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聲響,坐在教室里的小寶還沒回過神,阿樂就已經沖下了樓去,他也立即拉上阿文沖了下去,看這情況只感覺大事不妙。
只見那人腳尖輕踮,也縱深跳從二樓了下來,棕發隨風招展,身姿輕盈,他平穩地落到了花易的跟前,緩緩蹲子,抓住花易胸前的衣襟,眼神冰冷,緘默不語。
用力一甩,轟然一聲,一道黑影飛出,花易直接穿破了一樓教室的防盜窗和玻璃,重重地栽進了教室里,里面的書本課桌瞬間被砸翻了一地,此情此景立即吸引了一群好奇學生的注意力,圍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棕發男子不急不慢地走進了教室,屋里已是一片狼藉,但已不見了花易的身影,他看了看那堆桌子,顯然他被埋在了下面。棕發男子來到旁邊,正要移開書桌,花易忽然蹦了出來,揚起拳頭猛揮而去,拳風呼呼作響,剛勁十足。那人腳步微移,一個側身輕松躲了過去,花易再次揮拳,被他一手阻擋了下來,那男子目光斜視旁邊,根本不去在意花易,也懶得看他一眼,他一臉的輕松,眨了眨眼楮不屑地說道︰「小子,把它交出來吧,不然,會沒命的。」
怎麼辦!他太強了!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這樣下去肯定會沒命的!花易莫名地焦躁了起來,額頭已滲出了汗水,大腦突然一片空白,「死了這條心吧!」花易大喊一聲,抱起拳頭便是亂捶亂打,他已經完全失去了陣腳,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高手,他已經毫無對策了。
棕發男子腳下生風,一一躲過花易的攻擊,突然一腳猛然踹在了他的胸口,只听咯吱幾聲,肋骨似乎也斷了幾根,花易一聲悶哼,一口鮮血揮灑當空,再次破窗而出,直接落到了教學樓後邊的草坪上。
花易緊抱胸口疼痛地哀嚎了起來,躺在地上輾轉反側,表情痛苦至極,不停地倒吸著空氣,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臉蛋都擰成了麻花,衣襟之上滿是點點的血斑,再也沒了站起來的力氣。痛苦之余花易心里仍然感慨,這人的力氣竟然如此之大,一腳竟能將自己踹成這樣,好像拳腳之上布滿了堅硬的石頭一般,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了的。
砰地一聲脆響,那男子將窗框踹飛了十來米遠,俯身跳了出來,毫發無損地站在花易的面前,身型清逸瀟灑,那些學生見戰地發生了轉移,猶如潮水一般,一窩蜂地涌向了教學樓的後方。
「把‘九鬼尤刀’交出來。」棕發男子冷冷地說道。
花易胸口動蕩不停,劇烈地呼吸著空氣,「不•••可能,我老爸•••說了,不讓我•••給任何人!」,他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是毅然決然。
「你老爸?你在開玩笑嗎!」棕發男子終于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淺笑,「那本來就不是你的東西,再堅持你會沒命的!」男子眼神突然冷睨了下來,朝著花易厲聲恐嚇道。
「東西?‘九鬼’在我這•••從來就不是個沒有感情的物體,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相處的如同朋友•••一般,即使死•••我也不會給你,我•••不許任何人•••動我的朋友!」花易氣喘著說道,但是語氣卻鏗鏘有力。
棕發男子眼中忽放豪光,好似一頭發怒的野獸,表情肅然,平淡之下似乎遮掩著無盡的憤怒,「自找苦吃,我就順你心願,來日到了陰曹地府別忘了我的成人之美!」說完又向花易靠近了幾步。
微風吹過草坪,一只絨白色的蒲公英驟然零散,隨風起舞,宛如無數悅動的精靈,飄向遠方,落到花易的身側,若是平常他一定會駐足欣賞,但現在他感覺自己存活的希望也如同這蒲公英一樣,慢慢地被吹散殆盡。
「花易!」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大喊,花易側頭望去,阿文、小寶與阿樂紛紛鑽出了人群,表情之上寫滿了不解與焦急。
「怎麼回事!花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看到眼下的這番場景,小寶不解地問道。
「說來話長,你們•••趕快回去吧。」花易斷斷續續地說道。
「呀,看樣子還來了幫手呢,我該怎麼辦呢。」棕發男子故意裝出一幅為難的表情。
「你是誰?!」阿樂上前一步問道。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估計你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棕發男子看著花易說道,「我叫烏虜。」說完他緩緩地走到花易的跟前,猛然一腳踩在了花易的胸口之上,花易只覺得眼前呼地一黑,撕裂的疼痛猶如潮水一般涌向自己的心頭,他忍不住哭嚎了起來,但卻完全沒有力氣反抗,好像一直溫順的綿羊。
「告訴你!今天誰也救不了你!」烏虜突然厲聲呵道。
「放開他!」小寶二話不說便沖了上來。
「不要!你們打不過•••他,回去•••」花易頓時急得直咬牙,但小寶卻並沒有停下腳步,他猶如餓狗撲食,眨眼便來到了烏虜的身邊,烏虜不慌不忙地移動身體,右手疾探,一下扳在小寶的後腦勺處,右腿驟然橫掃而去,將小寶的雙腳徑直地掃離了地面,手臂施力,握著後腦勺將他豁然拋向了空中,小寶的身體在空中飛速地旋轉了幾周之後重重地砸在了教室的牆壁之上,額頭之上瞬間血流不止。
