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的和平,再加上近年來現世的各種思想,理論流入尸魂界,在真央里出現了一個怪的現象。死神不再是以前那種掙扎在生死線的職業,反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仿佛能夠進入真央便高人一等似的,如今的真央,一點也沒有了戰爭學院的樣子。平民大多是為了能夠在靈庭中優渥的生活,貴族是為了鍍金。
平民還好說,畢竟他們什麼都沒有,也就老老實實的在里面呆著,而那些貴族子弟則比較麻煩了,一方面眼高手低,另外一方面則蔑視所有從流魂街來的平民死神︰平民就是平民,就算你戰斗力再強又能怎樣,反正如今是和平年代。
只是因為真央中有嚴格規定,嚴禁任何方式的打斗,所以也他們也沒惹出什麼亂子,最多也就是用著蔑視的眼神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罷了。
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被七番隊隊長收為弟子的這個消息,像瘋了一樣傳遍了整個真央。
真央成立之後,死神的傳承被徹底改變,千年來不許私授弟子的規則,如今被打破,而被收做弟子的兩人又只是真央極為普通的學員,一時之間,鬧得是沸沸揚揚的。
對于尸魂界的高層來說,這自然是挑戰尸魂界傳統的大事。
但是,真央絕大多數貴族子弟,其實並不清楚這一件事的影響,他們大多是感覺到嫉妒,護庭十三隊的隊長無疑是立于尸魂界頂峰的存在,縱使他們再高傲,但踫到隊長後依舊要低下他們高貴的頭。所以,被七番隊隊長收為弟子的露琪亞兩人,便受到了幾乎所有貴族子弟的敵視,尤其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並不是那麼讓人……優秀。
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一開始,剛剛被隊長收為弟子的他們還有些隱隱的興奮,畢竟是年輕人,誰都希望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那個,十葉的突然出現,讓他們有了一種錯覺︰自己便是傳說中的主角一般。可很快,他們便嘗到了與世皆敵的滋味。
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別人的竊竊私語,總是有人用恰到好處的聲音說著讓他們難堪的話,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能感受到別人惡毒的視線,曾經的朋友也開始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們,似乎真央上千名學員中,沒有一個對他們友善的人。
「可惡,這些混蛋!」再次感受到身後那嘲諷的目光,阿散井戀次再也忍不住了,正想不顧一切的爆發,卻被旁邊的露琪亞拉住。
「戀次,別沖動!都是一些無所謂的人!」
「啊拉啦!真是無恥啊,就算是一條野狗,也要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才對,竟然去搶根本不屬于自己的骨頭!」恰到好處的竊竊私語傳到他們的耳朵里,兩人心中都充滿了怒火。
「走吧!」在一眾哄笑聲中,露琪亞強行將里戀次拉走。
類似的話,已經听了很多次,從最開始的怒不可遏,到現在,露琪亞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心,讓自己不受對方的影響。
自從三百多年前叛亂事件後,有感于叛亂的起因,當時的最高決議室頒布了一項規則,禁止死神私下動武,違者將承受重罰。這項規則在真央中更加嚴格了起來,一旦動武,那麼便會不問緣由的開除出學院,並廢除靈力。
「放手,露琪亞,你放手!」戀次一路掙扎,但是此時的露琪亞力氣莫名的大,一時不察之下,他竟然掙月兌不開,一直到被拉走了幾十米,他才穩住重心,掙月兌開來。
手被甩開,露琪亞神色也有些黯然。「抱歉,但是戀次,難道你看不到嗎,那些人是故意激怒你,他們就是想讓你動手!」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可是難道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嗎?」阿散井戀次大聲的說道,他指著遠處正在哄笑的眾人,臉上充滿了憤怒。「那些家伙,不過是一些仗著出身的廢物罷了,他們有什麼資格說那些話!」
「你又能做什麼呢?真央不許動手,而你一個人,怎麼可能說的過他們那麼多張嘴!忍下來吧!早日完成老師的修煉,便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听了她的話,戀次似乎冷靜下來了,露琪亞這才松了一口氣,但是卻听見戀次突然說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什麼?」露琪亞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這半個月,我完全按照老師的方法修煉!」阿散井戀次看著自己的手掌。「但是我的靈力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增長,反而在逐漸下降!」
「什麼?這怎麼可能!」露琪亞大驚失色。「你的靈力在消退!這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阿散井戀次搖頭。「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錯覺,但是現在已經半個月了,我非常確定,我的靈力在逐漸消退!露琪亞你呢?你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沒有!」露琪亞搖頭說道。「這麼多天,雖然我的靈力增長速度比以前緩了很多,但是另一方面,我覺得自己精神好了很多,而我的身體,也在發生著一些改變!」露琪亞也看著自己的手。「力量更強,速度更快,感知更敏銳,而且心中也安定了很多!我們應該用的是同一種方法才對!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不同!」露琪亞思索著,再次抓住阿散井戀次。「走,去找老師,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等……不能去找他!」這次阿散井戀次有了準備,還是差點被露琪亞拉動,這讓他暗暗震驚露琪亞的變化︰原本柔弱的少女,現在已經擁有了不下與他的力量,這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
