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恆薔問她是哪一種,平安郡王郁悶的皺起了眉頭,「討厭的妮子,我當然是第二種嘍!但我想做第三種!可現場演繹自己寫得情歌也太難了,還要評比就更難了。所以……嘿嘿……」她近乎諂媚的拽住恆薔的袖子搖呀搖,「你可是出了名的才女,我只有厚著臉皮請您出山了,表姐我這廂先謝過你了。」說完她居然起身向恆薔鞠了一躬。
見狀,恆薔急忙也站了起來握住她的雙手,搖頭道︰「表姐,你這是在干什麼?你好歹也是位郡王,為個歡場男子你至于如此嗎?」
誰知平安郡王一听此話變得神情苦悶起來,「哎,我們王室中人的婚姻多半都有政治目的,娶的那夫君品行和家事雖沒得挑,可那長相太不理想了,瞧那臉長得不像豬腰子就像鞋拔子,稍微長得俊俏點的卻呆如木雞,夫妻間毫無情趣,哪有這歡場男子的貌美如花和風情萬種呢?」
「鞋拔子?噗……」恆薔看著她那樣子,想起了大內密探零零發里那個想起後-宮三千佳麗就掉淚的皇帝,不禁噴笑出聲。
「你就笑吧!你那些未婚夫各個都是人間極品,當然可以嘲笑我了。告訴你,今兒早朝皇上還提議讓你與鴻國的二皇子軒轅祚進行大梁式和親呢,听說他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這下你就更有資格來嘲笑你表姐我啦!」平安郡王幽怨的坐下喝起茶來。
「什麼?怎麼突然要與他和親?」恆薔驚訝的看著平安郡王。
「以我們兩國的實力,結成聯盟是大勢所趨,而姻親聯盟更顯誠意不是嗎?我們幾個年輕的郡王都想與他和親呢。連皇姨汝陽王都想,可惜听說人家軒轅祚比較中意你,你說你的桃花運好不好?所以呀,你就可憐可憐你表姐我吧!讓我也娶個比較養眼的男人吧!」平安郡王又開始扯恆薔的袖子。
「暈死!怎麼會這麼倒霉呢?我討厭那個臭流氓外帶自戀狂!」恆薔甩開她的雙手。趴在桌上蹙起了眉頭。
平安郡王見狀還以為她不願意,改拉住她的手腕開始搖,「算表姐求你了好不好?」
正在這時,隔段的門推開了,水千秋領著一位身穿粉綠紗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也隨之在隔段里飄散。
「讓王爺和悠然小姐久等了。我家妙哥兒才起床,洗漱一番耽誤了時間。」水千秋的語氣好似抱歉,可那媚眼卻在不停放電。
「妙哥兒見過王爺與悠然小姐。」綠衣男子很是自然大方的向恆薔她們躬身行了個禮,毫無惺忪作態的樣子。
恆薔出于禮節性的朝他點了點頭,平安郡王卻急忙撂下恆薔的手腕,站起來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打擾你休息,真有些于心不忍。但為了晚上能做出好詩好歌,只好叫你前來作陪,提前找找感覺。來。你快坐下吧!」
「謝王爺。」妙哥微微一點頭,也不多說話,穩穩重重的走到平安郡王身旁與她一同坐下。
見幾人坐定,水千秋一臉媚笑道︰「那幾位就先聊著,千秋去備一桌上好的酒菜來。」
「那就有勞阿爹了。」平安郡王調侃道。
「呦!王爺瞧您客氣的,您大駕光臨我們靈韻風。那可是我們的福氣!盡管使喚我們吧!」水千秋邊說邊搖晃著身子,那叫一個風騷。
「呵,貧嘴!下去吧!」平安郡王開始嫌他礙眼了。
見狀,水千秋也識趣的抿嘴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見隔段里沒了外人,平安郡王親熱的摟住了妙哥兒的肩膀向恆薔介紹起他來,恆薔則趁此細細的打量他,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歡場男子能讓身為郡王的表姐如此傾心。
只見他長著深棕色的長發,頭頂的一半頭發束起,裝飾著一枚玳瑁。其余長發垂在後背。鵝蛋臉兒,肌膚白淨,細長的眉毛,清澈的眼眸,直挺的鼻梁。紅潤的薄唇,身材也頎長勻稱。但說實話,他與恆薔那幾個未婚夫相比,還是有些距離,與軒轅祚更是沒得比。可這妙哥兒自有一段獨特的氣質,那就是看著讓人覺得很舒服與清新。好似他的五官分開看並不是多精致,可搭配在一起看就讓人覺得很舒服,且越看越好看。他的穿著打扮不妖艷也不暴露,細看其衣服的布料和做工還都很考究,足顯其品位不低。而且他的神情與舉止大方而不造作,毫無歡場男子諂媚與迎逢人的樣子,更無水千秋那般賣弄風情的妖嬈。恆薔覺得他就像一朵靜靜綻放的茉莉花,淡雅芬芳,魅力獨特。但,恆薔對他的身份還是心有芥蒂,總認為應該遠離這些人,所以,看完之後便低頭喝茶,不再多看他一眼。
平安郡王介紹完妙哥兒,便激動的看向恆薔,「怎麼樣啊表妹,妙哥兒可是一個妙人兒?」說完又溫柔的將頭靠在了妙哥兒的肩上。
恆薔看著表姐那情意綿綿的樣子,也不好說自己對歡場男子不感冒的話,只好牽強一笑,「表姐的眼光果然不錯,他的身材和長相都很妙,不愧是妙哥兒。」
「嗯嗯,說的不錯。」平安郡王又伸手挽住了妙哥兒的手臂,頭更是輕柔的蹭起他的肩膀來,就像一只毛茸茸的貓咪在向主人撒嬌,直讓恆薔覺得肉麻無比,胳膊上都起了一層粟粒。
