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六十五章 恩怨糾葛

——第二天——

淳于香同所有秀女一起穿著統一的妝扮,她走在人群里,不時接受著別人異樣眼光的洗禮,不過對于淳于香而言,這種事情于她而言早就司空見慣了,當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當她從監牢里被放出來的時候,當她在父親的壽宴上彈琴的時候,這種有色的眼光就伴隨著她悠閑的渡著一個又一個重要的日子,所以她麻木了。舒愨鵡

她伸手模了模唇邊結了疤的傷口,多半別人是在猜測她這個看起來這麼曖昧的傷口的來源。

小美與她擦肩而過,微微看了看她,怔了怔似乎想同她說點什麼,但嘴唇開啟卻又什麼都沒說便走了,她有些錯愕的看著小美被招進大殿,她是想要跟我說什麼嗎?

一會兒後太監高昂尖銳的聲音響起,「夏侯美,官正一品夏侯傾之女,明艷不可方物。嫻雅蓮花,平心靜氣,低眉斂目,儀態優雅,舉止端莊,賜封美嬪,欽此」

小美謝恩,她緩步走下台階有些失魂落魄,與她一起上殿的女子,下來的神色各有所異,有的歡喜有的悲,她才剛下來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始咬耳根子,「你看,家世好就是春風得意」

「可不,都高興傻了!」

「是呀,一同覲見的其他秀女,都是些才人,這身份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啊!」

「……」

貴人以上的名號,非常嚴格,多出自貴族名門。必須是血統純潔的官員女子,以保持貴族的尊嚴和特權。

在保證血緣和社會地位高尚的情況下,才講女子的美貌與素質。淳于香想了想果然很符合皇帝的治國之道的原則,不斷擴充後宮,這也是種勢力,她估模著自己沒有意外也能撿個貴人什麼的,畢竟面子皇帝還是要給自家老爹的。

其實落選也很容易,只是不知道容不容易過關。

念到她的名字時,淳于香滿心忐忑的上了殿,她行完禮,同眾人一樣,莊嚴肅穆的等待著太後與皇帝的檢視,死一般的沉寂了兩秒後,皇帝同身旁的太監說了什麼。

隔得有點遠,她听不清楚,而且隔著簾子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她沒有辦法揣度,接著便听到太後語氣沉重的道︰「荒唐,不許胡來!」

似乎皇帝與太後起了爭執,淳于香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對母子,也許這是個機會!

正當淳于香想做出點讓儀容出閣的事情時,太監又尖又細的嗓音再次響起,「淳于香,從一品淳于恭之女,乖巧機智,穩重內斂,品貌皆優,深得朕心,賜封香嬪……」

話音未落,淳于香正吃驚之際,「淳于香,殿前失儀,容貌有損,念聰慧有加,賜封待定,留牌子!」

說的鏗鏘有力威嚴不失的正是太後本人。

淳于香有些發愣,但她還是很快的謝了恩,她正要轉身離開,皇帝似乎發怒了,突然掀了他桌案上的水果盤子,然後拂袖而去。

眾人皆愣,然後太監立刻宣紙道︰「皇上因為要處理國事先走一步,殿選繼續……」

接著很多人都被封為了貴人,一同和淳于香走了出來,淳于香心情大好,同她一路的甚至有被封為福晉的,雖然不免失落,但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大家看她的眼光此刻倒多了幾分同情的意味!

淳于香模了模嘴唇,本是打算吃點什麼藥讓她今天長點疹子什麼的毀三觀,結果卻也因禍得福,嘴唇破了,也算是容貌受損了,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被賜封卻仍然留在德陽宮的人。

現在德陽宮的秀女皆散去,留她一人,到也清淨,小美應該被迎回了自己的宮邸,不知道她以後的人生會怎麼樣,倘若不能做皇後,她那恬淡又與世無爭的個性,會很快就被離公子拋到九霄雲外的吧!

她不禁為她有些擔憂,或者君北的做法是對的,這樣的結果,這樣的殊榮對小美來說無疑是劑慢性毒藥,只會慢慢的腐蝕她寂寞的心靈,就像一朵花飄進大海中便生死沉浮隨波逐流了,一切但憑天意!

