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淵強自穩住心神,冷靜的看過來︰「不過是兩杯酒而已,何須讓女人代勞?」
慕淵松開無憂的手,兩手端起酒杯陡然折成一杯,頃刻仰面飲下,無憂低呼去拽他胳膊,見杯子里居然一滴不剩,面色陡然又白了白︰「你……」
「別擔心,」慕淵回頭安撫無憂︰「不會有事的。」
無憂心髒又是一縮——若不是為了安全的帶她出去,他絕對不會輕易就範的。
紅鸞閉了閉眼,終于轉過身背對他們︰「將軍,你們快走吧。」
「紅鸞你……」無憂還是不肯相信紅鸞竟真的會將她換出去——她不是最看不起拿自己性命去換別人性命的做法嗎?怎麼她自己……
「我們走。」慕淵一反常態,伸手抓住無憂左手,放在手心捏了捏,像是不舍得放手般緊緊攥在手心。
「可是……」慕淵只是安撫一笑,便將無憂帶走,殿外的守衛虎視眈眈的望著兩人,然而因為主人有令,不得不看著這個殺了自己無數兄弟的敵軍將領走出去,心里暗自罵道——真不知太子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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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淵我……」無憂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對他提起,城外風沙極大,吹的人張不開眼楮,慕淵翻身上馬,伸出一只手給無憂︰「上來。」
無憂卻退開一步,深吸了口氣仰面看他︰「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阿淵,對不起……」
「上來。」慕淵冷靜地再次開口,無憂有些猶豫,慕淵便又下來將她抱上去,隨後才自背後擁住她,一身扯過韁繩,一手攬過她小月復︰「駕。」
「阿淵你別不理我……」無憂十指緊緊糾纏在一起,下唇被咬的蒼白,慕淵低嘆一聲,終于開口︰「聶無憂,你覺得我保護不了你和孩子,所以拼命的想要自己保護自己,是不是?」
身下的馬兒腳步漸漸停下,慕淵攬住她小月復的手漸漸用力︰「孩子沒了不是你的錯,這些天你受委屈了。」
無憂不知該怎麼辦,小心地握住慕淵的手背,咬了咬牙終于問出口︰「要是我當時不那麼做,你會不會丟下我不管?」
一出口她就開始後悔——他若有心丟下她,便不會冒著危險來救她,甚至陷紅鸞于危險的境地。
身後的人果然不再說話,良久,慕淵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先回鬼方城再說吧,天已經黑了,夜里不安全。」
解開身上的披風,慕淵將無憂裹緊,再度夾緊馬月復揚鞭趕路。
絲毫不作停留,慕淵連夜帶無憂趕回鬼方城,寬大的披風將無憂緊緊裹住,只露出一雙眼楮在外面。
沙漠的夜景色也沒有什麼不同,黑漆漆一片,若是沒有極強的方向感只怕很難掌握方向。
無憂往慕淵懷里縮著,知道這樣寂靜的環境很容易使人產生困乏感,便出聲說話︰「阿淵,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別亂想。」頭頂的慕淵很快答道,精神顯然還算集中,無憂知道這樣的回答十有**就是在生氣,心里很失落,卻勉強自己笑著討好道︰「沒關系啊,只要你願意,我們以後還可以有很多孩子的。」
慕淵怔了怔,下巴忍不住在她頭頂蹭了蹭︰「別胡思亂想了,先閉上眼楮睡一覺,很快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無憂眉頭皺起來︰「你還是生氣對不對?沒關系,你要是不想,還可以找其他人給你生孩子,我保證不會生氣的……」
「你……」慕淵氣結,停頓了一下,知道她其實是心里不安才會一直纏著他說話,心里便氣不起來,好氣又好笑的罵道︰「沒良心的東西,我只是心疼你罷了,你想把我氣死嗎?」
無憂搖搖頭︰「我沒有氣你,我說的都是心里話。」
「你確定?」慕淵語調微微上揚,搭在她月復部的手用力將她按在懷里︰「你敢不敢再重復一遍?」
猶豫一瞬,無憂好沒骨氣的縮了縮脖子︰「不敢。」心情卻漸漸回暖,他不願意跟別的女人生孩子,無憂霸道地想,她才是他的妻子呢,能給他生孩子的就只有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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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終于在天亮之前趕回鬼方城。
大胤軍隊已經撤離,鬼方城在經歷了長達三個月的戰亂之後終于回歸正常生活,漸漸恢復了往常平靜。
隨便尋了家客棧住下,連日奔波的二人終于得以好好休息。
無憂精神不佳,縱使已經睡了一整天,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蒼白的很,慕淵便吩咐店家燒好熱水,讓無憂先泡泡澡再睡。