而妙哥瞅了恆薔一眼,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臉上卻無甚得意之光,反倒是有些枯燥的樣子,「大中午的,王爺和小姐坐這麼近觀賞我這幅皮囊還真是有趣呢!不如妙哥兒再趴到躺椅上擺出各種姿勢來供二位繼續賞樂如何?」
「呃……」恆薔愣了,沒想到妙哥兒還是個有個性的人,明擺著是嫌她們二人對他品頭論足。在含沙射影的說她們無聊,看來他內心中是敢于鄙視權貴的,恆薔抬眸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俊臉,遂對他有了點好印象。
「呵呵。妙哥兒你太惹人愛了,本王總能在你身邊真心的笑起來,今夜本王一定要贏得你。」平安郡王抬起頭,含情帶笑的望著妙哥兒。
「謝王爺厚愛。」妙哥兒依然淡淡一笑,清澈的眼眸中卻沒有一點感動與欣喜。
都說熱戀中的人是傻瓜,誠如此時的平安郡王。她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妙哥兒冷淡的表現,還激動的握住了他的雙手,深情款款的說︰「你我之間的情意還用提謝字嗎?為你赴湯蹈火我都願意!今夜我若勝出,便即刻為你贖身,三日後將你娶進王府做我的側夫。」
妙哥兒垂眸看了看被平安郡王握住的雙手,還是保持著他那淡然的笑容,微微一頷首,「那今夜就讓王爺多費心了。」
「你又來了!說了你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的!」平安郡王靠在他肩頭皺眉撅嘴,雙手還在輕晃著他的手臂,完全一副小女人嬌嗔的模樣。照理說男人遇見心愛的女人靠在他肩頭撒嬌。應該會歪過頭和她靠在一起,或是撫模她的秀發之類的,可妙哥兒除了一直保持那淡然的微笑外,身子連動都沒動,更別說什麼撫模她秀發或互相依偎了,可見其對平安郡王並沒有什麼情意
作為局外人的恆薔是將這些盡收眼底。本想提醒平安郡王,又怕潑了她冷水惹她不快,更怕她想不開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來,于是她思索再三,決定做妙哥兒的工作。
她也學妙哥兒那般淡笑著,杏眼中也無甚暖意,「妙哥兒,你的命可真好啊!能得我表姐如此傾慕!」
妙哥兒微微一愣後,抬眸看向恆薔,居然還那樣淡然的笑著。「呵,小姐真是說笑。能入我們這一行,還有好命之說嗎?不管男女都是菜籽命。我能得王爺垂憐純屬運氣好。」
「菜籽命?」平安郡王皺著眉一副好奇的模樣。
「哦,算我說了句廢話,我都忘了以王爺和小姐的身份可能都不知菜籽是什麼。」妙哥兒輕搖了搖頭。俊眸掃視過恆薔與平安郡王,嘴角瞬間劃過了一絲鄙夷的笑。
「呵,其實你這句才是廢話!」恆薔忽然站起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妙哥兒一眼,繼而轉身雙手背後,在桌旁一邊踱步一邊慢悠悠的說起話來。「油菜的果實成熟後,果莢便會突然炸裂,炸裂的瞬間里面的種子,也就是菜籽便彈射了出去,彈射到遠處的將會茁壯成長,彈射到近處的將會長得矮小甚至退化,而這兩種結果早在當初菜籽被彈射出去的一瞬間而決定。菜籽命,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命運!」恆薔忽然停住,轉身面相妙哥兒,「可是,你知不知道菜籽在落地的瞬間還在拼命的向前滾動?你是有手有腳有思想的人,何以要消極的信命而不去積極的改變它?」
剎那間,妙哥兒那總是向上的嘴角垮了下來,眼眸中的冷漠也沒了蹤影,只是凝視著恆薔,一副醍醐灌頂的樣子。
見狀,恆薔又走到了自己的位上,表情嚴肅的看著妙哥兒,「若今夜我表姐勝出,你這顆菜籽也算是彈得比較遠了,而將來幸福與否還得靠你自己經營,不是彈到哪兒算哪兒!但是,你若心有所屬,最好早點告訴我表姐,今兒晚上我們趁早退出。若你只是單戀,那也不妨給我表姐個機會,她可是真心喜歡你的,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
到此,妙哥兒臉上那好似什麼都不能打動他的淡然已完全沒了蹤影,他低下頭若有所思。
「表妹,我與妙哥兒早就兩情相悅,他不是你說的那樣。」平安郡王不再靠著妙哥的肩頭,直起身子認真的望著恆薔。
「呵呵,我也希望不是。但今日是人家妙哥兒的好日子嘛,你再負責任的問一次好不好?」恆薔笑著朝平安郡王眨眨眼,「好了,我去如廁嘍,省的被你們火辣辣的情話肉麻死。」恆薔轉身朝隔段門走去,開門的瞬間,她又回頭看向妙哥兒,「妙哥兒,我沒來過靈韻風,一會兒我還要在這里里外外轉一圈兒,你和我表姐慢慢說啊!」
妙哥兒抬眸看向恆薔,片刻後會意的點頭,「多謝悠然小姐,我定會不負小姐對菜籽的大論。」
恆薔朝他抿嘴一笑,轉身走出了隔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