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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狂就是狂,若是以前,就算皇上,肯給無極堡面子,看得起他,他也未必看得起皇上。

不——

正確的說,他誰也不可能看得上,他誰也不可能在意,那麼,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關他的事,現在不同。

他的心里,記掛著一個人,一個他不得不在意,不得不去顧及的人。

因為她的感受,因為她的想,所以,他去做,哪怕,是以前不在意,不屑為之的事情,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皇宮守衛森嚴,這是眾所皆之的。

皇宮御林軍統林,也是在江湖上叫得上名號的一流高手,能在皇帝身邊當差,當然,不會只是三腳貓的功夫。

皇宮三五步便是一個御林軍,正常人,望一眼,便會生危。

在這麼嚴密的陣仗當中,不要說是人了,就連只蚊子也別想安然的飛進去。

只不過——

世事無常,常常會有很多的事情,往往會很出人意表。

眼前的一幕,便是如此。

御書房中,皇帝的御案前,直挺挺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便是神不知鬼不覺,進入皇宮,立在皇帝面前的展狂。

而皇上,正在專注的批閱手下的奏折,完全沒有發現,他的面前,多了一個人。

直到皇上合下手中的奏折,打算處理下一本的時候,一抬頭,赫然發現,眼前的男人,猶如鬼魂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饒是皇上,掌管天下的天子,也被驚得差點散了神。

展狂之于皇上,並不算太過熟悉,只是,皇上听聞過展狂的名,也曾見過一次,是將重責大任的鹽務交到展狂手中的時候。

不過——

那一次,展狂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擺出來。

皇帝知道,展狂是不同的,天底下,誰人敢不給皇上好臉子看,偏就有人例外,展狂如是,連他身邊的隨從,亦如同主子一般。

怎麼不讓人嘆息。

坐擁天下已久,皇上心中,也有焦慮之事。對于展狂,他是極有興趣,之後,也特地派人,將展狂的身家,打探的一清二楚,也曾為展狂的遭遇感到心痛,那時,他也不過是個無知的孩童罷了,卻要承受,他所不該承受的一切。

知道展狂的過去,皇帝便能體會,他的性情如此,並不是天生的,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那只不過是展狂的一層保護色。

而這層保護色,讓展狂更加的狂妄,神秘,也更加的厲害。

曾有一度,皇帝也曾想網羅展狂為朝廷所用,光是展狂的那份膽識,那身武功,那樣的氣勢和他身為無極堡堡主所具備的能力,足以獨當一面,成為不可功許的武將,守衛一方疆土。就算展狂無力鎮守邊疆,也可以入宮為官,為他所用。

只是——

幾次的相談,展狂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氣得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差點沒有當場吐血死亡,外加立刻下令砍下展狂的腦袋好泄心頭恨。

不過,人若惜才,便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人才從自己的手里消失。

皇帝亦然。

留下展狂,想把天下鹽務都交給無極堡展狂,他卻再一次的拒絕了。

這麼些年來,皇帝可是用盡辦法,展狂仍是展狂,一如當年,完全沒有變。皇帝都死心了。沒想到,這一次,再度听到展狂的名字,盡會是以惡人之名。

他是夜魔展狂,但是,他並沒有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對于世事,他是不理的多,想死的人,他還未必想殺。

「你——」。

展狂未手,大手一抖,皇帝才看清,他手上拿著的,盡是他的畫像,全國上下都在貼的屬于他的畫像。

臉上的銀色面具不變。

皇上天威,不容示弱,「展狂,你太大膽了,皇宮重地,豈容你來來回回,當成自家的後花園」。

如此自由,皇威何在。

若是世人得知,皇家還有何威信可言。

到時候,他堂堂的一國之君,還要以何服眾,天下百姓,還能如何敬他重他。

「展狂不曾如此以為」。淡淡的言語,比起皇帝的義正言辭,可是完全兩個樣子。外頭,靜悄悄的沒有半絲聲響,仿佛,這里不是皇宮,而且更加偏邊的郊外,這里沒有御林軍,沒有太監宮女。

