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漢大丈夫,生來就應該頂天立地,既然知錯那便要能改,既然明白了父母的所承受的苦,不想讓父母為自己再操心,那麼當從明悟一刻開始改變!
柳莫擦干淚水,沒有了游泳戲水的興致,捧起河水洗了把臉,返身拿著衣服便大步向家走去。
拿得起放的下,方為真男人
想通了之後柳莫心里豁然輕松,以前書中看到的一些自己不懂的話、道理此刻好似突然開竅,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懂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道路兩邊的景色在眼前拂過,突然間感覺好美,這條路柳莫走了無數道,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的感受,道路兩旁山林間的鳥叫蟲鳴听在耳中是那麼的悅耳動听,絲毫沒有曾經的煩躁感,就連樹蔭間投射下來的斑駁陽光也感覺變得不那麼刺眼。
回到家門口,父親柳光軍正從里面出來。
「爹,您要去礦場啊?」。
柳莫看著父親背後背的礦兜,手中拿的礦鋤就知道父親要去做什麼。
作為柳家村五大煉氣強者之一,同時也是賬房的父親,在這大熱的天,竟然要冒著毒辣的太陽去挖礦,不由讓柳莫鼻子發酸,仰起頭不讓淚水流出來,心里更是愧疚。
柳光軍作為村里的賬房,平時根本不用干這些,做的都是些寫寫算算的活,更何況還是村里的最強者之一,肩膀上還扛著平時守護村的重任。
「嗯,這兩天听說出了新礦,比較結實,村里的好手都不在,礦隊的挖不動,我去幫忙挖挖」。盡管柳莫闖下了大禍給家里帶來了沉重的負擔,但柳光軍的身上的壓力從來不再柳莫面前表現出來,對待柳莫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和。
「爹,您等我一下」。
柳莫快速跑回房間拿上家里的另一套挖礦工具出來。
「爹,我跟你去吧,我還沒挖過礦呢」。
「你?你行嗎?還是算了,天氣這麼熱,還是在家好好呆著吧!實在無聊就去找本書看看」柳光軍詫異的看了柳莫一眼,搖了搖頭。
「沒事,爹,我行的,我這都煉體四層了,在村里也算的上小高手一個了,再說不會可以慢慢學,您兒子我可不笨,走吧」柳莫舉著鋤頭對著柳光軍做了幾個挖掘的動作,帶頭在前面走著。
「真的行嗎?」。
柳光軍看著兒子,總感覺有點不對勁的,人還是那個人,沒變,但總覺得突然之間好像多了點什麼。
「難道是錯覺?」
「算了,管他呢,總還是我兒子就行,莫子,你走慢點」。
看著遠去的柳莫,柳光軍在後面微笑著大步趕上。
柳家村主要是以打獵為生,但除了打獵外,也還有一些額外的生活來源,其中主要的是挖礦和伐木。
村背後的大瞎山縱橫不知幾里,山中出一些低等的礦脈,里面礦石含量豐富,柳家村武力強盛,霸佔了其中已知的幾個較好的、較大的礦洞,村子里天賦不好、武力不高沒有資格參加獵人隊的人員和那些年紀大了的村民大部分都會來挖礦,賺取一些錢財補貼家用。
從礦洞里挖到的礦石只能叫原礦石,並不能直接換錢,還需要將原礦石從礦洞里挖出來後在山里開火提煉,得到粗礦,然後再將初步提煉的粗礦由村里每年一次押送到邊陲城出售。
當然也可以將粗礦提煉成精礦再去出售,但柳家村沒有足夠好的工具和技術,提煉精礦太耗費時間了,有那個時間都能再提煉數塊粗礦了,這樣做得不償失,村里很少有人會這樣做。
村里每年只會提煉一次精礦,不過那是為了給即將成年的村民們打造武器所用。
青岩木是大瞎山獨有的特產,以高大、挺直、堅固、耐寒、耐熱著稱,是建房造屋的上好選擇,同時當柴火來燒的話很耐燒,產生的溫度也高,是制作木炭的上佳材料,而大瞎山上青岩木的分布廣袤,產量也很豐富。
大華國東部,地廣人稀,人口不到千萬,而其中百分之九十又集中在邊陲城里面,對于木炭的消耗很大,且民風彪悍之地,打架斗毆時常發生,房屋家具毀壞最是平常不過,因此邊陲城對于木頭的需求比較大。
柳家村沒有參加獵人隊和礦工隊的成年男丁,基本都在伐木隊,不過青岩木堅固異常,就算一個煉體三層的成年男子也要大半天才能砍斷,且對于武器的消耗也比其他大,因此每年砍到的木頭不是太多。
不管是打獵、挖礦亦或是伐木,每個人上交給村子多少都是有記錄的,到了年底去販賣回來,除了一部分扣留下來用作村里買年貨、交年錢和發生緊急事件時的應急之用外,其他的每人該得多少都會仔細分發下去。