她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待命多久,千萬別關她個三五幾年的,那就不好玩了,今天她隱約感覺到了來自太後的敵意,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讓她有些莫名其妙,她喝了口茶,準備起身關好窗戶睡覺,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一陣風襲

來帶著濃烈的酒味!

淳于香關好窗,看著提著酒壺坐在桌前的離公子有些無所適從,他喝了許多酒,越發添出一份風流倜儻來,真是色如美玉,眼如春波,看上去甚是養眼,淳于香盯著爛醉如泥的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一會兒他要打著酒後亂來的招數對自己毛手毛腳,以她那點修為不知道打不打得過,這會兒實在應該想個法子溜了。

鐘離疏抬眼瞄她,溫潤如玉的臉在夜燈下忽明忽暗,他又倒了一杯酒,「你過來!」

他轉過頭沉聲道。

「干……干什麼?」淳于香經過昨晚後,決定與他保持安全的距離方為上策。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啥?」

「看來你真的生氣了!」

「……」

他的眼楮黑的像墨,里面有種深沉的暗涌,灼灼的看著淳于香,「我本是想封你為妃的,可是母後很反對,我第一次感覺到,我這個皇帝做得實在窩囊,你也這麼看我是不是?」

「這個,你母後反對總是有她的理由,也是為你著想吧……」淳于香淡淡說著,似乎與她事不關已無關痛癢般。

淳于香說完,發現他的目光一直很用力的注視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她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于是趕緊避開他視線——

听到這個答案,鐘離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然而他完全忽略掉淳于香的不情願,「你願意等等麼?朕答應你,只要你一個皇後!」

「什麼?」

看到淳于香那一瞬驚訝的神情,他繼續含著醉意說道︰「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已經沒有辦法在腦海里將你隔離!你或許都不知道……」

「不要再說了……」淳于香生平第一次粗暴的打斷了一個人的說話,而且這個人還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我們是不可能的……」

看到淳于香臉上無比堅毅的神情,鐘離疏的臉立刻化為冰霜。清澈的眼神好像變成了暴風雨前深沉的大海,表面的平靜孕育著無盡的風浪,他站起來看著她沉聲怒吼道︰「為什麼,因為你喜歡的是君北麼?」

「你難道不知道麼?」

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把扳過淳于香的身體,怒氣十足的問道︰「我知道什麼,我應該知道什麼?」

淳于香幾近嘲笑的冷冷道︰「你記性真爛!五年前,淳于家的牢獄之災你都忘了麼?」

「朕……?」

「你還想說什麼?」

「我承認那次我是錯了,可是你們不都出來了麼,我可以補償你不是麼?」

「補償!你不要那麼天真好不好?對,對你來說那只是一場牢獄之災,僅此而已,當然,你身為一個帝王,從小衣食無憂,你不曾看到,五年前,整個淳于府都籠罩上了一層慘淡的陰雲。

那個夜晚,就像平常的每一個夜晚,但是,護城河邊沒有茶盞磕踫的清脆聲音;府里再也沒有了打掃院落落葉陪我玩耍的老年人;

廚房里,不再有昏暗的燈光,不再散發著陣陣肉香;

整個府邸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宛若萬年沉積的墳墓,不再有家家戶戶華燈初上的溫暖。

所有的下人都被發配邊疆充當勞役,上有八十老者,下有五歲孩童,我真的很無助,看著他們我覺得我受的苦都不敢叫出,女婢全部送往軍營,充當軍妓,你沒有看到他們一個個被拉走時絕望的神情,你沒有看到她們在半路寧願投河自盡也不願受辱的心情,那個時候我在想,天若有情,何須降災?

天若無情,何苦嚎啕?

那一刻,我不禁迷茫,就連淚滴,都凝固在臉龐,不知該落向何方。

看著那個支離破碎,滿目蒼痍的家,你還能承受幾次這樣的傷,每一次他們逝去的微笑晃動的落在我虛弱的心靈,都猶如萬箭穿心般疼痛,你不曾感受過。

我在牢獄里的日子,等待每一天的天明好像漫長的沒有盡頭似得,眼前浮現出往日護城河的青山綠水,連綿不絕……可一切都已離我而去。

漫長的夜

又開始了,緊繃一天的神經卻絲毫沒有緩解,我還惦念著府里的每一個下人,他們還好嗎?