因為,靜得實在是讓人心驚。

「你現在可是全國都在通輯的要犯,這樣算是自投羅網嗎?」。

「當然不是」。手一抖,手中的畫相,猝然成為一堆粉末,飄飄然的落了地,皇帝看得目瞪口呆,他是天子,何樣稀奇玩異兒他沒有見過。宮中亦有不少武林好手,只是,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一手。

展狂的功力,到了何種地步,可想而知。

他可以不驚動任何人——或者,他已經治服所有的人,後面的可能,皇帝實在不敢想像。站在他的面前,是想逼他收回成命嗎?

不——

那是絕計不可能的。

展狂饒他百姓安寧,國有國法,豈容他兒戲。

「那你到底有何事要親自前來見朕?莫不是想要朕收回成命?展狂,你可知,朕一言即出,是絕不容收回的」。

展狂不再接皇帝的話未,高大結實的身軀立在案前,猶如一座大山般讓高坐在上的皇上都覺得萬分的壓抑。

他不語,但是,他的眼神,卻比他開口說出的冰冷言語更嚇人。

他想怎麼樣?

皇帝想跑,卻又不想跑,他想看看,展狂究竟是想干什麼。

「如果皇上不收回成命的話」。他的黑眸,似有若無的凝了地上那堆灰塵一眼,「那麼,一定是希望展狂大開殺戒」。

輕飄飄的語氣,被風吹至,皇帝听罷,驀然瞪大了眼。

下一刻,皇帝仰頭長笑。

真有意思。

堂堂的天子,盡然被威脅了,而且,是如此光明正大,有恃無恐的威脅,想起來,還真的讓人傷心呢。

他這個當皇帝的,一點天威都不存。

「展狂,你這是在威脅朕嗎?若然朕不應允,你又當如何?」。

「不如何」。黑眸猝然眯起,「展狂會殺盡能殺之人」。

皇帝斂下笑。

「也包括朕?」。

他敢——

不,展狂沒有什麼不敢的。

「你可知,殺人就要償命」。

「哼——」。

皇帝的義正言辭,喚來的盡是他的一聲冷哼,皇帝差點沒有被氣得再次吐血。天底下,能這麼不給面子的,除了展狂,不會再有其他人,不會再有。

「展狂,別逼朕殺你,也別逼朕毀了展家」。皇帝放下重話。

「無論皇上想做什麼,展狂都不會阻攔,只要皇上覺得真的可以做。展家之于展狂,並無意義,滅了展家又如何」。

皇帝瞪眼。

展狂說的沒有錯啊。

就算滅了展家,對展狂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

展狂不就是最巴不得展家毀滅的一個人嘛。

「展狂此行前來,是希望後直可以收回成命,展狂所犯之錯,之後,會盡力彌補」。

「彌補?」。這次,輪到皇帝冷哼了,「人都死了,有什麼好彌補的,你能讓他們活過來嗎?——呃,你想怎麼彌補?」。

一記冷眼,讓皇帝也不知不覺的改了道。

「展狂從不認為虧欠那也人,也從不覺得那些人不該死」。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早死的人,只能認命,一生不幸。有幸活著的人,也不該慶幸,說不定,下一次的死亡,只會更痛苦,「若非她心懷愧疚,若非獨龍族有此族規,今天,展狂不會在此」。

這話,倒讓皇帝听得雲里霧里去了。

她是誰?

