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新同事
第一天的上班，實際並沒有多少事做，但這是對于趙紫薇來說的，因為她需要時間來熟悉這一切。其他人就不同了，忙得不亦樂乎，不停地討論，跟客戶通電話。顯然，經過兩天的休息後，所有的東西都要在星期一處理。
跟同事打過招呼，和張莉來了一次較量，她回到總監室。有單獨的房間是不錯的，不僅有大文件櫃，還一張大沙發。臨街的窗戶十分明亮通透，這個環境不錯，她想。坐下來之後，她將隨身的物品取了出來，放入其中一個空抽屜里。這都是一些女性用品，幾件化妝品，紙巾，兩個頭箍發夾，甚至還有兩包衛生巾。這最後一樣，她是不想帶的，自己根本用不上，可是陳怡慧一再交待她一定帶上，有備無患。
半小小時後，她發現問題了，那就必須面對洗手間的問題。剛才站在寫字樓中央，環顧一周都沒有看到洗手間的標志，顯然不在公司里，而在外面。可是沒辦法，她只好硬著頭皮問助手小梅。
「小梅，洗手間在哪兒？」
「出門後向右十米就到了，就在兩排電梯之間，我帶你去吧！」
趙紫薇笑笑。「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從手袋取了點紙巾，準備離開。小梅卻說︰「洗手間里有紙，還有烘干機，很方便的！」
「哦，謝謝你！」
盡管這樣，趙紫薇還是拿了紙巾進洗手間。
第一天上班，她有些興奮，老是想跟人說話。但是，新女性的身份又令她有點顧慮，害怕不象其它女孩那樣。她到洗手間並不是因為急，而是裙子里的束縛太緊，需要讓那小東西放松放松。她的心情有些忐忑，不知道新同事怎麼評價自己，如果是以前的趙子強，倒不用顧慮那麼多。可是，她現在是趙紫薇，不但要面對許多新同事，可能還有許多無法預知的困難，工作上的事不是問題，女人的事才是她要煩心的。
她坐著廁板上胡思亂想，這時听到外面的說話聲音︰
「今晚要加班嗎？」
「我猜不用吧，你看張莉那臉色，大概也沒心情加班的！」
「呵呵，她今天被新總監氣得夠嗆，看來，以後有熱鬧看了！她叫趙紫薇，對吧？」
「呵呵，是很好玩，趙紫薇說張莉老公不幫她按摩，都是自己弄的！當時我幾乎笑歪了，真逗，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我看張莉幾乎想打架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咪咪最大，現在終于有對手了！」
「你信不信她說的撫摩啊？我男朋友只有上床才為我撫摩，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他時時刻刻都撫模我，譬如說看電視啊，或者看書的時候。」
「呵呵，你真騷，你也想弄成趙紫薇的那麼大啊！」
「哼，才不是呢，我看你才想！」
這兩個女孩說著笑，離開了洗手間。
趙紫薇听得發愣。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女洗手間，但听到別人議論自己，卻是第一次。可是，她听不出是誰的聲音，因為公司里人太多，她根本記不住。她忽然明白，只靠一個女性的外表還遠遠不夠，要真正融入女性生活，還有很大的距離。
過了一會，她慢慢走出來，對著洗手間的大鏡子端詳了一番，確定沒有問題。這時，一個女孩走進來了，從手袋里拿出化妝盒補妝，撲了粉，又抹上紅色唇膏。趙紫薇瞥了她一眼，心想，這鏡子是女孩的好朋友，自己以後也離不開了。她心情有些矛盾，這洗手間也要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了，自己也要在這里更衣、補妝。可是，裙子里的男性該怎麼表達，這種壓抑的**會不會爆發。
助手小梅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女孩，喜歡笑，一副甜美的樣子，很討人喜歡。在趙紫薇回來之後，她泡了一杯熱茶。「紫薇姐，你真漂亮啊！」
「是嗎？」趙紫薇微笑。她心想︰如果你知道我是男人，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你那麼年輕就做到總監，一定很厲害了！」
「哦，還算勉強可以吧，不過，還是有人比我厲害啊！」趙紫薇謙虛的回答。可是她心里不樂意了，以前做趙子強時，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可是變成女孩後，她卻必須經常謙虛。
「紫薇姐，剛才大家都在議論，說你那麼愛笑，應該不會罵人吧？」
趙紫薇愣了愣，自己真的愛笑麼，大概是變身為女孩的緣故吧。「小梅，你做事這麼久，見過哪個上司不罵人麼？你放心吧，只要不闖大禍，我不會發火的！」
說完這番話，她心里有些嘀咕，做趙子強的時候，意氣風發，創意拈手就來，下屬有錯隨口就罵，跟老板意見不和也爭吵。可是，變成女孩後，她處處要謹慎，不但要掩飾裙子里的真象，甚至還要改變性格，做一個淑女。
