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輪火紅的烈日橫空,萬里無雲,地面泥土呈現黑金色,反射著光芒,古樸、大氣、蒼涼。
剛剛劇烈的無比的打斗並沒有給天空或地面造成多大的改變,地面連個大點的坑都沒有。
柳莫自打斗中蘇醒過來,看到巨人自腰間拿出一個袋子,很小,在巨人手掌上就像一個平原上的螞蟻一樣,但是巨大巨熊尸體竟然被裝了進去。
「這到底是哪兒啊?」柳莫麻木的神經再次被狠狠打擊著。
巨人開始變小,最終變得只有九尺高左右,在巨木參天的森林中無比微小,但周圍高達百丈大小的野獸卻沒一個敢來招惹。
九尺高的巨人一雙並不大的腳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影便如勁風一樣向前飄去,柳莫只覺得兩旁的樹木浮光掠影般向身後遠去,巨人不時的在樹木上蹬上一腳借力,速度不斷加快,不知道有多寬多廣的森林竟然硬生生在半刻鐘內跑了出來,那種速度,簡直就是瞬息千萬里。
出了森林,巨人並沒有停影,沒有了樹木的阻礙,速度還在不斷的加快,柳莫已經根本看不清兩旁的景色,開始是模糊一片,後來直接就只看到成型的風在兩旁劃過。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九尺高的人停了下來,這是一個人類的聚集地,似乎是傳說中的部落,巨大無比,到處都是幾十尺高以上的人,其中有的竟然達到了上百尺,其中佼佼者達到了幾百丈,一些好像是四五歲的小孩都有五六尺高。
「天啊!這到底是哪兒啊……?」柳莫已經徹底抓狂了,看這個樣子剛剛那個讓柳莫震撼無比的巨人只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估模著可能只有十一二歲。
那人走進部落中,和周圍的人說說笑笑,不時指指自己腰間的布袋,一臉得意。
突然,天黑了下來,隨即如一塊黑布被拉扯開,天好似破裂了,無數沒成年的小巨人一臉驚慌。
部落里無數人開始變大,其中其最小都有上百丈,最高的是一個高大幾千萬丈的巨人,已經頂到了天幕,無數巨人騰空而起,柳莫躋身的這個身影也跟著騰空而起。
柳莫身在空中看到,不止這個部落,大地四面八方都有人騰空飛起,密密麻麻,無邊無際,高達千萬丈的巨人都不止一個,個個臉上憤怒無比,嘴中像是在咆哮、怒吼著什麼。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似乎是和什麼敵人發生了大戰,只見不斷有一具具尸體落下,有巨人的,有敵人的,太多了,根本看不清楚,只見有些黑漆漆的,有的發著光,有的通紅一片,有的……。
天上下了雨,血紅色、紫色的、金色的……,各種顏色匯聚在一起化成滔天大雨如天河倒掛而下,成片的尸體落下,黑黑的天幕被打碎,被撕爛,一塊塊向下掉,透漏出光芒。
大戰打的淒慘無比,天崩地裂,山崩海嘯,慘烈的氣息席卷八方,巨人們處于劣勢。
突然柳莫只感覺眼前一點光亮襲來,接著就感到自己附身這個巨人往下掉,柳莫的意識也開始慢慢模糊,最後似乎是看到了大陸緩緩碎開。
就如前面的拉扯之力傳來,柳莫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次並不驚慌,果然,不一會兒就意識回歸。
柳莫發現自己還是停在剛才的地方,沒動過,似乎剛剛動的只是自己的意識般。
柳莫剛剛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面前的星辰,現在剛回過神來,便有一顆金色的星辰映入眼中,這是一顆微微泛著金光的星辰,確切的說不是星辰,里面是一團發著光的東西,外面一層金色包裹著,被里面的光照射,金色微微泛光。
「嗯?」柳莫細看,發覺外面的金色是如液體般的東西,在不斷流動。
「好眼熟」
柳莫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前身體里也出現過金色的液體,雖然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何能看到身體里面的情況,但的的確確見到過。
「莫非這就是那些金色的液體?」柳莫沉思著。
「啵、啵、啵……」
如同雞蛋殼破碎的聲音響起,柳莫被驚醒,抬頭便看到金色的液體開始破碎,聲音由小極大,很快猶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轟、轟、轟……」
一股劇烈風暴橫掃而過,柳莫根本來不及身體反應便被扯碎,接著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風暴肆掠,席卷整個暗寂虛空,柳莫被徹底撕碎,整個身體就像雪人融化,變成一塊三尺大小的水池,清澈透底,金色的星辰碎裂成無數塊泛著微光的碎片,一塊塊全部都不由自主的飛到水池里,融化在了水中。
