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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崔護桃花再相見,金蓮怕見柳葉兒

汪總管看著銀票,對韓科說︰「韓公子,你給我三天的時間,我必定想辦法把人給你送出來。」「三天,只怕東方遙早已經沒命了。」「韓公子,這不是急得事,我可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上面了,你容我想個萬全之策。」「辦法我早想好了。我不需要你冒任何風險,只要你暗地配合一下即可,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就要我暗地配合?不會有人知道?」「嗯!」「好!韓公子,你請說,我該怎麼配合。」「我二弟明天一早,就會帶衙門里的人去山上帶人,你要讓衙役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二人。」「這太簡單了,我早點去,讓桃花見到衙役來,就出來。那些衙役,我們都有好處給他們的,只怕,叫不來。」汪總管說著,忙把銀票拿起。「這到不必擔心,我二弟是新科進士,親自去叫,他們必定會來,也必定會盡心。我和張公子是朋友,人帶走了,這大事也就化小,小事也就化了了,萬一在這里鬧出人命來,這責任可全在你們這兩處。他們是官,你嘴沒他們嘴大,到時,只有你來頂著。」「對!對!韓公子說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做事,向來是,別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別人一丈。誰要是成心跟我過不去,我韓科可不是手軟的人。」「我知道,我知道。韓公子,你放心,這事我一定辦好,我要失言,天打雷劈,一家人都不得好死。」汪總管知道,新科進士去叫他們,他們哪敢不來,韓家有錢,給他們的絕不會比給自己的少,那幫人,還不像孫子一樣賣力。我就是把人留下處理了,張家又能給我什麼好處。得罪了韓科,這小子定會叫人殺我,我不明不白的死了,豈不冤枉?搞不好,還要連累家里人。何況,那東方遙還幫過我們。他想到這里,忙向韓科賭咒發誓,表示忠心。「汪總管,話不必多說,韓某明白。你早點休息,別耽誤了明天的事。」韓科站起身往外走。汪總管點頭哈腰的把韓科等人送到門外,急忙回到家里看銀票,卻見銀票被他妻子劉氏拿在臥房里數。「娘子,我們這次發財了。」「你這個死鬼,差點把財神爺趕走了。」「哪能呢!」汪總管忙笑著過來數銀票。第二天一早,崔護帶著邱仁去衙門。韓科正在客棧里等得焦急,忽見一個家丁跑回來報信。「大少爺,二少爺和衙門里的人,正準備去礦山,讓你快去,在山下會和。」韓科听了家丁的話,忙往礦山趕。來到礦山下,果見衙門里的周老爺,親自帶著衙役們陪著崔護在等他。大家見面,寒暄了幾句,就趕往山上。到了礦山,衙役上前叫門,看門的見周老爺帶著眾衙役來了,有的忙來開門,有的忙往里跑。眾人進了礦山,衙役們一個個耀武揚威,吆三喝四的,特別賣力,要立刻就去四處搜。「周老爺,大架光臨,未曾遠迎,請恕罪。」汪總管帶著幾個人,迎了上來,大禮參拜。「汪總管、眾位請起。」周老爺叫起眾人,對汪總管說︰「汪總管,這位是今科崔進士。他未過門的妻子失蹤了,有人見到她在你們山上。」「沒有呀!」「沒有?要是讓我搜了出來,小心你的腦袋。搜!」周老爺一聲令下,眾衙役一聲答應,震耳欲聾。「總管,總管!東方公子要死了,求你救救他。」「桃花,桃花!」崔護忽听到桃花的聲音,忙叫著,分開眾人,找了出來。只見一個蓬頭垢面、滿臉燒傷、衣衫襤褸的女人,見了他,想躲。崔護見眼前的這個女人,與當年的桃花沒有了一點相像,但聲音明明是桃花︰「你是桃花嗎?」「崔公子,求你救救東方公子。」桃花滿臉是淚,哀求地看著崔護。「你是桃花!桃花,你怎麼會這樣?」崔護從她的眼神里,斷定眼前這個骯髒不堪、丑陋無比的瘋女人,就是讓他日夜牽掛的桃花。他走上前,伸出雙手,抓住桃花的雙臂,心像亂刀在砍︰「桃花……」「崔公子,什麼都別問了,求你救救東方公子,他快要死了。」「他在哪里?快帶我們去。」韓科怕夜長夢多,忙走過來,催桃花。桃花听了,急忙在前面帶路,眾人都跟在後面,來到窩棚前,見一個骨瘦如材的青年男子,面色慘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靜靜地躺在草鋪上,好像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東方公子!」崔護叫了一聲,沒有反應︰「東方公子!」崔護慢慢地把他扶起來叫,還是沒反應︰「你們想草菅人命嗎?你們還有王法嗎?」崔護對著汪總管眾人吼道。「你是?」東方遙忽然驚醒,見崔護扶著他。「東方公子,我是崔護。」「崔公子,桃花可憐,你好好待她。」東方遙說完,昏迷過去。「快把抬到板上,去看郎中。」韓科帶著幾個衙役,找來一塊板子,忙幫崔護把東方遙抬到板子上。「汪總管,此人要是死了,我拿你們試問。走!」周老爺對汪總管說完,帶著眾人下山了。一行人來到山下,韓家的家丁已備好兩輛車在山下等候,眾人忙把東方遙抬上車,由兩個年老的家丁看護,崔護把桃花扶上了另一輛車。韓科拿出一袋銀子,給周老爺︰「周老爺,各位兄弟,辛苦了,路上買碗水喝。」「韓公子,你太見外了。以後,在我的地面上有什麼事,叫個下人,去招呼兄弟一聲就行了。」「好,周老爺,韓某就高攀了,我們以後就是兄弟,有用得著韓某的,你言語一聲。今日有病人不方便,他日周兄到長安,我們兄弟再相聚。」「好!韓賢弟,一言為定,話不多說。崔進士,一路多保重,他日再相聚。」眾人相互辭別,各奔前程。韓科、崔護兄弟二人,帶著東方遙、桃花急急忙忙趕往長安,不必細說。此時,金蓮卻十分的煩惱。話說這金蓮,早上起床,就魂不守舍的,她擔心柳葉兒來找崔護。她若以實相告,怕柳葉兒那個火爆脾氣鬧出什麼事來,公婆一家會說她不會說話、搬弄是非、不知輕重;若不說,眼看這人就要帶回來了,柳葉兒定會怪罪自己隱瞞她,以後她們無法相處,她們若無法相處,肯定又要影響韓科和崔護的關系。這個鄉野村姑,長得能有多漂亮,讓崔護這樣的一個人,四年來,對她念念不忘。崔護是被她當初的美貌打動了,她現在毀容了,崔護又會怎麼樣對待她呢?唉!真是可憐天下做父母的,這老人糊糊涂涂的就為女兒的痴情慘死了。柳葉兒知道了會怎麼樣?假如有一天,韓科如此,我該怎樣做。金蓮正在臥房胡思亂想之際,忽听丫環挑門簾進來回道︰「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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