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無法鎮定了。
在他的手腕，生命時鐘顯示剩余的生命是︰6年月4天5小時5分4秒。也就是說，從昨天下午被班主任臭罵一通到現在，他的生命消耗了3年4天又兩個多小時。
不可能啊，此期間並沒有發生需要療傷糾正的重大傷病，除了——
啊……。
整個人傻掉。
頭疼！
頭暈從小就有，並沒有丟失生命時間，那麼就是頭疼，這一天來都不知道疼痛幾次，數也數不清了，特別是加持記憶失控的時候，根本無法計算。
但是頭疼也不是重大傷病啊。
開始時是刺痛，然後是整個頭都痛，最後詭異一拳是錐心劇痛，都是維持一秒自動消失。
陳海新被一腳體的吐血傷了肺葉，內傷加疼痛才用掉六十分鐘一個小時，為何一天消耗了三年的生命……。
苦苦思索……
某一刻，大汗淋灕，終于明白其中奧秘。
頭疼不過是外表跡象，絕對不是主因，催發神秘符號才是，驟然出現的強大技能真正消耗的是生命，也即是命元。生命潛能還沒有轉化成命元，所以沒有消耗。
張凱苦笑不已。
原本以為代價小意思，不就是刺痛和暈眩，現在真相大白，牛哄哄的秘技原來需要用生命換取，而這代價——太大了，有點難以接受。一下子短命三年，換了誰都會覺得代價沉重。
不過，這和秘技本身無關，如果秘技就像大白菜也就不能稱之為秘技，關鍵是如何使用和使用的頻率。
眯起眼楮，內心快速盤算起來︰使用一次神秘符號需要消耗多少生命時間？
算來算去，無法算得清。這一天來都不知道激發了幾次，特別是加持記憶失控，想停都停不下來。
眉頭一皺，他想到一件事，第一次發生暈眩時好像陳海新曾經檢查過他手腕的生命時間。于是低聲問︰「喂，我問你，昨天放學我們離開學校，在胡同打坐的時候你查過我的生命時間，多少？」
「好像是9年月23天6小時5分54秒。」陳海新也壓低聲音回答。
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他特地看過生命時鐘是9年月24天7小時5分44秒。
對比數據出來了。
使用一次神秘符號需要24小時的生命代價，維持一秒的加持能力，最後詭異的一拳加持了十倍，就是24小時。一年365天，也就是說可以激發365次，三年生命不見，等于過去一天一共激發神秘符號達到一千一百多次。
我的媽呀，養不起。難怪能夠轟出詭異的一拳，那可都是我的命，24小時，十天，我他媽的用十天生命壓縮在一拳之中玩，笨死了。這還怎麼玩啊！
當然，不能不玩，因噎廢食這種事不是張某人的特長，奮勇向前才是。
眼楮不斷眨巴……命元，關鍵是命元，如果擁有大量的生命時間……。忽然內心一動︰武者！如果成為武者，就能催生命元。對，一個月內突破成為武者！
「下課。」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林日浩宣布授課結束。
張凱招呼陳海新跟在大家身後離開大課室準備回去，豈料，在門口被林日浩堵住。
「你跟我來，你的同學——，季增輝，你帶這小朋友玩玩去，我有事和飛毛腿說說。」
飛毛腿是張凱的綽號，在工業區武館無人不知，在同齡人之中，他是跑得最快的一個。
張凱忐忑不安跟著林日浩走向館長室。
林日浩發現張凱一副學生做錯事，拘謹和不自在，不覺莞爾一笑，道︰「我們工業區武館的小天才怎麼了，坐下說話。」
「謝謝館長。」張凱忐忑的心終于放下來。
因為听說一棵樹的賠償金是一百分鐘命幣，今晚都不知道毀掉多少顆樹，萬一武館追究責任，自己是無法逃避的，听館長的語氣，應該不是這件事。