柳莫的父親柳光軍作為村里的賬房這些事全部都是要由他負責。
柳家村三個礦洞其中兩個離村較遠,礦市產量也相對豐富一些,另外一個離村近,不過由于開采過度,產量不怎麼豐富,來這兒開采基本都是一些上了年紀或者一些早早就承擔起家里生活中人的孩子。
柳家村以武傳家,對于孩子的教育是無比重視的,雖然管的很嚴,但只要沒成年,基本上不用干什麼活,村里會承擔一切生活的開支用度,只要努力練功就行。
漫天撒網,到處捕魚,只要每一代出現一兩個好苗子不至于令村里高端武力斷代,對于柳家村來說都是值得的。
貧寒之地,唯有絕對的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才會有未來。
當然如果你自己懂事,想要為家里分擔下,也可以去干些能干的事賺錢,就比如說挖礦或者伐木、甚至是上山采些常見的草藥,這些統統都可以拿到村里去販賣,對于孩子,村里不會扣他們的錢。
順著一條青石板鋪成的道路走向礦洞,正值六月,路的兩邊是郁郁蔥蔥的青岩木,高大挺拔,濃密的樹蔭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石板路已經被磨得平滑無比,有的石板已經開始開裂,絲絲縫隙四處蔓延,有的上面清晰可見條條車輪傾軋出的痕跡,昭示著歲月留下的軌跡。
「叮、叮、叮……」隔有好幾十米遠,礦洞中便傳來清晰的響聲。
走進洞中,柳家村四十多個大約在四十多歲的漢子和十七八個十三四的孩子,正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礦鋤。
「莫哥」
「莫子」
「二叔」
「老二」
…………
見柳莫兩父子走進來,眾人紛紛打著招呼,幾個小孩子都是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柳莫,柳莫可是從來沒有來礦洞挖過礦。
「大伯」
「三叔」
「亞叔」
…………
柳莫有禮的回應著這些招呼,月兌掉衣服,拿著礦鋤走到幾個孩子身邊,咧嘴笑了笑,開始賣力的揮舞著鋤頭。
幾個孩子相互看了看,隨即也開始埋頭挖礦,對于他們來說必須把挖的礦石運回村里去才能提煉,這個礦洞因為產量不高,早就撤銷了提煉的火爐。
時間在嘈雜聲中度過。
柳莫赤luo的上身黑漆漆的,臉上只剩兩個轉動的眼珠告訴別人這是一個人,不是一塊碳。
「堅持,堅持,我是行的,我多挖點,爹和娘就少累一點」。
柳莫心中不斷地對自己說著,手中的礦鋤再次奮力的揮下。
「叮……呼……」
一**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抬起黑漆漆的手擦了把汗。
此時已近黃昏,礦洞里早就沒有別人了,柳光軍畢竟還肩負著守衛村子的重任,挖了兩個小時後就先一步回去了,而其他人沒有柳莫這麼好的體力,也陸陸續續的回去了,最後就剩下柳莫,仗著自己是煉體四層留了下來。
「得走了,不然晚練要遲到」稍作歇息,收好工具,背起礦石,柳莫向著村子趕去,邊走便在心里思考著「原來,挖礦也有這麼多的技巧」。
柳莫已經挖了五個多小時礦了,這五個小時開始的時候他仗著體力好挖的很快,但很快速度就滿了下來,而且他發現自己挖礦雖然賣力但效率卻明顯沒其他人高,他仔細的觀察了眾人,發現每一個人的挖礦方式都有細微的不同,不只是用蠻力,還有技巧,因此在接下來幾個小時內,他一邊挖一邊研究如何才能更快、更省力,幾個小時下來還真的研究除了好些技巧。
柳莫回村將礦石登記好,放到村里的倉庫中,來不及回家吃晚飯,快速趕到練功場,在場邊水井里提了幾桶水將身上沖洗干淨,便趕緊到場中列隊站好。
忍著疲倦打完拳,回到家,二話不說,在母親詫異的目光下風卷殘雲的將給自己留下的晚飯吃完。
「娘,我累,先睡了」柳莫留下一句話便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到了床上,倒頭便睡,柳莫睡得很沉、很踏實,夢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跟在後面進來的柳母看著兒子熟睡中的笑容,伸手模了模兒子的頭,臉上布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