「為什麼……戀次!」露琪亞不解的問道。
「這種修煉方法既然在你身上沒出現問題,那一定是我自己的原因,老師既然讓我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也許我再修煉一段日子,便會完全不同了!不要什麼事都麻煩老師了!」阿散井戀次爽朗的笑著。
「可是……」露琪亞還有些不安。
「放心吧!露琪亞,我不會拿自己開玩笑的,一旦有什麼不妥,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是嗎……」露琪亞狐疑的說道,但是沒有在阿散井戀次臉上發現什麼不對,看著對方一臉堅持的樣子,最終,她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再過一段時間吧,不過你要答應我,有什麼不對絕對要說出來。」
「你怎麼這麼嗦!」阿散井戀次不屑的說道,重重的按了按露琪亞的頭,抬起腳,便往前走去。
「你這個家伙!」露琪亞惱火的說道。明明小時候身高差不多,這些年完全被對方超過了太多,在意到自己身高的露琪亞陷入惱怒之中,完全沒注意到阿散井戀次的不對。她沒有注意到,走在他前面的戀次,臉上有著很深的陰郁。
「果然我和露琪亞是不同的嗎?」自嘲的笑了笑,阿散井戀次又想起了三天前他偷听到的話。
本是無意中路過,卻听到房間中有人聲傳來,因為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就稍微留意了一下。
「多了兩個弟子,感覺怎麼樣?」說話的是一個女子,應該是他曾經見過幾次的三番隊副隊長。
「露琪亞還好,但是阿散井戀次,完全是個廢物,當時為了露琪亞而特意關照他真是失策!」正是他新拜的老師,八雲十葉的聲音。
「呵呵……還話真是不留情面啊!如果讓你的弟子知道了老師私底下竟然這麼看他,估計會傷心死吧!就算是露琪亞也會不高興吧!」
「無所謂,就當養了一個閑人罷了,至于露琪亞……」聲音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她和阿散井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便是我什麼都不做,要不了十年,他們的友誼也不可能維持下去!天上的鳳凰怎麼可能與地上的野狗為伍!」
之後屋子里再沒有了聲音,阿散井戀次不敢多呆,就趕緊離開了,只是那句話卻一直留在他的心中︰天上的鳳凰和地上的野狗!
又是五天過去了。
刷拉……門突然被推開了,十葉詫異的看著大口喘氣的露琪亞。
「怎麼了,我記得現在不是上課的時間吧!」
「老……老師!你幫幫戀次吧!」一邊喘氣,露琪亞一邊說道。
「怎麼了?你慢慢的說!」十葉放出靈力,撫平了露琪亞的躁動。
「戀次他……攻擊了其它學員,現在被抓起來了!」
「什麼?」十葉笑臉消失不見,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他冷冷的說道。「跟我來!」
「老師……戀次他是因為……」看到十葉陰沉的臉,露琪亞暗叫不妙。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十葉冷冷的說道,身形一下子便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露琪亞瞬間驚恐了起來。
心里涌起了強烈的不安,露琪亞追尋著十葉的靈壓,順著大路一直奔跑,直到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築面前。她知道,這里是真央關押犯錯誤學員的地方,她猛的沖了進去,似乎是得到過吩咐,門口的守衛並沒有攔她,使得露琪亞順順利利的見到了十葉。
臉色陰沉的十葉站在那里,他的身旁站著真央的院長,幾個教習老師,在他們的面前,則是身穿囚服的阿散井戀次。只听到十葉冰冷的聲音。
「你在發起攻擊之前可有想過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想打就打了!那時候哪想的了這麼多!」阿散井戀次灑月兌的說道,雖然在他面前都是能一言決定他生死的大人物,可他卻依舊沒有一點畏懼。
「既然如此,如今你可有承擔後果的覺悟!」十葉語氣依舊冰冷。
「那種事情怎麼說都好啊!別廢話了,做都做了,有沒有覺悟又怎麼樣!」阿散井戀次嗤笑道。
「我明白了!」十葉點了點頭,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的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老師,不要!」露琪亞猛然沖了過去,張開雙手,攔在了十葉面前,只看到十葉手又松開了刀柄,她心還沒來得及放下,就听見身後一聲痛呼,回頭一看。
鮮血飛濺……
阿散井戀次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神情充滿了困惑,似乎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中招的。只听見身後十葉的聲音傳來。
「我已經破壞了他的與,這樣可以了嗎,院長!」
「唔,八雲隊長,本來他罪不知此……」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身為七番隊隊長的弟子,別說只是攻擊別人,就算造成了傷殘,只要十葉開口,最多也就是關關禁閉罷了……院長也沒有想到十葉下手這麼狠,他語氣中不由自主的帶著憐憫。
「是嗎,下手重了一些啊!」十葉若有所思的說道。「無所謂,反正這一點都不重要!露琪亞,走了!」
「露琪亞,我說要走了!」往外走了兩步,回頭看著沒有半點動彈的露琪亞,十葉不耐煩的說道。
「抱歉,八雲隊長,我要照顧戀次,就不跟您回去了!」露琪亞的聲音冰冷。
「呵呵,連老師都不叫了嗎?但是既然成為了我的弟子,可不是說不做就能不做的啊!你願意照顧他?隨你!」十葉冷笑兩聲,也不再多看二人一眼,徑直離開了牢房。
「這個……」院長和那幾名教習對視幾眼,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最終,他們有了默契︰「去通知四番隊吧!」。非常體貼的沒有打擾沉浸在悲痛中的露琪亞,幾人默默的離開了,只是內心不由得唏噓。「不久前還是有著光輝未來的隊長弟子,轉眼間便連靈力都失去了,哎……」
只剩下覺得世界一片黑暗的露琪亞和失去了靈力的阿散井戀次。
十葉回到了他在真央中的居所,雖然面無表情,但如果櫻葉在這里,就會發現,十葉此時心情十分愉悅,但同時也帶著幾分苦惱。
竟然做了壞人了,這可真不符合我的風格啊!露琪亞,戀次,老師都犧牲到這地步了,以後你們真的要好好報答我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