接下來，她開始翻閱桌上的案例，一邊向小梅詢問公司的運作情況，兩個主管的性格、分工情況，平時與客戶的溝通方式，公司的主要客戶。小梅為她一下子有這麼多問題驚訝，可她還是樂意回答的，因為她對這位新上司有種莫名的好感。
「紫薇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哦，說吧？」
小梅有點猶豫，更多是不好意思。「你剛才說，按摩可以幫助長大，是真的嗎？」
趙紫薇抬起頭，看著這個可愛的女孩，然後認真地點了頭。「是啊，我的胸部就是這麼來的！」她發現自己真是天才，說謊象吃生菜一樣容易，大概是托了這裙子的福吧。這番關于撫摩**的高論，是從女友珍珍那兒得來的，以前睡覺前，珍珍總是要求趙子強這麼做。
「有什麼要留意的嗎？」
趙紫薇揉著肚子，避免那笑氣噴出來，可是她忍得太厲害，臉上的笑有點變形了。沒想到自己隨意說的，居然被她當真了，可一看到小梅那麼誠心，又當她是姐姐一般，她沒辦法了，于是就認真地說︰「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一般來說，自己按摩的效果不好，如果是男朋友按摩就好了。男女的激素不同，你如果跟男朋友在一起，他的雄性激素可以激發你的**，自然就可以刺激你的雌性激素的分泌，這樣，對**的發育是良性的促進！」
「哦，我知道了！」
趙紫薇心里喜歡這個女孩，仿佛自己的妹妹一般。她實在不忍笑她，便把事情說得很認真，仿佛自己的**真是這般弄大的。可是，說著說著，裙子里的物事又有點發漲了。
而小梅看著她，似乎真的當她是姐姐了，覺得她應該什麼都懂吧。經過早上那番與張莉的「爭斗」，她認定趙紫薇是個厲害的女人。
「小梅，我們的廣告主要交給哪家公司拍攝？」
「多數是天惠多媒體公司，也有少部分給寶來影像制作公司！」
趙紫薇點點頭。「我听說過，听說天惠的導演很怪，不過我沒接觸過！」
小梅道︰「對啊，那位張導演很怪，他認定的事就不會改變，很頑固。怡倩都跟他吵過幾次，可就是拿他沒辦法！」
趙紫薇想了想，道︰「看來我過幾天要去拜訪他們了，至少要先認識一下，不然開會才溝通，可能又是吵架了！」
「紫薇姐，我先打個電話跟他們說明一下，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新總監上班了。」
「好的！嗯，小梅，叫我紫薇就行了，不用加個姐字！」
小梅卻道︰「我喜歡叫你紫薇姐，這樣更加親切！對怡倩我就不敢這麼叫！」
趙紫薇笑了。「隨你吧！」她覺得太怪異了，可是，自己又不可能只以女性身份面對陳怡慧一個人，所以，以後可能什麼稱呼都會遇到。
中午到了，小梅過來告訴她，午飯的時間到了。她說了幾個選擇︰一是到樓下的食堂，二是到外面的餐廳，三就是叫外賣送來。
趙紫薇看著厚厚的文件堆滿桌子，想了想，現在最首要的任務是熟悉工作，不太想花太多時間到樓下吃飯，便請小梅訂一份送上來。小梅見她已經攤開許多資料，猜到她想繼續工作，便幫她打電話訂餐。
過了一會，陳怡倩過來問她，是否一同去吃午飯，但趙紫薇看到張莉就在她身後，便以已經訂餐為由婉拒了。但陳怡倩她們離開後，她又感覺有些惆悵，這本來是一個極好的認識機會。她想，或許，這一段女人生活不會很順利吧。
趙紫薇走出房間。這時寫字樓已經空了一大半，但還有十幾人留了下來，他們也是叫了外賣，有的同事從家里帶了飯，用茶水間的微波爐熱好後，已經開始吃了。她看到梁晶正在低頭吃飯，便走過去看了一眼，顯然她是自己的帶的飯。
「趙小姐，你還沒吃飯啊？」
「哦，我已經訂了，馬上就送來。」她看著梁晶的飯盒，有些羨慕了，「嗯，還是自己帶的飯香，通常買來的飯都沒什麼味道！你自己做的，還是老媽做的？」
梁晶道︰「我自己做的，晚上回去後，我做飯多一些，早上就帶來了。我不是本地人，父母不在這里，我跟朋友住在一起。」
「哦，你先吃吧，我不打擾你了！以後叫我紫薇，不要叫我趙小姐，我不習慣！」
趙紫薇去了一次洗手間，其實她只是坐著胡思亂想，更主要是放松一下，因為裙子里的物事憋了很久，有些難受。隔壁的水流聲令她心神不定，思絮亂飛，接著，她听到外面有女孩在聊天，說這個星期一直加班，沒時間去逛街買衣服，她搞不清是不是公司的同事。
回到房間，她發現外賣已經送來了。她三下五除二便解決了問題，吃完後才想起來，女孩不可能像自己這樣，將所有的東西都吃得干干淨淨。可是，經過兩個星期的束腰，今天放松之後，老是想吃東西。
這一天，她總是有種不知名的興奮，也許是終于以女人的名義工作了。她老是覺得有點漲，特別是看著年輕靚麗的女孩，不再像以前趙子強那樣避忌了，甚至還可以輕輕拍小梅的肩膀。可是，她這個動作卻讓小梅感覺到親切，不時走進來跟她閑聊幾句。
當然，她也察覺到男同事的目光，這讓她有點緊張。她忽然有點慶幸，如果自己是以普通女文員進來，那一定成為許多男人搭訕的目標。可是，她喜歡挑戰，不僅是工作上的，還包括女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