙紫薇她從來沒听陳怡慧說起有這樣的人，難道她這個姐姐也不知道。這一下，她不高興了，慢下了腳步，就這樣看著他們走進了電梯。于是她們移向另一個電梯，看著那個下行的箭頭，反正也不急。
「小梅，剛才跟怡倩一起那個男人是誰？」
小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好象來過公司一次，但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人，就知道他是十樓的。」
「哦，你不是號稱萬事通嗎，公司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
「呵呵！」小梅對她做個鬼臉，「紫薇姐，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好奇呢？」
「難道你不知道我也是女人嗎？」趙紫薇笑著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竟然一點都不紅，仿佛跟女孩一樣天生會說謊。
「紫薇姐，其實我有點不相信你是女人！」
「哦？」趙紫薇嚇了一跳，心里開始恐慌，難道她看出破綻了？
「紫薇姐，你一點不好奇，也不八卦，甚至我們談到電視劇的時候，你似乎只看過一兩部，好怪啊！」
趙紫薇有點自然了。「因為我沒有時間去看啊，回家還有很多事呢！」
「你在忙什麼啊？」
趙紫薇故意笑笑，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不能告訴你！」
「嗯，我知道了，被男朋友抓走來了！」小梅點點頭，她看到趙紫薇沒有否認，這下更加肯定了。過了一會，小梅又現出一副很羨慕的樣子，「紫薇姐，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論你穿什麼衣服、裙子，都那麼得體，那麼好看，大家常說的白領麗人，就是你了！可是，我也這麼穿，卻沒有你和怡倩這種氣質！」
「呵呵，再過一兩年，你也會的！」趙紫薇笑笑。她明白，雖然已經有了女人的容貌，但女人的內涵還差一大截，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她忽然慶幸，自己的裙服不錯，為自己增加了不少分數，在外表上令自己更女人。
回到辦公室後，她還在想著陳怡倩與那個男人的事，可是，她想不出，而且陳怡慧也不曾提過這回事。看著小梅端茶進來，她便問︰
「小梅，你見過怡倩的男朋友？」
小梅忽然望了左右，才低聲說︰「紫薇姐，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不能跟任何人說啊！」
「好的，我保證！」趙紫薇立即認真地點頭。她明白得到的資料越多，意味著自己才有可能幫得上忙。
小梅居然走過去把門掩上了。「告訴你吧，那個男的就住在我們樓下！」
「是嗎？」趙紫薇一听來勁了，立即從抽屜拿出話梅，笑著遞過去。這包話梅本來就是為這女孩準備的，只是，不能一下子全給了。
誰知小梅放了一顆話梅進口中，才說︰「不過我跟他不熟，最多在電梯里見面，點點頭，連話都沒說過！」
「哦！」趙紫薇失望了，幾乎想把話梅搶回來自己吃算了。「這算是什麼資料，說了等于沒說。」
小梅嘿嘿一笑，一邊嚼話梅，一邊靠近她，神神秘秘地說︰「不過我媽跟他媽很熟，經常一起在樓下花園鍛煉，無話不說！」
趙紫薇又氣又好笑，這個小梅，一段話要分幾次說，都不知是跟誰學來的。于是，她將剛伸出去想拿回話梅的手縮回來，幸好手慢一點，不然要出事。
小梅得意地道︰「他叫高翔，他跟另一個女孩好了半年，現在準備結婚了。」
「啊？」趙紫薇立即掩著嘴，假裝吃驚的樣子，當然這件事她前幾天就知道了，還見證了陳怡倩潑水的場面。也正因為這件事，陳怡倩故意拉開與她的距離，現在的相處不冷不熱，不象與其他同事那樣輕松。
小梅有點得意，繼續說︰「其實高翔跟怡倩相處的時候，壓力太大了，事業不如怡倩，見識不如怡倩，反正這麼說吧，除了身高體重，他樣樣都不如怡倩！」
趙紫薇皺著眉頭。「男女相處，肯定有一個高一個低，這樣很正常啊，只要相愛就行了！」
「我們是這麼想，只怕人家不是這麼想啊！」小梅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在電梯里見過高翔的女朋友，相貌不如怡倩，身體不如怡倩，當然學識事業也不如了，不過那個男人卻很開心！」
趙紫薇有些理解了。「也許在許多人眼里，門當戶對還是很很重要的。對于比自己強的女朋友，有的男人心里無法接受。」
小梅點點頭。「那天我媽跟那個阿姨聊天回來，也提到這一點，說如果高翔跟怡倩結婚，可能這輩子都是低著頭，胸都挺不起來。以前，只要有人在聊天的時候，說到什麼吃軟飯，或話男人看上女人的錢，他就很生氣。」
「原來是這樣！」趙紫薇皺著眉頭，這跟她推斷的不一樣啊，莫非那男人真是因為自卑，才不得不分手？「小梅，你在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認為怡倩是這樣不講理，令男人難堪嗎？」
「嗯！不講理是有，但令男人難堪嘛，她偶爾也罵男員工啊，但並不會令人下不來啊。不知道她對高翔會不會這樣，我反而覺得，怡倩會很小心不去踫這些話題，小心地對待高翔！」
趙紫薇嘆了口氣。「唉，只怕她怎麼認真地做，別人還是會有意無意往某個方面想。這怨不得別人，純粹是心里的感覺。」