「小寶!」
「小寶!」
花易與阿樂同時叫喊了起來,但花易根本站不起來,阿樂怒目圓睜,掄起拳頭大喊著沖了上來。烏虜猛然抬腿,狠狠地踢在了阿樂的下巴上,阿樂腳下一輕,身體竟然飛起了一米多高,隨即一口鮮血吐在了翠綠色的草坪之上,身體扭動不止,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
烏虜轉身又望向了一旁的阿文,阿文身體忽然一顫,仿佛被電到了一樣,心中莫名地恐懼了起來,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兩人瞬間就被他打得倒地不起了,這人也太強了!我哪是他的對手,我上去肯定會沒命的,想到這里阿文表情恐慌,竟然不自覺地往後撤退著。
「阿文!快走!」花易躺在地上沖著他大叫了起來,周圍的學生看到這幅場景再也沒有一個敢出來幫忙的了,眼前這個長滿棕發的男子顯然是一個寄靈者,這是他們普通人根本應付不了的。
阿文嚇得雙腿瑟瑟發抖,連走路都有些困難了,他臉部肌肉不安地跳動著,烏虜走到了他的跟前,冷冷地笑了一聲,「小老鼠,回到媽媽的懷里顫抖去吧!」說完揚手猛揮而去,拳風呼嘯,仿佛能將他的身體吞噬掉,阿文嚇得緊緊閉起了雙眼。
片刻之後周圍仍是一片安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半帶疑惑地張開雙眼,卻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花易死死地抱著烏虜的手臂不放,牙齒咬的咯咯亂響,能看出他胸口的疼痛還沒消去。
「走•••快走!」花易回頭對著阿文虛弱地說道,阿文此時更是愕然,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被嚇得完全失去了理智,雙眼無光,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了。
「你小子還能動呀。」烏虜說完奮力一甩,只听嗖的一聲,花易也被甩到了牆壁上,轟然一聲巨響,背後留下了蜘蛛網狀的裂紋,花易嘴角之上又多了幾道血絲。
花易半眯著雙眼,全身肝膽俱裂,心想這人不僅拳頭堅硬,而且胳膊力氣極大,這已經超出了寄靈者本身的力量範疇,那就是說,這是他寄靈的特征了,到底是什麼靈,竟然有這種怪力,花易焦躁得一點頭緒也沒有。
阿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而且他天生就比較膽小,人也比較老實,不喜歡惹是生非,因此今天的場面卻讓他感到了害怕,而且眼前的這個男人更是讓他從心底里感到恐慌,此時他那嬌小的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根本沒有力氣走路,更別說是逃跑了。
烏虜再次來到阿文的身旁,冷蔑地看著他,嘴角上揚,驟然嚴肅,正待揮拳,腳下突然又是一重,竟然不能往前走動了,他低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阿樂竟然爬到了自己的腳下,他的嘴角鮮血兀自流出,下巴一大塊淤紫,緊抱著那男子的大腿不放,「走呀•••阿文,快!」阿樂對著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還真是一群固執的家伙。」烏虜說完一拳打在了阿樂的後腦勺上,砰地一聲,阿樂的臉重重地栽在了地面上,當場昏死了過去。阿文的眼楮睜得更大了,內心的恐懼肆意滋生,充斥著他的整個心靈。
阿文內心無比的震撼,瞳孔也是睜得異常的大,眼前的伙伴為了自己一個個地倒在了地上,甚至已經奄奄一息了,可是他卻仍然感到害怕,只有眼睜睜看著的份。眼前的這個陌生的男人還在拼命地嘲笑著自己,譏諷著自己,他感到自己真的很可悲,竟然會被嚇成了這幅模樣,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不!」遠處的小寶大聲吶喊了起來,正要沖上去,花易突然將他攔了下來,他表情冷峻,臉色甚是難看,皓齒緊咬,如狼似虎的眼神緊盯棕發男子不放,他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小寶,別上了,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
「可是•••你行不行。」小寶擔心地問道。
「放心吧,沒事的,你們上只會做無謂的犧牲。」說完花易看了看遠處的烏虜,到目前為止眼前的這個男人連氣息都沒亂,實力太過強悍了,這是自己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樣打?可惡!該怎麼打才好!想到這里花易老毛病又犯了,莫名地焦躁了起來,大腦頓時空白一片,什麼頭緒也沒有了。
「敢動我朋友!啊!」花易什麼也不顧了,他大喊一聲直接沖了上去,十來米的距離,眨眼便至,花易對著烏虜又是一陣亂捶亂打,腳下不攻自亂,完全沒了陣腳。烏虜眼疾腳快,身體巋然不動,突然踢在了花易的腿上,花易還未接觸到對方嗖地一聲便橫飛而去,竟然滑出了五米多遠,掀起了無數草葉,大腿疼痛不已。
花易的牙齒幾乎都被咬碎了,全身各處都充斥著難忍的疼痛。怎麼辦!怎麼辦!自己打不過他!不能再讓他們幾個出事了!必須讓阿文趕快走!我該怎麼辦!花易的心里又焦躁了起來,二話不說撒起腳丫子又沖了上去,可是一旁的阿文呆立在那里仍然沒有移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