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他這麼漫不經心簡直侮辱她的人格!雖然她看上去像只溫順的小綿羊但也不至于這麼沒有威懾力吧!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這種「把沙發當成自家的」自然行為真的讓人好無力。
威脅恐嚇不起作用,是不是撒嬌賣萌會好一點?
可是……梓晴猶猶豫豫地用余光撇了他一眼,正好他將視線轉過來。四目相對,好看得過分的桃花眼電力十足,疑似寵溺的笑容驚得她渾身發寒。臣妾做不到啊,皇上!
虛握的拳頭緊了緊,像是給自己打氣。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正好擋住他的視線,一正經地道︰「這位先生,您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生活了。」
抬眸偷偷瞄了他一眼,繼續言辭嚴厲地聲討︰「而且我想下一家一定等得十分憂心,所以麻煩您拿好外賣的錢,馬上離開我家。」圓潤地滾出我的視線!速度啊!
話音剛落,見他目光撇了過來,梓晴頗有氣勢地揚了揚下巴。
或許她的做法是有那麼一丟丟欠妥當,但是!雪梨你那種如同到嘴的骨頭被突然搶走的凶惡眼神是怎麼回事?即便她是想將小美人兒掃地出門,但也是建立在房屋所有權遭受威脅的基礎上。好歹她也是你家主人請來的客人,而你眼中的小美人是來跟你家主人搶地盤兒的陌生人吶!
「忘了告訴你。」溫和的聲音再次響起,可她卻听出了深藏其中威脅的意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你是我送的最後一家。所以,不著急。」
氣氛很詭異地陷入沉默,梓晴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總覺得他在耍她玩兒。
「咕嚕∼」肚子發出輕微的聲響,梓晴不好意思地垂下臉,無比認真地數著手指。臉頰微紅,透著羞赧的神色。
「呵∼」躺在沙發上的某人聞聲眯起眼,臉上濃濃的笑意化不開,足足定了她十幾秒才將目光轉開,隨手將外賣的包裝打開,頓時香氣四溢,「過來吃吧!」
早已羞愧萬分的梓晴听到這句話更是尷尬,可又耐不住美食香氣的誘惑。偷偷撇了眼他的神色,並無異常,這才放寬了心,小聲地嘀咕一句︰「我還沒吃午飯。」光天化日扯謊扯得如此面不改色理所當然!
可是當她準備雀躍著撲向美食時,又有一只讓她驚恐的毛絨物出現了。雪梨微揚著頭,警惕地盯著她,那神情似乎就像梓晴要搶它的肉骨頭一般。
梓晴內心不斷哀嚎,那是她花錢買的炸雞啊!小雪梨乖乖啊,等姐姐吃完了炸雞給你骨頭吃啊!不要用你不滿的小眼神盯著姐姐,姐姐會怕怕的!
看到梓晴糾結不甘的小模樣,他嘴角的笑容越發地擴大,輕輕拍了拍某只忠犬的頭︰「雪梨,出去玩去!」那「一邊兒玩去」的嫌棄眼神梓晴也清楚地看到了,一邊為小雪梨剛盛開就凋零的小桃花默哀,一邊歡快地撲向美食。
毫無形象地撕開一塊炸雞大快朵頤,完了還饒有滋味地一根根地吮著手指上的殘渣。吮得十分有滋有味,連一向不太熱衷吃喝的他都忍不住想這到底有多好吃啊,你還是不是個女的?在初次見面的帥哥面前竟然能吃得如此風卷殘雲不顧形象!
感應到某人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熾熱視線,梓晴下意識地將殘剩不多的炸雞往自己面前攏了攏,眼神不善地望了他一眼,丟出一個警告性十足的小眼神兒「喂,你千萬不要打它的主意哦!不然我會咬你的喲!」。真的會咬你的喲!
沙發上的某只粲然一笑,露出無辜的神情。將視線從她身上轉開,並不十分關注地看著所謂的電視廣告。不知道為什麼,梓晴感覺他的身影看起來很落寞很憂傷,一種很強的負罪感是怎麼回事?
很不舍地將剩余的炸雞遞到他面前,看著形色全無遍體凌傷的炸雞,她忽然覺得有些燙手。太丟人了!太沒形象了!她都不好意思送出去了。瞥見一旁還未動的炸醬面,下定決心似的咚咚咚從廚房拿了一個空碗,扒了一半的面到空碗里,想了想又扒了一筷子面進去,然後用可憐兮兮的眼神將面送到他面前。
莫只不由地抽了抽嘴角,這副潸然欲泣的眼神是要鬧哪樣啊!很無語地看著她︰「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還不是很餓。」
我、還、不、是、很、餓!你妹的,要拒絕不直接把話說死!你這樣子,到底餓還是不餓?這面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當然,梓晴臉上半點不滿也沒有,仍舊是很「熱情的」「很堅決的」將面放到他面前,然後低頭猛扒自己只剩下一小半的炸醬面,心里像小雨「嘩啦啦的」。
他也不拒絕,盯著她的腦勺半晌,才拿過碗,優雅萬分地用餐。本來雜醬面很容易沾到唇上,可他偏偏吃得十分優雅,一點醬都沒有沾到。反觀梓晴卻有些慘不忍睹,面湯醬汁弄得滿嘴都是,嫣紅的小嘴因沾了油而亮晶晶的,像是一只可口果凍。
別開眼不在看她,目光在屋內隨意的游走。「我哥呢?」略顯慵懶的嗓音透著幾分疑惑。
埋頭苦吃的梓晴想也不想地就回答︰「出去了。」驀然回過神來,眼楮瞪得比銅鈴還要大︰「啊?你說誰?」他有說話嗎?還是自己出現了幻听?應該是幻听吧……
一張名片出現在她眼前,梓晴艱難地讀著上面的信息︰歡樂多外賣總務長慕笙銘
慕笙寒,慕笙銘……等等,她好像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難道說眼前的這只妖孽是慕大帥哥的……親弟弟?
難怪長得如此眼熟,難怪小雪梨對他如此親熱,難怪他到這里後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忽然覺得自己笨得跟豬一樣,一開始看到這別墅還以為慕大帥哥其實隱瞞了自己是個富二代的事實,可是他弟弟卻是一個外賣小哥,如此看來他還是如同傳說是個根正苗紅的清貧子弟。那麼,這房子該不是……租的吧?可是,干嘛要大臉充胖子租這麼好的別墅?這得送多少外賣才付得起租房費啊!
忍受不了她如餓狼般赤果果的目光,慕笙銘把雪梨喚來,低頭溫柔地撫模它的絨毛。漫不經心的輕言︰「葉小姐,你怎麼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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