還有,獨龍族?听得怎麼這麼耳熟,只是,一時半會,不知道在哪听過。

皇帝納悶。

「你說清楚——」。皇帝有些不奈的揮揮手,現在,氣氛與剛才比起來,可是完全兩個樣,上沒有上的樣,下沒有下的樣,皇帝倒成了跟展狂閑聊一般,只不過,剛才所聊的話題,剛巧是皇帝所不明白,不清楚的話題。

「皇上沒有必要知道的太清楚,一切,她會決定,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皇上收回成命,不讓她再成天提著心,吊著膽便成」。

語氣,因為皇帝的不明所以,又陰了幾分。

她?

皇帝用力的想了想,關于冷酷無情的展狂,他只知道,展狂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同樣冷的隨從,真巧,今天不曾見到那位冷漠的隨從跟著一起來,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更加的坐立難安。皇帝慶幸。

接下來,唯一能讓展狂如此掛在心上的——啊,只有他的妻子,皇帝的腦海,總算是閃過一道亮光。

之前確實有人提過,展狂似乎變了樣,娶了個妻子,放著五年,完全不理不睞,只不過,奇怪的是,五年之後,展狂盡成了居家男人,與妻與子同住,而且,還因為他的妻子,變了不少。這一次,他會被朝廷通輯,也是因為尋妻所致。

看來,他的妻子對他實在是很重用。

現在,他會進宮來,逼著身為天子的他收回成命,是因為他已經找回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又是個善良的女人,要努力的彌補他之前犯下的錯。

唉——

皇帝嘆息。

不知道他可不可以有別的選擇。

「朕身為天子,豈是可以任你威逼的」。心里已經妥協的皇帝,嘴皮上還是不肯放人,如此輕易,他身為天子的威嚴何在。

展狂是個人才。

只是,就算他是個再難得的人才,犯了錯,就是錯,天子犯法都與民同罪,更何況是他。只不過,現在情況特殊。

皇帝在心里,已經衡量了一般,如果,現在硬要捉拿展狂歸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過,就算抓到了展狂,朝廷也不會得到太大的偏宜。

如今,展狂已尋回妻子,加之,他們夫君又有此種心意。

何不順水推舟呢。

就算是靠山吃山的山賊,也有被招安的一天。

並不一定趕盡殺絕,才是唯一可行之道。

殺了展狂,死人不能再活。

何不讓他將功補過。

「……」。

展狂不語,皇帝咬了咬牙,「好吧,既然如此,朕會收回成命,現在,朕命你走遍全國各地,以至關外,將受到你們迫害的所有人,都一一安排妥當,不得有誤,否則,朕還會將你的畫像,掛至全國,讓你的妻子擔心不已」。

冷冽的眸光,一掃而至,皇帝當場覺得一陣陰風襲過,差點讓他跌下龍案。

「好好好,朕收回最後一句話,不會讓你的妻子擔心難過」。當皇帝當成他這個份上,也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皇帝苦笑。

「何時下令?」。

「今日已晚,至少,出等到明日早朝時再下令」。

「好」。展大爺總算是滿意了,「謝過皇上」。皇上扯唇,總算听到一句人話了。

「你還有什麼事?」。

「若是往後,皇上有需要無極堡效力之處,無極堡內然全力已赴」。展狂,最不屑欠人恩情。

皇帝龍顏一展,如此甚好。

「不過,過份之事,無極堡有權不理會」。

呃——

太過份了。

皇帝瞪了展狂一眼。

要是無極堡什麼事都覺得過份,那他剛才所說的,不等于沒說。

展狂不再理會皇帝,轉身,便要離開,皇帝一急,立刻下了龍案,「等等——」。很大聲的喚住就要離開的男人。

展狂停下腳步,卻未轉身。

「你把外頭的人都怎麼了?」。

「他們累了」。

留下這一句話,展狂足尖一點,高大健碩的身軀,拔地而起,皇帝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展狂從他的面前離開。

如此的光明正大。

卻束手無策。

直到看不到展狂的身影,皇帝才重重的嘆息,踏出御書房外,所見果然如所想,太監宮女,待衛,全都躺了一地。

唉——

他們果然是累了。

這不,都在好好的休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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