「兩年了，你沒有突破。兩年前你已經達到武者考核指標，拳力突破g，速度達到每秒23米，神經反應.3妙，為什麼不能產生命元？這件事你有沒有思考過，催同有沒有什麼說法？」
兩年前，也就是4歲，張凱已經通過了武力值測試，曾經轟動工業區武館。
那個時候，林日浩笑得合不攏嘴，大呼︰天才啊！
在如今這個世界，有7%的人在25歲生命結束前能夠催生出命元，3%的人死了都無法催生命元，而在6歲前成為武者，能夠催生命元的不到百萬分之一，這部分人都是天才。所以，當張凱以4歲年齡達到武者的武力值指標時，連紫晶武館也被驚動了，差點親自來工業區武館「拜見」天才中的天才，此事是催同火速拜訪林日浩才平息的，對外聲稱是設備故障，這才阻止紫晶總武館館長曾志偉的大駕光臨。
但是，兩年過去了，張凱沒有任何進步。
此時听林日浩提起，張凱張了張嘴吧，本來想說︰「我找到根源了，正想請教。」不過考慮再三，還是決定隱瞞，神秘符號連崔同都不知道，如果被林日浩知道了，天知道會搞出什麼大件事，于是一聲嘆息，抬起頭，眼楮里全是無奈和苦澀，然後搖搖頭表示催同也找不到根源。
「我本以為，在我離開武館之前能見證奇跡。你今天真的沒感覺到突破？」
張凱再次搖頭。
如果突破了，身體內必然有所反應，每個人都不一樣，但都能夠感應到特別。
「大樹都是你轟斷的，你的武力值又提升了，多少？」林日浩皺眉頭。
張凱內心一動，道︰「我不知道。館長，為什麼武力值達標就能催生命元？要如何催生？」
林日浩當即有些不悅，道︰「你每天听課修煉，連這個問題都不明白，你練什麼？《生命潛能功法》內外結合，內修生命潛能，外修武力值，武力值就是為了激發生命潛能突變，突變就是催生命元。」
根據紫晶武館的統計數據，凡是武力值達到或超過考核指標的，7%的人都能夠產生命元，有些甚至在接近這些指標時已經能夠催生出命元。其中的原因是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盡相同。
張凱低頭不敢吱聲，這種論調早就听說過了，但其中怎麼個突變法卻無人能說得清楚，都是說「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現在已經知道生命潛能很快滿格，所以必須弄明白如何催生命元，結果還是老答案——模糊。
見張凱低頭不語，林日浩道︰「走，我們去測試一下。」
張凱點頭。
來到檢測中心，林日浩低聲吩咐檢測中心的主任劉杰去安排，然後對張凱道︰「我們搞來了一些新設備，今天就由你來剪彩吧。」
張凱頓時眼楮放光。
新的檢測設備？什麼東西？
見到張凱的表情，林日浩道︰「這些新檢測設備我都沒玩過，可別弄壞了。是上面撥下來的，增加了握力、抗壓、障礙跑、精神力和神經反應測試。尤其是精神力測試，你敢不敢，我听說你獨創很牛的意識流，不知道敢不敢第一個吃螃蟹？」
迎著林日浩的眼光，張凱堅定地點頭。
檢測中心主任劉杰用小推車推出三個包裝精美的合金箱子，一大兩小。
第一個小箱子寫著握力器，第二個小箱子寫著精神頭盔，第三個大箱子寫著抗壓棍。
打開第一個箱子，何杰一邊看說明，一邊開始組裝，一千多雙眼楮睜得大大的︰「這玩意就是我們將來要過關的東西？」
林日浩乘機解釋道︰「握力是檢測一個人的手指和手腕力量，以往，我們主要訓練拳頭，但是在和怪獸的生死搏擊中，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拳頭，還要握緊手中的合金戰刀，有必要時還要用手撕裂怪獸的身體，所以，握力同樣重要。按照紫晶武館的要求，握力指標是兩百八十公斤。」
