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相處了幾日,依凡才知道原來文柳昀字子勝。
子勝,這倒是比較符合他將軍的身份,只不過他這個姓仍舊有些別扭,每次听範精叫他文將軍,依凡就在一旁偷偷抿笑,文柳昀瞧見,也只是搖搖頭,笑笑。
總算是大家伙都有些意見,出來玩這麼些時日,也該回盛京了。
一行人中,也就只有依凡扭著不同意了。
汴城風水好,人也淳樸,最主要的是它這里的地勢,到處都是山水,若是自己從三王府出來,來此處安家,倒是個上上之選。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居深山小林,見不著收稅衙役,也踫不著熟故舊人,著實是般逍遙日子。
自己還想多走走,找到一處僻靜地方作居所,現下還沒找到,就要回盛京了,依凡自然不想這麼急就走。
不過,秉著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依凡不情不願的回了三王府。
回了王府後,柳錦蘇來了依凡這兒敘敘,秦弈鋒直接去了錦兒那。之後,那倆人又像約好了一樣,柳錦蘇看完依凡就去錦兒那兒問問,秦弈鋒從錦兒那兒出來就來瞧瞧依凡這,不過他也只是盡盡夫妻間的禮數,依凡雖明白,倒也不介意。
自從回王府後,除了偶爾翻牆出去見見文柳昀,就是在琢磨,如何早早出了這三王府。
她也曾問過文柳昀,到底是拎個包袱連夜出逃,還是想法子讓秦弈鋒休了自己好?
文柳昀十分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最後實在忍不住跑去問了自己的娘。隱晦的打著比方,說如果有一個在朝廷有任職的一名官員,喜歡一位有夫之婦,剛好那對夫婦相互又對對方毫無感情,那那名官員是和那名女子私奔好,還是讓她夫君休了她,再和那官員在一起好?
他娘听完,拉過文柳昀的手,兩眼一眯,緊盯著自己兒子。
文柳昀被盯得心里發虛,暗忖是不是自己這幾日出去見依凡,被母親發現些端倪。
他娘突然湊近,神秘兮兮的問他,他是不是在替他某位朝中好友隱瞞這等偷情之事,還讓他只管放心的說出來,自己絕不會告訴別人。
文柳昀額上直冒冷汗,要是讓他娘知道自己就是那偷情之人,他娘會不會拿一把木棍將他趕出家門。他迅速思量一會兒,同他母親道自己只是打個比喻,讓他母親別放心上,又趕忙祝她老人家吃好睡好,道了幾句孝心,就急急忙忙出了他娘的房間。
最後想了許久,只好告訴依凡,私奔怕是行不通了,畢竟他們都有父母,他自己也在朝中任職,拎個包袱直接閃人,他們逍遙了,父母承受的壓力卻不言而喻。
依凡听著沉思半響,點頭答應,如今只能想法子讓秦弈鋒主動休了她。
唉,沒想到自己穿來古代談個戀愛都如此糾結,誰讓那三皇子就似一根無吸引力的木頭,自己對他完全不來電。又誰讓老天幫她牽了一根線,還把她牽來了空氣宜人卻連個鎢絲燈都沒有的古代。
自己這命啊!依凡覺著委實可嘆。
雲兒雖在一旁看著他們,卻從不做聲,只是偶爾會說些涼不嘍嗖的話,大概是想讓依凡再細細想,文柳昀和秦弈鋒選哪個好。
依凡卻直接忽略雲兒的意見,並決定讓她繼續陪著自己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譬如翻牆……
王府這半個月過得風平浪靜的,外面都說三王府的這三位夫人實在是相處的太和諧了。昨天太子府的太子妃又打了一位小妾的耳光,二王府的兩位小妾在街上就掐起架來,四王府的妻妾如何如何之類。
可三王府平靜,不代表三皇子在朝堂上就過得平靜。
大概是上官玉縛也覺得三王府的後院太和諧,想到自己的女兒被休了,心里自然是極不平衡。
近日,皇上讓秦弈鋒辦理封城流民之事,秦弈鋒並未親去,只是派了其他官員,自己下令指示而已。
于是上官大人便在朝堂上彈劾秦弈鋒,說流民之事雖不大,卻也是個重要之事,身為皇子怎能不親自下訪,以安民心。
三皇子這邊的人自然是百般說辭,流民之事三皇子雖未親去,但也時時注意,親下命令,皇子之軀沒有下訪流民也情由可恕。
秦弈鋒其實也想過要親自去封城,給百姓和父皇留下好印象,卻也無奈最近事情變動太多,不能貿然離開盛京。
于是一件流民之案,又引發了朝廷上一陣不小的爭論。
秦弈鋒每日回來也忙碌不歇,依凡更閑里偷樂,除了每日一見文柳昀,其它光景也不顧雲兒樂不樂意,天天拉著她在院子里琢磨鬼點子。
一日清晨,依凡剛醒,連運動都還未來得及做,就看見錦兒眉頭緊鎖的沖進房里,嚇得依凡當即就從被窩里跳出來,大喝︰「來者何人!」
平息了好一陣子,待依凡梳洗整齊後,就一邊吃早膳一邊听錦兒在一旁敘事。
大概是這樣。前天晚上,蘆琪伺候錦兒睡下後,回房途中看到一陣白影在樹叢中閃過,以為是自己眼花,便沒在意。
昨天卻在錦兒的窗前發現一綹黑發,蘆琪便覺得奇怪,因為錦兒從不一下掉這麼多發,再一想昨日看到的白影,便覺得陣陣冷風從脊背往上躥出。
也不多想,就將這事告訴了錦兒。
錦兒這丫頭本就膽小,一听有奇怪白影就十分受驚。便與蘆琪琢磨著晚上該如何應對,這段時日,秦弈鋒忙得夜夜都在書房下榻,沒時間來陪錦兒入睡,錦兒膽子就又小了許多。
然後昨日夜晚,錦兒本在被子里蒙著頭,卻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和蘆琪縮在一起等著。
那白影果然又出現了,遠處一瞅,不像刺客,倒像是黑發白衣的野鬼,依那身形判斷,是個女鬼。
于是錦兒嚇得一夜未眠,一大早上便急急忙忙趕來依凡這兒。
依凡听了半晌,簡單總結出三個字,就是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