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寧風感覺講道岩在劇烈地晃動,他本人更要險些要從蒲團上跌落下來。
事實上,講道岩紋絲不動,寧風安然端坐。
在天雲雙手張開,如撐天一般時候,異象又生。
這回在寧風的眼前,天雲並沒有消失,而是不斷地拔高,猶如古之巨人,支撐著天地。
「轟轟轟~~」
寧風恍惚了一下,無比灼熱感覺侵蝕過來。
他將目光從天雲身上稍稍挪動,這才發現整個講道岩在眼變了模樣。
哪里還有古樸岩石,听道弟,岩外更沒有雲海波濤,絲絲如縷,有的是大地在不斷地噴吐著火焰,仿佛一下被挪移到了太陽表面。
寧風壓抑住本能恐懼,收斂心神,再次凝望向天雲。
「啊~」
他能壓抑住恐懼,卻克制不住為眼前一幕驚呼出聲。
太陽表面,一人頂天立地,先是血肉衣物,盡數燃燒、湮滅,慘白色的骨架依然在仰天咆哮,隨後金輝匯聚,一身白骨一寸寸地染上璀璨金色。
整塊講道石連帶著講道岩盡數化作太陽表面,一切都在光與熱灰飛煙滅,惟金色骸骨屹立不倒,嘴巴開合,似在仰天咆哮。
下一刻,無數光點匯聚過來,金色骸骨血肉重塑,內外明澈琉璃一般的**重生。
經過這個過程,太陽表面威能再不能傷,男站立在那里,猶如神祇。
「這就是傳說的神體?!」
寧風從震撼一點一點回神,周遭景象倏忽散去,天雲依然端坐在講道台上,神情淡然,完全沒有動過模樣。
「據說太陽神宮有一門**,除了能將自身肉身塑造成太陽神體之外,還能以之祭煉神奴,肉身之強悍,連佛家金身,魔門不滅體,邪道金尸都要遜色一籌。」
「師尊剛才衍化的**,應該這個,只是不知道這門**何名?」
寧風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講道台上天雲,又一次動了……
……
無盡火焰漫天焚燒,三足金烏傲然高踞扶桑樹,一瞬起飛,熊熊火焰追隨金烏,煉盡霄。
……
一道彩虹,橫跨長空。
從更高的地方往下望去,彩虹不是原本模樣,而是七色光分開,仿佛是涇渭分明的七色長河奔涌不息,從天的這頭,倏忽之間,直到那頭……
……
……
寧風如痴如醉,不斷地重復著沉浸其間感受,再到銘刻記憶深處,周而復始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天雲究竟一言不發地衍化出多少種**,他記不清楚,惟獨任何一種**那種獨一無二的韻味和感受,縱然再過百年,亦不會忘。
「在太陽神宮,在師尊座下,真好。」
寧風很有仰天長嘯之感,相信此刻在講道岩上的每一個神宮弟,皆是如此。
今日听道收獲,沉澱下來便是一個寶藏。
有朝一日,修為日漲,修煉以上任何一門**時候,這一刻感悟涌現出來,就是天大的財富。
「怪不得散修與宗門弟是天壤之別,原來問題壓根就不是資源、庇護,而是宗門之積累,之傳承。」
寧風感動過後,稍稍有些奇怪。
「嗯?這次怎麼停了這麼久?」
「講道結束了嗎?」
寧風抬起頭來,望向講道石上。
那里,天雲靜靜地坐在那里,沒有起身的意思,旁邊玉磬亦是靜靜地,沒有長鳴征兆。
講道,分明還沒有結束。
這次的停頓,時間分外的長。
這麼長的時間,在場的神宮弟即便不能立刻有所收獲,只是都將之前種種感受銘記于心了。
所有人都在看過來,在等著天雲動作。
「呼~」
忽然,有風動的聲音。
講道石上,天雲吸了一口氣。
整個講道岩上風氣流動,牽扯雲海,如要向著天雲方向塌陷過去。
一口長息,引動風雲覲見。
天雲這次一動不動,連眼楮都在緩緩地閉上。
「師尊這是要做什麼?」
