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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死到臨頭

林放雖然生來豪爽,但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少女,一听「狗男女」三個字,一張俏臉氣得通紅,怒喝一聲︰「小崽子,你敢出口傷人?」說罷將手一指,綠漪靈劍一道碧光,削向廖中立右肩!

見綠漪劍飛向自己右臂,廖中立急忙反手揮刀,一招「海底撈月」,打算磕開靈劍。不料綠漪劍鋒銳無匹,「叮」地一聲輕響過後,他手中刀子只剩下三分之一!

廖中立怕有後招,趕緊向後一招「懶驢打滾」,滾出一丈有余,這才重新站好。哪知綠漪劍早已回鞘。林放在馬上下巴高高揚起,洋洋得意地看著自己。

原來林放雖在盛怒之下,出手亦有分寸。見廖中立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手中所使單刀又非靈器,只想他回刀去擋,把他單刀削斷,教訓一下也就罷了。真想傷他性命,就不會把綠漪劍收回了。

廖中立看看自己手中的半截寶刀,眼楮瞪圓,怒向林放罵道︰「有種別走!我師兄、師姐不時就到!到時候,把你倆奸夫yin婦浸豬籠!」

林放哪里受得了這個小童如此辱罵?這就要按劍下馬。廖中立見她動怒,也不罵了,掉過頭就跑,邊跑邊喊︰「有種來追我啊!」

林放火往上撞,不管許多,就要向前追去。明月子趕緊一把將她拉住!

「明師兄!你都听到這個小鬼說了些什麼,我今天非要教訓他不可!」林放鐵了心要捉到廖中立,至少也要狠狠揣上兩腳,以消心頭之恨!

明月子冷靜地搖搖頭道︰「此地詭異,不要中了這小賊的激將法。」

「你說呢!?」林放眼楮直盯著廖中立跑遠,恨恨說道。

明月子壓低聲音道︰「咱們先出城去,那小賊見咱們不來,必然會找他們的人來追。我們在路上設伏,看看這伙強盜究竟是什麼來頭。」

會元派雖然名震江湖,但是會內三個堂口卻少有人知。明月子與林放听廖中立自報家門,以為他們是一個叫做「青龍堂」的門派。明月子為人謹慎,決定先躲起來再看究竟。

林放也非蠻不講理之人,她听明月子這麼一說,覺得有理。姓廖的小賊雖然年紀不大,但機靈異常。他既然敢激他二人,恐怕真有後招。就算沒有埋伏,他們也必屬于這里的地頭蛇。明知陷阱,還要去踏的話,不智之極。于是兩個打定主意,也不去追廖中立,直出北城門去了。

一路向北,他們兩個如果全力御劍飛行,想必會元派的人也追不到。可林放打定主意,想要看看究竟,到底這些人是個什麼來歷。于是坐在馬上,並不急著趕路。明月子在一邊看似閑庭信步,但是一步邁出,足足頂得上常人十步的距離。所以和追風馬始終並肩而行。

就這樣走著,大約半個鐘頭,會元派的人還沒有從背後追上來,卻從北邊遠遠飛來兩個人影!

這兩人御劍飛行,來得好快!只在轉瞬間便到眼前。明月子與林放早已經停下腳步,看來人是誰。

來的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腳踩單刀,女的腳踩兩柄寶劍,也早已經看到明、林二人。在他們十丈開外收起飛劍,搶了幾步,來到近前。

明月子細看這兩人,三十七、八的年紀,衣著服飾與廖中立相類。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這次不等他二人說話,自己先抱拳說道︰「天下英雄出我輩!」

對面男子下意識般答道︰「一入江湖頭難回!」原來會元派將後一句古詩稍作改動,就為了防止知道這兩句詩的人答出。

明月子正在暗自得意套出了切口,那兩名男女卻臉色突變!刀劍出鞘,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冒充我們會元派?」

一听「會元派」這三個字,明月子與林放這才恍然大悟!男的單刀花槍,女的雙劍,正是會元派的樣貌。至于剛才那個「青龍堂」,必是下屬堂口。而這人給明月子糊弄著念出派內切口,卻是習慣成自然。會元派的人從小拜師,這兩句切口便背得極熟。哪怕就是在睡夢中有人問到,也能張口答出!

不過這兩人非小童廖中立可比,見明月子身上隱隱透出的靈力,似他這樣,在自己派中也超不過二十個!這等高手,怎麼可能不認識?更何況衣服打扮完全不對,就連林放肋下懸的兩柄靈劍,仔細看去,也絕非雙劍!

說著雖然繁瑣,但做出判斷只在一瞬間。是以二人才兵刃齊出,看眼前這人上來便問自己派內切口,究竟是何居心?

