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是難得的令他心情好,他于是饒有耐心道︰「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雖然你父親和姑姑在我手里,不過,」他向無憂攤了攤手,「我可沒有對他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無憂呆了一呆,什麼父親和姑姑?亂了亂了,怎麼一個個都來說是她父親,她的便宜很好賺嗎?
不過無憂卻不敢聲張,,他說的,不會是夏城主吧?
自己怎麼就成了城主的女兒呢?
「不過,」赫連祁突然停下來仔細看了她一眼,「你比畫上畫的要好看些。」
無憂眨了眨眼楮,不尷不尬的笑了笑,道︰「你把他們關到哪里去了?」
「別著急,夏城主說了,若是你來,便要我好好招待你。」說著他拍了兩下掌,左右立即出現四名粉衣的婢女,為首的那個對她點了點頭道︰「請小姐跟奴婢們去沐浴更衣。」
無憂眼睜睜看著她們來架自己,竟然手腳無力,便怨憤的盯住赫連祁,無奈頭腦發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無憂懷著身孕的事情自然便逃不過她們的眼楮,只是赫連祁的反應卻是她所沒有想到的,,就好像是被騙了一般,他眼楮發紅,惱怒的掐住她咽喉︰「說!是誰的野種!」
無憂第一反應便是,,他果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想必是他在夏宮見了她,或者是她生母的畫像,動了心思,夏城主便順水推舟說是自己的女兒以求自保,,而她容貌也與城中人無異,他自然不會想到她會和慕淵有什麼關系。
心思微轉,無憂眼淚已落了下來,臉上憋的通紅,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赫連祁似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面上已恢復常色︰「好,你不說可以,我換個問題問好了,你跟易紅鸞是什麼關系?她現在在哪里?」
無憂心思轉了幾轉卻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赫連祁便笑了起來︰「別騙我了,你方才使的功夫分明是她教你的吧?我告訴你,這套指法還是我教給她的,你想糊弄我,你覺得可能嗎?」
「那你跟她有事什麼關系?我憑什麼要告訴你!」無憂抬眼盯住他,想要觀察他的反應,他卻陡然閉上眼楮扶住額頭,有些疲憊的樣子。
須臾,他又道︰「她現在好嗎?」
無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這一出一出的,看起來跟紅鸞姐姐還有些瓜葛呢。
「她過的好不好我怎麼知道?有些人錦衣玉食,外表光鮮,誰說她的心不是在油鍋里煎熬呢?有些人看似貧困潦倒,卻也未必過的不自在。你說呢?」
無憂這番話說完自己都覺得酸了,但是端看听的人是什麼心境了,無憂似笑非笑的等著他的回答,只見他神色暗了暗,低笑道︰「你說的對。」
「其實……」無憂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等他滿懷期待的看過來才道︰「她嫁了上饒村一個叫李堯的人,生活過的很美滿,但是……」
無憂適時停住,眼中神色瞬間陰郁起來,她相信他能听得懂。
果然,他後退一步,有些不敢相信︰「上饒村?怎麼可能?」
「怎麼?做了不敢承認嗎?你們放火燒死了她的家人,她現在恨死你了。」無憂抑制不住的笑起來,頗有些得意的樣子,,她其實是在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呢,但是看在赫連祁眼里卻完全不一樣了︰「你……怎麼會知道?你也是……」
「沒錯,」無憂忿恨的盯住他︰「你們放火燒了城外所有的村子,把我們的家全都毀了!」
這個赫連祁啊,猛一看讓人覺得害怕,在某些方面也可能確實有過人之處,不過,無憂暗暗僥幸,,他情商似乎不怎麼高啊?怎麼自己胡編亂造的東西他好像真的信了呢?
他突然抬頭看向聶無憂,無憂嚇了一跳以為被他識破了,誰知他竟抓住無憂的手道︰「我會補償你的,這個孩子你可以生下來,我不介意,但是,你替我找到紅鸞,告訴她讓她不要恨我,我不知道她在那兒,若是我知道,我一定會把她帶回來不會讓她在外面受罪的。」
無憂瞬間就懵了,怎麼回事,這個赫連祁腦子有問題嗎?
還是說,紅鸞是他躲不開的魔障?
那又跟自己有什麼關系?
無憂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心里暗自叫苦︰這下好了,遇見一個瘋子。
~~
次日,城外殺聲震天,無憂心里咯 一下,知道城外又打起來了,然而一轉眼卻見到赫連祁郁郁寡歡的坐在廊下出神,無憂便有些不解,皺著眉道︰「你不是主將嗎?城外開戰你怎麼還在這里?」
赫連祁頭也不抬,顯然是還沉浸在昨夜的事情中,自語道︰「什麼赫連祁赫連琦,其實不都是一個人麼?」
無憂怔了一怔,他為什麼把名字念了兩遍還說這麼奇怪的話?
