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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後,酒店房間的門被人踹開,兩個黑衣保鏢率先進.入,隨後走進來一個恍若神祗的男人,但是如此俊美的男人,渾身卻散發出幾乎能把人凍結的陰寒之氣!
踏進臥室,凝視著躺在大床上閉目安眠的男人,夜梓星微微蹙額,深眸中的冷色愈加寒栗。
「馬上準備飛往非洲的機票,把這個廢物給我送去旅游,地點——撒哈拉沙漠!」
居然自己在這里睡覺,讓一個女人去冒險?的確是廢物!
他的話音剛落,兩個保鏢就感覺眼前呈現出一片飛沙走石的畫面,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忍不住戰栗。
「是!」他們恭敬地應了一聲,便把昏睡不醒的夜風拖了出去。
今天早上他已經得到了消息,「龍珠」已經落入「暗沙」組織,本想把夜風叫來好好訓斥一頓的,卻被人告知昨晚參賽的其實是雪絮沫!他一怒之下將那些幫著雪絮沫瞞天過海的人全部送去旅游了。後來他親自去了青霧山,結果只發現了她被撞毀的車子,可是卻不見她的蹤影!只好先回來找夜風算賬。
在房間里逗留了片刻,正要離開,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冷冷地吐出一個字,「講!」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略帶顫抖的聲音,「少爺,查,查到了,絮沫小姐現在,在,在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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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漸漸地在天邊漫開,溫馨的光芒懶洋洋地撒了下來,輕柔地撫慰著病床上安睡的人兒,畫面十分唯美。
「啊!」
雪絮沫驚叫著睜開眼楮,光潔的額頭覆上了一層薄汗,神志有些恍惚,依舊沒能從剛才的噩夢中清醒。
夢境里,是一個充滿霧氣的夜晚,她駕著車在崎嶇的山路上前行,前面突然出現一個斷崖,正要減速拐彎,卻驚訝的發現方向盤不管用了,急忙踩下剎車,但,剎車也失靈了!情急之下,她只好跳車,從一旁的陡坡上滾了下來……
其實,這並不只是個夢,而是她昨晚真實經歷過的事!想不到唐禹銘那家伙竟如此卑鄙!為了贏她,居然在她的車上做了手腳!
「可惡!‘龍珠’一定被他拿走了!混蛋!啊啊啊!」
她激動得有些失控,本來她要離開夜梓星的希望就很渺茫,如今她沒有奪得「龍珠」,拿什麼去跟夜梓星交換?想要自由?呵!只能是想象了!
動了動身體,發現渾身都酸痛得厲害,她咬咬牙關,硬是強撐著坐了起來,一雙水眸四處流轉,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病服,那麼,這里是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是誰送我來的?」她按揉著眉心,努力回憶昨晚的事。
隱約記起自己強撐著身體下了山,走到公路上時,昏倒在一輛車前,那麼,是那輛車的主人救了她嗎?那人是誰?她完全沒有印象。
思忖間,房門被人推開,一個長相清甜的護士走了進來,看見雪絮沫坐在床頭,她不由地吃了一驚,「你已經醒了?你是自己坐起來的嗎?」
傷得這麼嚴重,若是換做別人,短時間內估計動都動不了,而她竟然還能坐起來?著實令人感到驚奇。
雪絮沫點點頭,問道,「你知不知道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是凌警官!」護士笑著走過去,拿出體溫計幫她量體溫時,又添了一句,「他是我們護士長的未婚夫!」
凌警官?護士長?
听她這麼一描述,雪絮沫大概知道是誰了,是凌煜辰錯不了!但是,怎麼那麼巧?他出現的時間、地點都那麼的合適,早一點或者晚一點,也許就遇不到她了!這,算是一種緣分嗎?
幫她做完一些簡單的體檢後,護士遞給她一盒便當,用羨慕的口吻道,「這給你,趁熱喝吧,是芝士牛女乃玉米粥,凌警官親自買的!」
雪絮沫從她的手里接過來,打開盒蓋,一股濃郁的牛女乃混著玉米的香味便散發出來,刺激著她的味蕾,挑.逗著她的胃,也顧不上想太多,便兀自喝起來。
護士又把一個只有那個飯盒一半大小的玻璃瓶子放在床頭櫃,「這也是凌警官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你喜歡有錢花,所以就幫你做了個標本,凌警官真是有心又有才!」
隨著護士的目光,雪絮沫也看到了那個玻璃瓶子,那里面放了三朵玫瑰花,不對!那是……錢!用錢疊成的花朵!