我知道他們都不好多半都吃不飽也穿不暖,那一刻我突然無比堅信的要活下去,我從來都沒有過那麼深的求生欲,要堅定毅力,和一份足夠分量的牽掛,這讓我在牢獄中懷著希望,看見未來。我要為他們找出真正的凶手,我要活著。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力量那麼小,第一次意識自己需要去保護很多人,夢里曾經無數次出現過這樣的畫面,用手撥開茂盛的柔軟高草,下面卻是一片漆黑的尸骸。你能體會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嗎?

最可恨的是,我妹妹少施,她本就時日無多,還在牢獄中,中了蠱毒,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你以為她好好的是不是,你相信你所看到的?

你覺得她還很活潑是不是?

可是為什麼13歲了,她卻一直都不再增長,她被定格了,你知道嗎,她中了睡眠蠱,如果找不到辦法解蠱,她將活不過14歲,對于一個如此純真的少女,你說,是誰下的毒手呢?

我們做錯了什麼,她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承受那麼多的痛?公平麼?這一切,難道和你沒有關系麼?」

淳于香嘶聲力竭的說完,聲音則是因為心情的起伏而難以抑制地哽咽。空闊的房間里只能听到淳于香撕心裂肺的抽泣聲,一陣一陣,與黑色的靜夜相襯,顯得格外淒涼。

鐘離疏看著淳于香,突然一種異樣的情愫涌上心頭,那一刻,她的無助、她的脆弱仿佛突然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夜摒除了白天的浮躁顯得格外靜謐,然而鐘離疏的心情卻與之相反,各種思緒如同潮水一般涌來,腦海中仿佛還回蕩著五年前他怒氣沖天的在朝堂上說過的那些話︰「那麼,就把淳于府的一干人等全部下獄,直到淳于恭交出玉符為止,淳于府的下人一律發配邊疆勞役,女眷一律充軍,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踏入天牢!」

他面對她的指責,他無言以對,他沒有想到,當初的意氣用事,當初的年少輕狂,當初初掌朝政的野心勃勃,會給淳于香帶來心靈上這麼沉重的打擊,他更沒有想到,自己會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她。

也許母後說的對,淳于府是不會稀罕皇家賞賜的任何一樣東西的,傷疤已經造成,「究竟該怎麼彌補這一切,才能挽回你的心?」

鐘離疏聲音不再那樣中氣十足。他從來沒有這樣懼怕過,因為某種未知的情感而懼怕。

「有些東西碎了,不是碎在地面上,而是碎在我們的心中。還能回去嗎?」淳于香淡淡說著,冰冷的聲線,讓鐘離疏最後的一絲希望被掩埋在蒼茫夜色之下。

鐘離疏的心在剎那間收縮,突然間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不知何去何從,伸出雙手想要抓住什麼,但發現眼前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抓不住,伸出的手不知怎麼收回,眼淚在心間旋轉不知道能否洗淨心中的愛與痛留下的痕跡。

「真的不能原諒我麼?」鐘離疏不可置信的問。

「你放我出宮吧,對你,我再無他求!」

「你就這麼想走?」

「我要去找幫少施解蠱的方法,你放我走吧……」

「我可以讓你走,但是?」

「什麼……?」

「我要留著你的牌子!」這樣你就還是我的,是不是只要幫你找到解少施蠱毒的方法,你就能原諒我?

「隨你便吧……」

淳于香已經不抱希望。選中留牌子的秀女久不復選,而記名期已過,那麼,這樣的女子只得終身不嫁了。

這果然才是帝王家的風格!陰險毒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題外話------

今天想起了,就在此聲明一下……

後文有關于描寫作戰的部分,因為基本靠腦補的,所以……如果有高手路經此地……寫的不好之處請盡量無視!

娛樂至上……

謝謝!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