明月子感到眼前這兩人的靈力波動圓轉如意,絕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不免惴惴,但他臉上不動聲色,只是「呵呵」干笑兩聲,把折扇打開輕晃幾下。這才說道︰「兩位師兄、師姐,先不要動怒,在下昆侖派浩虛舟座下弟子明月子,這位是我師妹林放。」

對面男的把刀一指明月子喝道︰「少套近乎!昆侖派又怎麼,抬出來唬誰?你小子見面就說我們派內切口,騙我下句答復,究竟是何居心?!」

持刀男子所問在理,江湖上凡是大的門派,都必定有自家獨特的切口暗語,就是為了杜絕烏龍事件。

現在會元派的切口暗語被外人念出,只憑這一條,當場動手都不是沒有。這兩人也是因為忌憚明月子靈力強橫,也未輕易出手。

明月子听男子說得粗魯,不由得搖搖頭道︰「這位老兄,我已經把師承門派還有姓名都告訴了你們,不論怎麼說,您似乎也應該通報一聲才好。」

持刀男子看了旁邊師妹一眼,點一點頭,雙劍女子朗聲道︰「也不怕告訴你听。我們是會元派門下公孫珠。」

「邵川!」持刀男子說道。

「公孫師姐,邵師兄,小弟有禮了。」明月子說著話,彎腰鞠躬。

「少來這套!」邵川單刀一立,喝道︰「告訴你們姓名,不為別的,好叫你們知道等會是死在誰的手中!」

明月子眼見邵川這就要動手,連忙向公孫珠陪笑道︰「公孫師姐,剛才的確是無意冒犯。只因我出門的時候,家師對我講,他說‘你出門辦事,有咱們昆侖的名頭,別的可以放心。但是需要注意,如果踫到了鼎鼎大名的會元派俠士,一定要小心仔細!’」

「哦?浩真人當真這麼說的?」邵川一听自己會元派竟然得到浩老神仙「鼎鼎大名」這四字考語,語氣明顯緩和。

「那還有假?」明月子一見馬屁得售,趕緊接著又說︰「我當時就問了,‘為什麼要小心會元派的俠士呢?’老師便對我講,‘會元派功法深厚,根基綿長,會中英雄,不可勝數,隨便放一個到江湖上,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俠客!所以,如果遇到,必須小心應對!’」

見他二人在听,明月子趕緊繼續說道︰「我當時一听師父這麼說,頓時就緊張了!便問道︰‘那如果我踫到了會元派的高足,該怎麼是好?’我師父說,‘會元派有一句口訣,是他們總舵主當年告訴我的,只要提起,就可以認作自己人了,這樣,他們便不會與你為難。’于是,我師父便將剛才那兩句‘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頭難回’叫我記下。剛才我見師兄、師姐御劍飛行,直朝我們過來,一時緊張,才把切口說了出來。」

明月子一頓胡謅瞎扯,終于讓他找到話頭,雖然一番話中漏洞百出,但乍一听去,似乎合情合理。

邵川與公孫珠二人察言觀色,听他所說雖然玄虛,但一時之間又不能斷定是假。兩人半信半疑,各把刀劍還鞘。

邵川道︰「看在浩真人面上,今日且饒了你們,走吧!」說完,拱一拱手,便和公孫珠踏上刀劍,向瓊州城飛去。

看二人走遠,林放向明月子皺眉道︰「你說起謊話來不用打草稿的,看樣子,瓊州城的百姓就是被會元派欺負得夠嗆,你還對他們卑躬屈膝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明月子低聲道︰「這兩人任何一個的功力都不在我下,咱們趕緊走吧!」

林放還要再說,明月子卻令追風馬趕緊架起飛劍,自己也踏上金劍,扯住林放就走!

兩人沒有走上片刻,明月子忽道︰「不好!」話音剛落,人已經躍下金劍,靈劍一晃,直向後飛去。

就听到「當!」地一聲,腦後獵獵風響,似有一巨鳥迎空高飛!金劍轉了幾個圈子,被明月子一把抄在手上。林放也下了坐騎,把綠漪劍握在手中。

抬頭看去,兩人都是一驚!原來在他們身後上空,盤旋著一只蝙蝠!

蝙蝠此物最善隱藏行蹤,雖然明月子靈力深湛,但還是到了背後這才知覺!

林放看那蝙蝠雙翅揮動,竟有兩丈左右。一雙小紅眼珠,向外散發凶光!更奇的是,蝙蝠口中,還叼著一把短刀!短刀靈光閃閃,通體發紅,顯然剛才金劍就是和此物相撞!

就在這時,瓊州方向有數人御劍飛來!離著老遠就听到喝罵之聲︰「狗男女休走!」

喊聲由遠及近,轉瞬便到眼前。蝙蝠看到己方人來,「呼」地一聲,落在地上。變作一個裹著黑袍,面色蒼白干瘦的女子,口中短刀握在手上,兩只血紅詭異的眼楮盯著二人。

這時從瓊州過來的眾人紛紛下劍,為首的是剛才被明月子騙過的邵川與公孫珠二人!邵川對著蝙蝠妖拱手道︰「青前輩,這里先交給我們吧。」蝠妖冷哼一聲,側身站在一邊。

這時只見廖中立從後面站了出來,罵道︰「不要臉的狗男女,欺我年幼,削斷我兵刃,又騙我師伯,現在你們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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