她干脆將整包話梅都給小梅了。小梅是個不錯的女孩，青春活潑，精神旺盛，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已經成為趙紫薇的好幫手了。對于上司的才干，小梅十分欽佩，對同事說她簡直找到了好老師。
「小梅，你知道嗎，其實我很佩服怡倩，她真的很能干，年紀那麼輕，就挑了這麼重的擔子，很不容易，是我，我就做不到！」
「是嗎？」小梅有些驚訝，「不過，能夠得到你的稱贊，很難得啊！」
「那當然，你別看怡倩有時挺深沉的，她坐這個位子不容易！」
「嗯！我明白！」
趙紫薇就是希望小梅把這話傳出去，她明白陳怡倩一定會來打探自己的工作情況，而小梅肯定是個重點。她也看得出，蔣芳對陳怡倩也有不小的影響，有機會也要跟她多說幾句才行。
她認真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審議著每一份企劃案，可是，她還很容易找出許多漏洞。她明白急于求成沒有用，可是，自己能呆在新海的時間不多。所以，她努力跟李勇軍和張莉多談一些跨國企業的設計理念和管理方法。李勇軍倒是听得很認真，可張莉問題擺出懷疑的表情，不時反駁她。
她感覺到陳怡倩偷偷觀察，特別是她在跟下屬討論的時候，因為站在寫字樓中間。她的高度，令她容易成為目光的所在。趙紫薇明顯的感覺，陳怡倩的敵意沒有消除，她只希望這是陳怡倩對新員工的觀察，而不是對她本人的記恨。
雖然趙紫薇努力搞好與同事的關系，但仍有一些人與她抵觸，最明顯的就是張莉與兩個要好的同事。在她們的圈子，仍然將趙紫薇視為敵人，對于張莉來說，趙紫薇第一天上班對她的言語就是污辱，她仍然耿耿于懷。
「張莉，怎麼樣，跟趙紫薇和解沒有？」
「和解？別開玩笑了，以後的日子長著呢，還不知道誰收拾誰？」
「不會吧，你連怡倩的話都不理了？」
「當然！怡倩在的時候，我當然要理！不過你們要小心，別跟小梅說那麼多，她已經被趙紫薇收買了，哼，幾包零食就將她打發了！」
小梅知道在同事里，有一些對趙紫薇有抵觸，她忙著幫趙紫薇說話、解釋，卻被張莉罵為走狗，當時她幾乎哭起來。幸好，跟她要好的不止一兩個，連李勇軍也幫小梅說話。
小梅跟她說︰「紫薇姐，你要小心張莉那幾個人，她們整天都想算計你！」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趙紫薇心里忐忑，因為她知道，在工作上不用擔心，可是女人的心計卻不是她能明白的。
趙紫薇想，還是要改變一下策略，不再批評張莉的工作，減少沖突的可能性。但自己是總監，又必須對設計方案做出評判，這樣，她唯有將目標對準陳怡倩。反正不用多久就離開新海了，還不如做得干脆一些。
關于新海的一些改革措施，趙紫薇開始擬定一份草稿，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實施。如果自己真的在一個月試用期後離開，這一切的工作都是白費的，可是，想到陳怡倩那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就覺得沮喪，這女孩真的捉模不透。她明明能感覺到陳怡倩的好奇，可她一點都不想接近自己，好怪啊。
下午的例會，她放過了張莉，轉彎抹角地批評陳怡倩的固執。有一點，明明是張莉的工作，她故意將它算到陳怡倩身上。這一次，大家都看到陳怡倩在瞪眼楮了，那雙大眼楮里全是火，似乎想把她殺了。可是，她裝作沒看見，繼續溫柔地「抨擊」，她想，如果不能在一個月里引起陳怡倩的注意，並接近她，取得好感，就不可能有更好的方法了。
會後，陳怡倩走進她的總監室，將門掩上了。
「紫薇，我知道你經驗豐富，在跨國公司學習到許多我們這里沒有的技巧、方法，但你也不能將我們踩得一無是處。做人高調不是問題，但有時候還是應該收斂一些，鋒芒太露了，適得其反。我欣賞你，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欣賞你！」
「謝謝你的欣賞！」趙紫薇笑笑，「如果有鋒芒，那就應該讓它露出來，不然永遠沒有人知道！」
「趙小姐，許多人都自以為聰明，結果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是嗎？我不覺得自己聰明啊，不過我比別人努力！」趙紫薇看到她的凶樣，似乎想跳起來，有點她姐姐的無賴風範。她心里有些膽怯，卻又不能退讓，「怡倩，你請一個總監回來，是因為公司需要。而且，我認為我做得很好，不會比之前的陸總監差！」
「是嗎？你那麼自信？」陳怡倩發現她這麼鎮定，有些吃驚，「你有三個月試用期，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是嗎，三個月？」趙紫薇戶眨眨眼楮，有些奇怪，「我還以為是一個月呢！」
陳怡倩愣住了，因為她跟父親談判要求的是一個月，而不是通常說的三個月。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想反悔已經不可能，她只好說︰「我希望小梅喜歡你，是因為你有本事，而不是因為你的話梅！」
「放心吧，她喜歡的不僅僅是話梅。我猜，你也有點喜歡我吧，不是嗎？」
「是嗎？」陳怡倩盯著她，眼楮里有種奇怪的笑，既不是欣賞，也不是支持。
這針鋒相對的談話，令趙紫薇心里有些發毛，可是她又不想半途而廢，既然一開始就激怒陳怡倩了，還那不如繼續。可是，她一直想著，橫豎都是走，就玩夠這一個月。
可是，現在變成三個月了，怎麼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