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阿嬌也不能強求,「只是,才見你一面,又要走,下次見面不知要什麼時候了。」
阿嬌想著剛才竇太後的話,笑道︰「也許,等你大婚的時候,我可以去梁國觀禮。」
「哎呀,阿嬌姐,你莫要取笑人家,沒有人喜歡我。」
「怎麼會呢?只是沒有遇到罷了,你又開始悲觀了。」
劉嫵模模鼻子,自嘲道,「是啊,都成了習慣了。」她拉著阿嬌一起坐在躺椅上,「阿嬌姐,什麼是愛情啊?」
阿嬌臉上浮起一抹嬌羞,「怎麼問這個問題?」
「我很好奇啊!見到一個人,就會喜歡上他,我怎麼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
阿嬌偏著頭想了想,她第一次見到劉徹是什麼感覺?她只記得當時他的眼神,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不過,那個時候,她還是當他是弟弟吧。
直到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應該是從那日她在他房中見了蕭謹畫的她的畫像,那天,她了解了他的嫉妒,也答應了,以後只看他一個人!也許,願意為一個人而改變,而遷就、而妥協,就是愛吧!
可是要怎麼形容給劉嫵听呢?
「阿嫵,你只是還沒有遇到一個讓你心動的人,等你遇到了他,你會覺得,他的一切你都無條件的喜歡,不論富貴貧賤;他做的任何事你都無條件的支持,不論對錯。以他的快樂為自己的快樂,那就是愛了。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一個人,只是時間的問題。」
「是嗎?」劉嫵抱住阿嬌,一臉燦然地說,「那阿嬌姐要分點福氣給我,讓阿嫵早點遇到那個人。」
阿嬌笑眯眯的,刮著她的小鼻子,「你呀!」
「哦,對了,買哥哥有什麼事嗎?這麼著急回梁國?」
劉嫵也有點迷惑的樣子,「不知道啊,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父皇去世之後,原本的梁地被分成五分,給五個男丁,分別是她的大哥梁共王劉買,二哥濟川王劉明、三哥子濟東王劉彭離、四哥子山陰王劉定、五哥濟陰王劉不識。她向來由嫡母撫養,跟大哥關系最好,所以就跟著嫡母住在梁國原本的王府,四個哥哥也都去了自己的封地,但她總覺得幾個哥哥的感情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我在想,也許是因為分國的事吧。原本只有買哥哥能繼承王位,現在他們五個都平起平坐了,和四哥也就罷了,其他幾個哥哥又不是嫡親的。」
阿嬌點點頭,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更加想要治理好自己的封地,故而急著回國吧。
阿嬌又和劉嫵聊了些別的,等她們出了心室,才發現,已經下起綿綿細雨。劉嫵看著宮人護著阿嬌遠去的背影,望著低垂的烏雲,不知不覺地月兌口而出︰「黑雲壓城,不知道是不是梁國要出什麼亂子?」誰知道,她今日一語成讖。
長樂宮的婢女給阿嬌打著傘,行經北湖時,便見劉徹的坐攆停在哪兒。此時劉徹正負著手,站在湖邊賞荷。像細絲線般的蒙蒙雨把天和地織在一起,就在這朦朧中,劉徹的紅色長袍最為醒目,發墨如漆,如冠玉般的的側臉在這斜雨微風中更顯得俊逸。阿嬌心中一動,確如劉嫵所言,她真得很幸福,上天給她安排一段姻緣,恰又正好是︰他愛她,她愛他!豈不是人生樂事!
阿嬌示意常安不要作聲,躡手躡腳地過去,重重地拍了劉徹的肩膀,「嘿!」
沒有獲得想要的效果,卻被劉徹一把攬住腰,阿嬌靠著他的肩,仰起臉去看,他的臉還是酷酷的,嘴角卻噙著笑,眼楮也不看她,「怎麼這麼慢。」
「誰知道你會在這等啊!」阿嬌調皮地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想你啊!」劉徹的聲音里有股悠遠的味道,「想甘泉宮的那一池荷花。」
阿嬌想說點什麼,卻又什麼也不想說,只是靜靜地靠著劉徹去回想,此時無聲勝有聲!
湖中雨聲繁雜,片片荷葉聚了些流轉無力的雨珠,一陣風吹來,荷葉霎時間如波濤般起伏,荷葉一片連著一片翻騰著,葉面上的水珠兒滴溜溜地滾動著,晶瑩剔透,像一顆顆漂亮的珍珠。
綠海波濤中的荷花千姿百態,有的才只有一個青里泛白的花苞,嬌羞欲語,含苞欲放;有的則像是一位位風姿綽約的荷花仙子在翩翩起舞。
「想不想要?我去給你摘幾朵。」
阿嬌抱住他的胳膊,「不要!」她的小腦袋搖得像是波浪鼓似的,「這個湖水很深。」
劉徹揚起燦爛的微笑,「知道心疼我了?」
阿嬌趕快撇清,「誰心疼你了!」
「是嗎?」劉徹作勢要下水,阿嬌一把扯住他的廣袖,嘴里卻說,「你忘了我還曾經把你推下水的,想再試試啊?」
「好啊!你要是舍得的話。」劉徹明了阿嬌的小心思,心中覺得甜蜜,卻要故意逗她。
他見阿嬌撅著嘴不答,粉女敕的嘴唇就像是水蜜桃,低下頭,就要親下去。阿嬌的瞳孔驀地放大,慌張地捂住自己的嘴,嬌嗔道,「你討厭啦。」
劉徹輕笑,側臉看看為他們撐傘的侍衛,在她耳邊耳語道,「沒有人的話,就不討厭了吧。」
常安在旁邊覺得很為難,若在平時就該知情識趣地招呼侍從離開,可是,現在下著雨,留下太子和太子妃在這兒淋雨嗎?
還好,劉徹很快就為他解除了顧慮。
他挽著阿嬌的手,「我們回宮吧。」坐上駕攆,又在吩咐道,「摘上幾朵荷花拿回宮里。」
「是!」常安笑吟吟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