耳畔不禁想起他曾在池甜琳的公寓對她說過的話……
——你喜歡什麼花?我可以做成標本送給你!
——我喜歡有錢花!
那時候,她不過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給她做了一個「有錢花」的標本!
凝視著那三朵「有錢花」,她竟不覺濕了眼眶,心里暖暖的、澀澀的,這是一種什麼感覺?
痛,並快樂著!
可是,心里為什麼覺得痛?又為什麼感到快樂?那個凌煜辰,他真的只是一個跟她毫不相干的人嗎?
大腦的神經剛想要深入觸及更多的回憶,眼前卻驀地閃過夜梓星的臉,以及他霸道的話……
——你不是什麼香橙!你是雪絮沫!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不要去想一些讓人頭疼的事,知道嗎?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那麼霸道地控制我的所有?就連思想都不能由我!」
感嘆之後,她放下手里的盒飯,將那個瓶子拿在手里,輕輕地撫模,細細地觀摩,全心全意的投入,以至于那個護士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清楚。
良久後,一個不經意的抬眸,她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那個冷厲男人,那雙極致陰寒的冷眸讓她的身體不由地顫了顫。
夜梓星!他什麼時候來的?
不等她開口,他首先發問,「你手里的東西,誰送的?」
不就是一個破罐子、幾張紅票子嗎?她竟然看得那麼入迷?他老早就站在這兒了她居然都沒發覺?怎麼從來沒見過她對他送給她的東西這麼上心?哼!真是氣死他了!
「凌煜辰送的!」雪絮沫實話實說,不禁將兩手間的瓶子握的更緊了些。
「凌煜辰送的?」他重復著她的話,一張俊臉黑到不能再黑的程度。
忽而,他的唇邊撩起一抹笑,「很好!」
然後打了個響指,門外的兩個保鏢便走了進來,他指了指她手中寶貝一樣的瓶子,對那二人道,「罐子,摔了!票子,燒了!」
很簡單的八個字,他卻故意多處停頓,語氣更是有雷霆萬鈞之勢!
「不可以!這是我的東西!你沒資格毀掉它!」雪絮沫立即反駁道。
夜梓星嗤笑一聲,「連你自己都是我的,何況是你的東西!」
又對那二人命令道,「還在等什麼?動手!要是毀得不夠干淨漂亮,我拿你們是問!」
「是是是!」二人點點頭,趕緊上前去搶雪絮沫手里的瓶子。
「不要!不許你們踫它!」雪絮沫倔強掙扎著,奈何男女力氣懸殊,而且她還有傷在身,不過兩三下便敗下陣來。
砰!
玻璃破碎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頓時讓雪絮沫的思維凝結,為什麼會覺得這麼痛?就好像那些玻璃碎渣刺進她的心里一樣,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也是會心痛的嗎?是為了那個瓶子?還是,凌煜辰?
恍惚了片刻,回神之際,她便看到那二人拿出打火機,點燃了那三朵「花」,她頓時大驚失色,「不要燒!你們滾開啊!」
她掙扎著想要下床,卻因力不足而從床上滾落了下來,地上的玻璃碎渣刺進了她身上的皮肉,上身原本整潔的病服,稀稀疏疏地滲出了血跡。盡管如此,她依舊倔強的在往前爬行,可是,當她終于可以模到那三朵「花」時,它們卻變成了黑色的煙灰!
「啊!為什麼?為什麼燒掉它?你們把它還給我啊!」她將那些黑灰搓在一起,竟不受控制地落下了眼淚。
見她居然為了一個瓶子哭了,夜梓星的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是為了瓶子而傷心嗎?當然不是,是為了送瓶子的人吧!雖然心里很想過去把她抱到床上,但是,他那高傲的男性尊嚴卻不允許!
兩個保鏢也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幾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
「夜梓星!我討厭你!」雪絮沫驀然回眸,卻在與夜梓星雙目而對的那一瞬,昏了過去。
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這一刻,他什麼都不顧了,放下高傲,匆忙跑過去把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