星辰碎片的融入,水池開始不斷擴大,五尺、一丈、二丈、……
最終,所有的金色泛光的碎片全部融化完成,整個水池擴大到了超過十丈,池水也變成出金色,濃稠無比,任憑狂風呼嘯也不起一點波瀾。
虛空依舊冷寂、黑暗、寬曠,听不到半點聲音,寂靜的讓人發狂,只有那之一方金色的池塘矗立在中央。
突然,水面中心處開始冒出幾個氣泡,蕩起點點漣漪,波紋擴散,隨即,整個水池水面都開始在不斷地冒著氣泡。
「咕咕咕……」
聲音響個不停。
水池自中心處開始慢慢旋轉,攪動整個水池,由小極大,由近及遠,金色水池掀起了滔天巨浪,發出轟隆隆的響聲。
整個水池變成了一個不斷旋轉的漏斗,一點濃郁到極點的金光自漩渦最低端慢慢開始浮現,不斷上升開始慢慢變大,直至離開了漩渦,變得有房屋大小,停在漩渦上方上千米處。
房屋大小的金色光團,充滿了一種滄桑的感覺,那是歲月的烙印。
「轟……」
水池漩渦好似突然間失去了動力,不在旋轉,池水全部落了下來,發出一聲巨響,再次形成十丈大小的水池,不起絲毫波瀾。
「 ……」
陡然間一聲炸響,水池上房屋大小的金色光團炸開,好似有人拿著一支巨大的狼毫在寂靜的虛空揮舞,一個個大如斗牛的字在虛空慢慢浮現,閃著耀眼的金色光芒,整個水池上方密密麻麻,充滿了金字。
緊接著,所有的金字開始轉動,排列組合,似乎分成了無數篇文章,很多文章都有配套的圖畫,在虛空中勾勒出來,將其包裹住,只有少數由特別巨大文字組成的文章並沒有圖畫包裹。
十團金光,在空中高掛,如同金色的太陽,突然間,金光開始變暗、變淡,最後變得失去光澤,從高空墜落,沉入池水中,起伏不定。
………………
「嗚嗚……」
一陣如哭如泣的聲音將柳莫吵醒了,聲音中蘊含著一種撕心裂肺的悲痛。
「這聲音?好熟悉」
「好像是母親」
柳莫想開口詢問母親為何哭泣,但卻發覺自己根本開不了口,甚至連自己在那兒都不知道,似乎是只有思維還在。
心中焦急無比的想要知道發生什麼事,讓母親哭得如此傷心,接著柳莫就感覺自己看到了,準確地說不是看到,是感覺到了,不過就像看到了一樣,在腦中清晰無比地顯現。
這是在一間房間中,房間不算大,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凳子,一個小衣櫃,牆上掛著一把弓箭,牆角整齊的放著幾個石鎖,簡陋無比。
柳莫認識,這是自己的房間。
此刻,自己正躺在自己那張小床上,除了面部,全身上下全都是繃帶,面色蒼白,絲毫沒有血色,根本不似活人。
母親莫曉雲正坐在床頭,衣著樸素,神情哀傷,兩只眼楮紅腫,正往下留著眼淚,伸手在自己臉上撫模著,時而哭泣、時而呼喚,聲音悲痛莫名,讓柳莫心中痛苦無比。
床邊正站著兩人,一人是自己的父親柳光軍,此刻也是一臉悲哀,眼中傷痛浮現,耳鬢的發絲有一絲絲的灰白,另一人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身邊放著一個藥箱,不斷地搖頭,唉聲嘆氣。
隨即,父親柳光軍幫老者提起藥箱,送老者出去,背影說不出的落寞,哀傷。
「難道說……」
看到房間的種種,柳莫知道可能自己已經死了,父母身上的悲傷就像一把刀一樣,切割著他的靈魂,一種強烈的痛苦和無邊的思念在靈魂深處誕生。
「啊……」
柳莫怒吼,卻沒有絲毫聲響,他還有太多的事沒做,他才十二,他還要孝敬父母讓父母享福,還要守護柳家村,還要…………
他不甘,不甘就這樣死了,似乎是感到了這股不甘的怨念,柳莫感覺周圍的空間寸寸破碎,柳莫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啊……」
躺在床上的柳莫陡然間翹了起來,嘴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似乎是被柳莫突然間嚇著了,在床頭哭泣的莫曉雲突然沒了聲音,呆呆的望著柳莫,似不敢相信。
「莫子,莫子」。
眨眼間,柳母回過神來,便一把將柳莫抱在懷里,嘴里近乎夢囈般的說著。
「娘,別哭,兒子沒事」
伏在母親懷里,柳莫抬起頭看著母親毫無光澤的面容,鼻子發酸,眼淚嘩嘩直往下流,抬起手給母親擦去眼淚。
「莫子」
走到門口的柳光軍听到身後的大叫聲,快速的趕回來,在門口便看到兒子正在給妻子擦淚水,心中被巨大的喜悅填滿,幾大步來到床邊,一臉激動,眼中甚至留下了淚水,對著兒子呼喊道。
「爹,兒子不孝,讓您二老擔心了」
柳莫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心中愧疚無比的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搓著雙手,柳光軍高興的滿臉潮紅,連連對著兒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