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睡了一夜的好覺,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周紫夜伸伸懶腰,神清氣爽,好不自在,靈兒在一旁早準備好了餐點。周紫夜坐下來,不禁詫異,「其他人呢?」按理說,應該听得見大哥或者沐子昂的動靜才對。
靈兒這才道,清晨,周子俊便隨著沐子昂和南宮弘出去了,走得很匆忙。周紫夜不禁眉頭一蹙,何事那麼匆忙?難道是有了蘇婆婆的消息?埋怨靈兒怎麼不叫醒她,害得她睡到了巳時,轉念道,「靈兒,你再仔細的說一遍蘇婆婆被擄走的經過!」
原來,周子俊與靈兒一直住在蘇婆婆家。有一日,柴昉突然手持周紫夜贈予的玉牌前來找蘇婆婆,至于他們說了什麼,靈兒並未听見,但是自此蘇婆婆便總是心神恍惚的,「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來,」靈兒忽然驚呼道,「好像有個宮里人也來找過蘇婆婆,那女子長得很漂亮,而且滿身貴氣,應該不是宮女。」
宮里人?那幾天,只有荃妃住在丞相府,難道是荃妃去找蘇婆婆?所為何事?周紫夜不禁撓頭,這其中到底與蘇婆婆被擄有何關系呢?
「小姐說那女人是荃妃娘娘?」靈兒不可置信的回想著荃妃的容貌,的確,越描述越像,「會不會是與荃妃娘娘身邊的那個蘇明落有關?」靈兒這麼說不無道理,荃妃娘娘與蘇婆婆之間唯一的切合點便是蘇明落。
周紫夜搖搖頭,一個娘娘怎麼會為了一個宮女屈尊民舍?而蘇婆婆在南宮弘前去接應的時候便不見了,而且是在她的房間不見的,屋內還被翻得亂七八糟,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看來,這個蘇婆婆不是她自己說的那麼簡單,肯定有什麼秘密。
周紫夜胡亂吃了點東西,百無聊賴的在南宮府轉悠,直到酉時也不見沐子昂和周子俊回來,心有不安的周紫夜便準備出門,靈兒卻是攔住,「沐公子交待,小姐不能出門!」
周紫夜手指一點靈兒腦門,「你這死丫頭,誰是主子都忘了?本小姐今日是一定要出去的,你跟不跟著吧?」得意的看著靈兒無奈的點頭。
靈兒知道沐子昂高估她了,她怎麼能阻擋得了小姐的腳步呢?還是老實的跟著吧,免得又惹出什麼禍事來?
二人女扮男裝出了大門便徑直向熱鬧的街道走去,听下人說,這里最熱鬧的便是百花樓所在的那條街,不但酒樓多,連青樓也多,最出名的當然就是百花樓。靈兒一拉周紫夜的衣袖,「小姐,這可是青樓,就不要去了!」
來都來了,豈有不進去之理。周紫夜回身附語,「這雖是煙花之地,但也是消息靈通之地,走吧,若是得不到什麼消息,就當是瞧熱鬧長見識了!」周紫夜嘿嘿一笑,頑皮的一展折扇,邁著方步向百花樓走去。
老鴇一看來了兩個唇紅齒白的公子哥,忙迎了上來,心道,今天這是什麼日子,竟來了兩伙這樣的俏公子?風騷笑道,「公子眼生的很,是第一次來百花樓吧,快點樓上請!姑娘們,還不快來招呼?」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擁而上,將周紫夜和靈兒擁上了樓。
周紫夜總覺得有人盯著她,一抬頭,便見樓上扶欄處一位俊俏公子搖著紙扇笑眯眯的望向樓梯這面。周紫夜俏目一翻,瞪了回去,隨著姑娘們走向另一側,不過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忍不住回頭望去,卻是不見了那人的身影。
「公子難不成也是為了花魁娘子而來?」姑娘們見周紫夜二人不喜她們近身,嘟起嘴佯裝醋意滿心。周紫夜與靈兒這才曉得為何今日的百花樓如此熱鬧,原來今日是百花樓的頭牌,也就是各大青樓比藝摘得花魁娘子稱號的清荷姑娘開苞之日。
周紫夜干笑了兩聲,「清荷姑娘何時出來?」倒是想見見是怎樣的女子能迷倒眾生?在周紫夜的世界里,人無貴賤之分,青樓女子又如何,也是娘生父母養的,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墮落風塵?相比之下,這些賣笑的女子反而是更加的可憐才是。
說著話,便听得樓下老鴇清了清嗓子,「各位公子稍安勿躁,清荷姑娘願為大家撫琴一曲,希望得遇知音!」言外之意很明顯,若是入得了清荷姑娘的法眼,今晚當然可與清荷姑娘共度良宵了,立時引來眾人附和,各個擦拳磨掌,希望展示一技之長,博得清荷姑娘的青睞。
一曲悠揚響起,原本喧鬧的場合立時鴉雀無聲,均全神貫注的傾听那如高山流水般流暢的曲意。但周紫夜卻听得出其中蘊藏著幾許憂愁,也許是作為賣笑女子的辛酸吧,畢竟今日是清荷特殊的日子,明日的她便不再是完璧之身,而今日托付的又將是什麼樣的人呢?所以以琴識人,但也不免心生哀怨吧?周紫夜不禁有些同情清荷。
琴音剛落,從另一側的雅間傳出簫聲,正好附和著清荷剛才的韻律。此簫聲一起,喜了兩個人,一個是清荷本人,一個是周紫夜。清荷喜,自是因為能吹出如此簫聲之人必是高雅之士,如若將清白托付這樣的人,也算是沒有什麼遺憾;周紫夜則是為清荷而喜,畢竟是才子佳人配,也算是一段佳話。
一個小丫鬟模樣打扮的丫頭來到欄桿處,「請吹簫的公子屋內敘話!」
老鴇一听這話,可有些不高興了,還指著清荷給她兜銀子呢,就這麼輕易的讓那公子包了夜,可是不劃算,向旁邊一個相熟的男子遞了個眼色。那男子會意的大喊起來,「喂喂喂,小妞,別人還沒顯露身手呢,怎麼就讓那小白臉進房?難道是清荷姑娘等不急想與人親熱了?」立時引來哄堂大笑。
傳話的小丫頭立時憋紅了臉,但听帷幔之內傳出悅耳之聲,「如若哪位爺吹奏的曲子比得過剛才那位公子,清荷自是遵守先前的承諾,絕不反悔!」結果那個男子煽動半天也無人站出來,樓上的小丫頭一見,噗嗤樂了出來,心道,一群庸俗之輩。
小丫頭欲開口喚那位吹簫的公子,卻見剛才說話的那個男子一起身,掀了身邊的桌子,大聲喝罵,「呸呸呸,這是青樓,大爺來是尋樂的,不是比才藝的,想比高雅的玩意也不上這兒來,這里比的是床上功夫,比的是銀子,向來是出價高者勝!對吧,媽媽!」說著,向老鴇擠擠眼楮。
老鴇裝作為難的支吾,好似不知所措,但是這個男子的話立時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但是清荷與周紫夜卻都是心中暗叫糟糕,那男子話說得沒錯,這里比的可是誰的銀子多,看來今夜清荷歸屬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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