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眾人大驚,這花真的有毒!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緊握的拳頭,皮膚表層的血管像海浪般凹凸蠕動,麻痹的感覺瞬間傳達身體每個部位,然麻痹感緩緩變成疼痛,神經像是被一波又一波的電流襲過,各種不一樣的痛感襲遍全身。魚果雙眼巨睜,視線範圍猛然擴大,下一瞬間,瞳孔像枯泄的花朵急速縮小。
「魚果…」
眾人神色驚慌的注視著魚果,只見他額頭上的冷汗像蒸汽機正在消耗一般流淌而下,可是他臉上依舊逞強的笑著,可這笑容已經變了味,甚至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
然身體開始顫抖,臉色發白,魚果牙齒在打顫,一臉怪異的模樣道︰「很…很奇怪的感覺…」眾人心中生出怪異的感覺。郭柯見他難受無比,連忙將他肩上的金袋背到自己身上,沉重的金袋差點讓她摔倒,愛琴跟安向桃連忙在旁邊扶著她,三人皆著急的看著痛苦的魚果。
萬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雙眼訝異,只覺他的脈搏混亂又悸動,似乎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強,一下子弱,變化無常,萬知沉聲道︰「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
魚果冷汗滿面,然露出逞強的笑著,他雙眼迷離的看著萬知道︰「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感覺我快要消失了…」
拳,松,毒花飄落地上。
魚果的神色忽然一翻,整個臉部不斷的變換著,樣子非常怪異,原本邪惡的笑容變成了痛苦,下一刻痛苦又變成大笑,然大笑又變成憤怒,轉變,不斷的轉變,眾人看見他一時笑,一時哭,一時面無表情,就像變臉術一般不停的變化…
「魚果!」郭柯驚慌輕呼…
突然,魚果發出一聲大喊,像是被槍打中一般筆直的向後倒下。炙著嚇的沖過去扶起魚果,只見他像個孩子般全身緊縮著,雙手緊緊的按著腦袋,口中發出嗚嗚的哭聲。
萬知強忍住驚慌,然從懷中掏出手帕,輕輕的拾起一朵花,只見這花長相怪異,橢圓的花瓣接連一塊,中間長著三點核心,整朵花看起來就像是一張怪異的笑臉,萬知在腦海中快速的尋找類似的記憶,欲想找到解毒的辦法。
愛琴緊張的在旁邊看著魚果,見他這般模樣,心中就像著了大火般著急,她雖然知曉醫術,但也僅限于普通的病痛,對于這種陌生的毒素自己完全沒有辦法,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熊迪雖然不喜歡魚果,但看到現在的他痛苦的像個無助的小孩,心中也忍不住擔憂,然謂萬知道︰「他有生命危險嗎?」萬知專注的看著怪花,皺眉緊皺的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從來沒听說過這種怪毒。」
熊迪眉頭一緊,忽然轉身對人群大吼道︰「在座的各位,不知道有沒有人是醫生?」洪亮的聲音瞬間襲擊每個人的耳膜,無數人莫名其妙的轉頭注視著他,熊迪不顧眾人的眼神繼續道︰「我這里有位兄弟中毒了,不知道有沒有對毒有研究的人,希望你能幫我們一把,我在這里給您先說聲謝謝了!」熊迪對眾人彎腰鞠躬,久久不起。
萬知等人忍不住緊咬著嘴唇注視著誠心的熊迪,幾人都知道熊迪並不喜歡魚果,但現在他卻如此卑微的求著別人,這讓眾人都覺得心酸,感動。
人群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個人卻走了出來,他低頭沉默了三秒,然抬頭道︰「我並不是醫生,但我對一些毒物有研究,不知能不能幫上忙。」只見來人戴著一雙眼楮,留著一頭中分發,斯斯文文,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但同時也讓人覺得他很脆弱,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因為他很瘦。