《生命潛能功法》考核和戰技考核歷來「井水不犯河水」，命元能否直接用之于戰技一直是天下所有武者共同探索的問題，紫晶組織高層概莫例外。新的考核設備是一種嘗試，試圖在帝武者等級以下找到命元和戰技之間的聯系，所以林日浩才這麼解釋。
很快，測試中心主任劉杰把握力器組合完成。
兩個網球大小的橡皮球，連接一根氣管，氣管中間是一個壓力讀數表，使用前，需要先給橡皮球充氣，讓壓力表的指針剛好停留在「」上。
弄完一切，劉杰道︰「飛毛腿，你看好了，我給你示範一下。」雙手各自握住橡皮球，扎馬步，道︰「雙腳不能離地，可以用身體下蹲。看好了——喝……。」
在林日浩手中的壓力表指針一擺，停在兩百四十二公斤上。
哇……。
有人低聲道︰是不是一只手一百二十一公斤？
劉杰沒有解釋，將橡皮球遞給張凱，接過壓力表，重新設定為「」。
張凱伸出雙手，握住兩個橡皮球，跟劉杰一樣扎馬步，想了想雙手平舉，忽然一聲大吼，嗨……。出聲的同時，雙手回收在胸口，下壓。
一千多人往前擠。
林日浩和劉杰看著壓力表發呆。
壓力表的指針停留在352g！
這，這丫太**了吧。劉杰雖然是隨意示範，但已經是命武者巔峰，好歹是武者啊，張凱呢，武者都不是。這麼大的握力，捏碎骨頭都有可能。
「靠，難怪你敢用手去抓鐵翼龍鳥的爪子。下一個，誰來玩一下。」
「我來，我來……」
一千多人嚷嚷成一片。
張凱呵呵笑，不斷搔頭。
這成績，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麼，因為他暗中練的秘密殺招是最重視手腕和手指力量的飛刀。從小練武，人小揮動不了合金戰刀，用小刀耍弄，因此十分喜愛小刀子，長大了也舍不得，飛刀殺招就這麼練出來的。
林日浩點了一名和張凱一樣的高級會員，結果是一百三十七公斤，不及格。
這差距也太大了。
那人一放下檢測器立即跳到張凱面前︰「飛毛腿，你是怎麼練出來的，教我們。」
張凱哪里有什麼方法，但是他又不忍心，在武館大家都十分和睦，經常交流心得，因此靈機一動道︰「抓炮彈啊。」
他算是子彈廠的弟子，搬運炮彈是日常的工作之一。
哦……。
很多人點頭，這話有道理，因為炮彈又沉重又滑溜，需要雙手，如果一只手……。
連林日浩也點頭若有所思，後來，工業武館訓練握力的辦法就從抓炮彈開始。
第二項測試開始。
這回，劉杰不敢親自示範了，僅僅講解了動作和注意事項，命武者輸給學徒太沒面子了。
這個項目叫做抗壓，其實是檢測腰力，一根合金鐵棍，兩頭伸出兩條特殊的鐵鏈管子，固定地上，管子中間是拉力表，跟挑擔子沒多大差異，很容掌握，關鍵是站起來的時候，腳不能移動，但允許腰部扭動，借助腰部力量抬高鐵棍，標準是兩千公斤，堅持三分鐘。
站好，張凱吸了一口氣。
吼……。
就像舉重一樣，一聲大吼，開始發力站起來……。
指針不斷跳動。
他的脖子上血管越來越粗，手臂，手腕青筋外凸，他的眼楮望著天花板，不斷往上頂……。
加油，不知是誰帶頭。
加油，加油……。
吆喝聲很快整齊劃一。
受到大家的鼓勵，張凱用盡吃女乃的力氣往上頂，腰部開始不斷小幅度扭動，顫動，竭盡所能。
三分鐘！
噓……，他再也頂不住，一**坐地上去。
四周圍觀的學員們卻不去理他，全涌向劉杰和林日浩，伸長脖子去看他們手里的兩個拉力表。
哇……，怎麼回事？
張凱的壓力測試僅僅2g！過及格線不到公斤，成績平平，沒有想象中那麼**，前面的握力實在太**了，正所謂期望大，失望也大。
劉杰晃動手里的拉力表，對坐地上喘氣的張凱呵呵笑，道︰「飛毛腿，男人的腰很重要的，要加油，看來你沒有經常運動啊。」
當即有圍觀學員笑出聲。
張凱對著笑聲方向翻白眼回敬，這話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