寧風並不明白天雲意圖,只是莫名地感覺有什麼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韻味,自天雲身上散發出來。
「刷~!」
「轟∼!」
驀然地,天雲腦後大放光芒,所有人不由得眯了一下眼楮。
講道岩上,有寧風這樣幾乎沒有什麼修為在身的新晉弟,亦有修行多年,放在外面也是一方強者的築基高手,更有神宮掌教,諸峰山主這樣距離世上巔峰只有一步之遙的大能。
不管是什麼樣的存在,在這一刻都如寧風一般,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眼楮。
這不是眼楮受不了強光的刺激,而是本能地感覺到蓬勃而出存在,蘊含著無限光亮,仿佛它就是光亮本身。
「太陽神宮!」
寧風不知不覺地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見得在天雲腦後噴薄而出的,赫然是一座金碧輝煌之宮殿。
宮殿通體綻放著赤銅之金,紅玉之熾,無盡地火焰舌忝舐著,如在恭迎無上君王。
整個講道岩,驀然暗了下來。
不是天色昏暗,不是烏雲掩大日,而是在那一剎那,一切光線盡數被吸了進去。
「太陽神宮,這一定是太陽神宮!」
寧風心在吼叫著。
這個太陽神宮,不是天下七宗的頂級大宗門之名,不是高踞在天都山上的至寶之稱,是這四個字最本源的含義。
只有太陽之上,方才能夠誕生出來的宮殿。
縱然從來沒有見過太陽神宮者,在看到它的一瞬間,對此便不會有絲毫懷疑。
寧風震撼之余,眼前朦朧一下,再清晰時候,不見講道石上一切,惟有煌煌大日,位于廣袤宇宙之最央。
有太陽風呼嘯而出,有日珥舌忝舐著火焰,有偌大空間都為太陽本身龐大威能所扭曲,引塌陷。
突然——
太陽神宮,誕生在大日最熾熱地方,徐徐地浮出。
自它誕生的一刻始,無盡光,無盡熱,盡數被吸入其。
億萬年變化,在寧風眼前被濃縮成頃刻,在那短短時間里,寧風看到煌煌大日在黯淡下來,看到誕生自太陽的神宮反過來,一口吞下了大日。
太陽神宮橫亙虛空,吸入了一切光線,一切明亮,一切火焰……
偌大天地,無盡虛空,星羅棋布星辰,盡數掩于黑暗,避其鋒芒,仿佛它們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太陽神宮,才是單獨的閃耀,唯一之真實。
……
「呼呼∼呼呼呼∼∼」
寧風用力地呼吸,要吐盡胸濁氣,在拼命地吸入新鮮空氣。
同一時間,講道岩上,深呼吸聲音此起彼伏,遍布每一個角落。
不如此,不能從太陽神宮世上惟一的那種赫赫威壓擺月兌出來。
寧風不知不覺,汗透重衣,額上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太陽巾上,一縷縷地粘在額頭上。
這個樣的他,卻不覺得狼狽,一雙眼楮反而無比地明亮,前所未有地明亮。
寧風抬起頭看,望向自家師尊。
講道石上的天雲,在這一刻仿佛從那不發一言,衍化神宮萬法的淡漠狀態擺月兌出來,同樣望向自己的弟。
柳意蟬!
木小樹!
寧風!
天雲用極其緩慢的速度,一個一個地看過去。
在他們三個人任何一人的身上,天雲目光都停頓一下,凝望一眼,這才移向下一個。
寧風位列七大真傳之末,自是最後一個與師尊對視者。
四目相接,目光踫撞,寧風從天雲深邃眼眸間,真切地讀出了一種感情。
這種感情,名為︰
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