熊迪感激的道︰「麻煩你過來看看他。」莫朗快步走前對眾人點點頭道︰「我叫莫朗!」莫朗不再多言,然徑直的走到魚果身旁蹲下,只見他身子緊緊的蜷縮在一起,雙手吃力的按著腦袋,口中時不時發出哭泣聲,雙眼緊閉,似乎非常難受。
莫朗伸出觸踫了一下魚果的肌膚,然謂萬知道︰「他是不是被什麼毒物扎到了?」萬知舉起那毒花道︰「他剛剛摘了這花之後就開始毒發。」莫朗看了一眼毒花,眉頭緊縮道︰「斷神花?」
萬知道︰「你知道這種毒花?」
莫朗點點頭道︰「此花毒性剛烈,中毒之人猶如萬痛集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萬知皺眉道︰「那可有辦法解救?」
莫朗雙眼一沉,臉色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然一閃而逝,低聲道︰「開刀!」
眾人皆驚道︰「開刀?」莫朗點點頭道︰「此毒由皮膚表層侵入,毒氣攻體,在內形成邪氣,只要身體多個部位割開,邪氣將隨著血一同排出體內,不過我也沒有百分百把握,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莫朗圍視了眾人一眼,見他們一臉凝重的神色。
萬知表情凝重的看著魚果,他依舊蜷縮在那,身體不斷顫抖,可以知道他有多難受,那本是如何堅強的一個男人。雖然兩人剛結拜兄弟不久,但是自己確實把他當成弟弟了。
萬知沉聲道︰「該怎麼做?」眾人也知道魚果認萬知做哥哥,所以他的決定也沒人有意見。莫朗眼中閃出一道寒光道︰「月兌掉衣服,我會親自為他開刀。」然看了一眼緊張的眾人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失血過多的。」
萬知對熊迪和炙著點點頭,兩人蹲下將魚果扶起,炙著道︰「魚果,我們已經有辦法救你了,你再忍忍。」可是魚果似乎听不到一般,身體顫抖著。兩人對視一眼便按住他的肩膀,欲想月兌掉他的外套,而眾人則在旁邊緊張的看著。
啊!
突然一聲尖叫,魚果猛地睜開眼楮,他先看了看,然後又注視著眾人哭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對我做什麼?啊!我這是在哪里?啊!我為什麼那麼痛?為什麼每次醒來都那麼痛?你們對我做了什麼?啊」魚果慌亂的站起身,身體的疼痛讓他忍不住顫抖,他就這樣站著,眼神驚恐的看著眾人。
眾人皆大驚,這這不是魚果的原本的聲音!眼前的魚果就像變了一個人,那幼稚的聲音,還有那害怕的眼神,還有語氣,全都變了。這不由讓眾人懷疑是不是誰的靈魂跟他對換了。
萬知心下更是大驚,原本他就已經猜到一些了,現在果然證實了,魚果他人格分裂了!天啊,萬知不敢相信的看著。
郭柯不敢相信的哭道︰「魚果,你連我都不認得了?」在旁邊的愛琴也忍不住道︰「你仔細看看我們?」
魚果雙手緊緊按著腦袋,此刻只覺的身體像有一萬種刑具在折磨自己,痛的難以忍受。他驚慌的蹲在地上,然抬頭掃了眾人一眼,莫名其妙就大哭道︰「我…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放過我…我好難受…」他的話讓眾人都沉默了,難道他失憶了?各種疑問在眾人的腦海中徘徊。
唯有萬知清楚是怎麼回事,然蹲下撐起笑容對魚果道︰「你不要害怕,你可能忘記我們了,但你知道嗎?我是你哥哥,我不會害你的!哥哥是不對傷害弟弟的。」
魚果顫抖的看著萬知,臉上寫滿了恐懼,然大吼道︰「不,你才不是我哥哥,你是騙子!騙子!」萬知看著他大吼,卻只能無奈,然道︰「那你覺得,我們之中你認識誰?」萬知心中一團亂,只希望魚果能看上一個順眼的,然才能讓他配合治療。
驚慌的魚果忍著疼痛,臉上露出懦弱的眼神,他在顫抖,他在害怕,他圍視了眾人一圈,忽然指著愛琴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