無憂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心里憋得難受,等到慕淵試好水溫來抱她,才開口說話︰「阿淵,我們就這麼走了紅鸞姐姐怎麼辦?怎麼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里,都是我不好……」
看無憂這個樣子慕淵心疼起來,若她精神一直處在自責壓抑中,早晚會出事的,不由的放柔了聲音︰「我們當然不會丟下她不管,所以,我們要在鬼方城住上一段時間,以紅鸞的能力,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她就會回來跟我們匯合了,難道你對她沒有信心嗎?」
無憂驚疑的抬起頭︰「真的?你不騙我?你們來之前已經計劃好了的?」
「當然,你的阿淵怎麼會打沒有準備的仗呢?」
「可是赫連祁那麼狡猾,他怎麼可能輕易相信紅鸞呢?他若是發覺了什麼,紅鸞姐姐豈不是很危險?」
「這是避免不了的,無憂,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放寬心,選擇相信她,乖乖的等她回來。」慕淵雙手捧住無憂的臉,拇指與食指輕輕揉著無憂耳垂。
無憂漸漸安下心來,乖巧的點點頭。須臾,又小心翼翼道︰「阿淵,對不起……」
慕淵知道她要說什麼,突然俯身將自己的唇印上她的,溫柔小心的輾轉吮吻,將她的話堵在嘴里。
無憂眨了眨眼楮,將一滴淚逼回去,任他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解開只留貼身的褻衣,而後抱著她走向浴桶。
熱水最能解乏,升騰的熱氣終于使無憂蒼白的臉恢復了些許血色。
慕淵眼中漸漸升起熱意,嘴角不自覺掛上笑,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我來幫你洗吧?」
無憂嚇了一跳忙用手護住身前,臉紅道︰「不要,我自己能洗。」
「該看的早就看過了,害羞什麼?」慕淵捉狹道,灼熱的大掌已經握住無憂縴細的手腕,輕輕一撥便將她的防護擊潰。
無憂咬唇,身子向後緊緊貼在浴桶邊緣,寬大的浴桶便空出了一大半,慕淵心中一動,俯身上前,痞痞的要求道︰「不如我們一起洗。」
無憂還在反應他這句話的含義,他已經兀自月兌了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
兩人雖有過幾次親密的肌膚相親,但像這樣看見他**的身體還是頭一回,無憂低呼一聲,臉一紅,忙用手捂住眼楮,口中連連叫著︰「你在干什麼呀,不要這樣嘛……」
慕淵唇角一勾,長腿一邁已經跨進浴桶,水波陡然晃動,溫熱的水隨即上漲了些,無憂心里咯 一頓,他灼人的皮膚已經貼了上來。
「呀……」身體猛然被他捉住,無憂嚇得忘記遮眼,他的身體便一覽無余的映入眼簾——天!無憂忙轉頭閉眼,身子卻不受控制的燒了起來,臉上紅的似能滴下血來。
「怎麼不敢看呢?」慕淵性感的聲音陡然響起,長指撩開她貼在身上的褻衣,三兩下便剝下來扔出桶外︰「你不是說要為我生孩子的麼,娘子?」
低低的笑了兩聲,是十分愉悅的聲音,無憂隨即被他轉過身來,光潔的背部便貼上他結實的胸膛,頭頂上是他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好听的沒有天理︰「無憂莫要害羞,我是你的相公,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一邊說著,嘴唇還不停的親吻她的後頸和耳垂,不安分的大掌已經開始四處點火,無憂難以抑制的輕嗯了一聲,連忙咬住唇——天還沒黑呢,外面難免會有人經過,要是發出聲音被人听見了,多難為情啊……
慕淵卻不管這些,手上自動自發的撩起水往無憂身上澆,竟是真的在幫她洗澡,只是照他這樣洗的話,無憂覺得自己很難保持理智啊!
「阿淵……」無憂開始找話題,然而腦子不受控制,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出來。
「嗯?」慕淵倒是十分淡定,一面幫她洗澡,一面還不耽誤吃豆腐,明知她說不出話來,還十分坦然的問道︰「無憂想說什麼呢?」
「不知道啊,說什麼,哦,對了,」無憂搖搖頭找回些許理智,猛然想起什麼,眉頭便皺起來︰「你昨天喝了赫連祁的毒酒,沒事嗎?」
慕淵手上不停,洗完了身上又將她頭發打濕輕輕揉著,不很在意的答道︰「過幾日可能會有些癥狀,不過倒不至于要人命。赫連祁怕惹惱了紅鸞,居然真的不敢下手。」
無憂有些著惱的用手肘頂了頂慕淵胸膛,生起氣來︰「你怎麼這麼不放在心上,赫連祁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給的酒你也敢喝?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
「怎麼?心疼了嗎?」慕淵低頭輕咬了下無憂耳垂,「果然還是娘子知道心疼我。」
「你!」無憂捂住耳朵,不滿地轉頭咬住他手臂,見在上面留下一排密集的牙印,心里才平衡了些︰「你要是傷了殘了,我可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