無憂腦子忽然轟的一聲炸開,有什麼東西陡然闖進去,,赫連祁不是還有個弟弟嗎?
難怪覺得哪里不對勁兒,昨夜遇見的那個人總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危險感覺,況且還受了傷,而後來質問她時,卻顯得單純許多,手掐她喉嚨時分明是養尊處優的手,一點練武留下的繭子也沒有,而且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受了傷。
無憂又驚又喜,險些泄露了自己的情緒,暗暗平復了下呼吸,無憂小心道︰「既然是一個人,那你為什麼不能做自己想做的呢?你不是想找到紅鸞嗎?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呢?」
「怎麼找?外面戰火連天,就算找到她,她也不會跟我回來的。她恨透我了。」
「不,她怎麼會恨你呢?她知道你有苦衷的,你也知道外面危險,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你就不擔心嗎?」無憂一面說著,一面暗自祈禱︰紅鸞姐姐你可不要怪我……
他果然猶豫了,這個人比真正的赫連祁好騙的多,自己選擇拿他下手果然沒錯。
「你听我說,上次紅鸞姐姐已經受了傷,你若不管她,她就真的無依無靠了。我知道你也有難處,算了,紅鸞姐姐怎麼也算救過我的命,你不去找,我一個人去找好了,哪怕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也要把她帶回來,總好過做孤魂野鬼。」說著當真擦起眼淚來。
他突然站起身來,自語道︰「她不會有事的,我要去把她找回來。」
無憂冷笑著,這麼多年了,現在才想起要找嗎?
然而卻不能表露,無憂追上他道︰「你等等,我去換件衣服很一起找,人多的話找到的機會就大,而且我知道她一般呆在哪兒。這樣吧,你能調動些兵馬嗎?若只是我們兩個恐怕不好找。」
要調動兵馬必須得有虎符才行,他們二人就算真長得一樣,赫連祁也不會把虎符交給他,無憂心里明白,況且現在城外正打仗呢,哪里有兵馬給他調遣?
果然,他又發起愁來,無憂真是無語了,果然敵人太聰明太笨都不是件好事。
「城里總還有幾百人守城吧?總不能全都去打仗吧?」
她故意說成守城而不說是看守糧草就是怕他察覺,眼前這個假赫連祁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不過,」他又抓住無憂的手︰「外面太危險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無憂眨了眨眼楮,心道這人腦子要不是真的有問題,就是他以為自己是情聖來著。
無憂匆匆換回男裝跟著他往糧草庫而去,城外的廝殺聲越來越近,無憂心里止不住的顫抖,手心里浸滿了汗。
~~
糧草庫里果然守著上百人,這些人一見他們二人紛紛下跪行禮,不過倒也沒錯,他就算不是太子也是貨真價實的皇子呢。
無憂跟著他很順利的混進了眾人之中,趁他召集人馬時獨自往後院跑去,,一路躲躲閃閃倒也避開了眾人耳目,圍著偌大的糧倉轉了幾圈,便模清了糧倉的位置。
他想要將這些人調離恐怕是費了些力氣的,等到四周逐漸安靜下來,天色已有些晚了,無憂猜想他找不到自己定是獨自領著人去了,便想難怪赫連祁要時時看著他,這麼容易被騙著實是不能令人放心。
又等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動靜,無憂掏出懷里早已藏好的火折子,輕輕一吹,便冒出火星來。
糧草重地向來是嚴禁明火的,這些糧草干燥易燃,一旦有了明火,再加上風力,縱使搶救及時也要折上大半,更何況現在更本無人搶救。因此夜里巡邏時用的火把都一律擱得遠遠的,無憂咬了咬唇,試了下風向,一狠心用手中的火折子引燃了幾支火把,有些吃力的抱著火把朝倉庫扔去,,
火勢起的沒有那麼快,無憂不敢跑,生怕火沒點起來,直到有火光隔著木質倉庫的縫隙躥出來,無憂才松了口氣,轉身往外跑。
身後的火光漸漸吞沒地上一切可燃的物體,一路躥高,加上風力,火勢蔓延的更快,無憂險些被火舌舌忝到,嗆了兩口煙,看到四周離倉庫較近的居民紛紛驚恐的逃出來,無憂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然而逃命要緊。
趁著亂,無憂混在人群中,看著街上一片混亂想著不知道城外有沒有看到呢?
方才一陣緊張竟沒顧上肚子里這個,現在小月復處隱隱傳來不適,無憂趕緊找了處地方坐下托著肚子深呼吸,想要放松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