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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華真人接過玉簡,強大的神念只微微一掃,便已將玉簡中的內容看了個究竟。婉倩坐在她的下手,先時還有些忐忑,但等了一會卻始終不見璧華出聲,她這才奇怪起來。抬眼看時,她心底微微一驚,這……真人這是怎麼了?
只見璧華真人面容沉靜,似乎入定,但那先前還如玉的面龐,此時卻滿是潮紅。便如一片紅霞從對面投來,璧華滿臉紅光,偏偏神色還鎮定得很,這畫面卻不由顯得有幾分詭異了。婉倩有些擔心起來,蹙著眉,朝璧華真人看了又看,終還是不敢喊出聲。
真人這難道是……出了什麼岔子?
莫非是自己的功法有什麼問題麼?不然,何故一觀玉簡,真人就至于如斯地步?
但是,這《望仙訣》可是她推演千年才得出來的功法若說其他的,她還有些不自信,但這《望仙訣》,卻是她費勁了所有心力,竭盡自己所有能力,才終于在《百年居》的百年中經過成千上萬次的推演,最終得出來的成果
她自信,若是不出意外,自己只要一直苦修,甚至能從元嬰期一直修到合體期的超絕境界千年之功,她對先天密紋的研究可不比一般人
所以此時說來,她的心中卻滿是矛盾。望著狀態有些詭異的璧華真人,她不敢他顧,只在旁邊老實坐好,靜靜守望。
但是這一守望,竟然過了三天三夜
到的第四日清晨,婉倩模模糊糊听到一聲沉重的呼吸,心底不由一個激靈,立時驚醒起來。正眼看時,卻見璧華真人睜開了眼,正用一種微妙的表情看著她。
「真人,你醒了?」她也顧不了璧華的表情有什麼玄機,當下驚喜地道,「先時是怎麼回事?真人先前似乎有些不妥當?」
璧華真人怔了怔,半晌,面上才浮現出欣慰的笑來。她笑著扶額搖頭,一面將手中拿了三日的玉簡遞回去,一面道,「真不知你這丫頭是如何推出這東西的我一時不查,差點著了道」
「……啊?真人……」婉倩大吃一驚,有些赧顏,「可是哪里出了差錯?弟子覺得一切皆沒有問題呀……」話雖這般說,她心中卻不由打起鼓來。若真是《望仙訣》出了問題,她便頭痛了。
「說一說,你這東西,究竟是怎麼推出來的?」璧華真人卻笑了起來,語氣中沒有一絲不妥。婉倩怔了一怔後才反應過來,璧華真人卻是在于她開玩笑。她長呼了一口氣,這才將自己在《百年居》中的心得挑了些講出來。
「——你是說,這都是你根據《百年居》中的先天密紋推演出來的?」璧華真人若有所思,想了一下想,道,「若是這樣,便說得通了。《百年居》中的神通,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參悟的。難怪我試著運行了一下你的功法,竟然有著欲罷不能的魔力——你可知,這三日來,我將你這不全的望仙訣運行了數千遍,到得最後,竟隱隱有沖擊渡劫後期的模樣」
「真的嗎?」。婉倩驚喜起來,……這樣說來,自己的推演是正確的至少,從元嬰期一直到合體期,都完全能夠包含在內。不過……等等,「渡劫後期……真人,你這些年又有了進步?」
璧華真人微微笑起來,眉眼間一片清麗,「是呀。經過這一遭,我感覺,我渡劫的時間,怕是快要到了。」
…………
經過璧華真人的肯定,婉倩終于將最後一絲心事拋開,開始放心大膽地修行起她自己的功法來。偶爾有空閑,她也會不斷琢磨著如何著手完善第八層的功法。這其中,本是渡劫期的璧華真人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這一日,婉倩想起一事,問道,「真人,究竟幾位峰主如今的修為,到底是如何呢?弟子听說他們都已經分神期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分神期麼?差不多罷。前些年的時候,沛瀾是分神中期,郭艾應該也是一樣。不過他二人,郭艾的劍法要厲害些,若真打起來,沛瀾多半只能自保。」
「原來是這樣……那絕嶺峰的孤通真人呢?」
「孤通麼,比他兩個師兄師姐要刻苦得多了。現在應該是分神巔峰了罷?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進一步突破,但進合體期,他肯定比他兩個師兄姐要早得多。他的資質其實並非有多麼出眾,但就勝在一個勤字上。所謂天道酬勤,說的便是他了吧。」
婉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掌門真人呢?」
「師兄嗎?他停留在合體中期已經很久了。他是一派之尊,總要分些心力在門派上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璧華真人感嘆一聲,轉眼看過來,「……咦,你打听這些做什麼?」
「僅僅是問問,問問……」以前雖然知道一些,但畢竟不太清楚。如今真切知道了,她才不免再次對身邊的璧華真人生出高山仰止的敬佩……
時間悄然而逝,紅花易色,冬雪飄灑,轉眼間,又是一年過去。
這一日,婉倩正在洞府中修行間,只听得隱隱約約一聲「噗」響,緊接著,天地靈氣驟然襲來,從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一齊灌入。就如一大片寒風呼嘯著闖進來,她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體內法訣自動運轉,將這股奇寒的靈氣轉換為最本源的靈力。
直到一個大周天完整循環了一次,婉倩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
她……從元嬰初期進階到中期了
從《百年居》中出來的第一年後,她毫無懸念地進階了。這是厚積薄發,也是理所當然。她只感嘆了幾句,便繼續閉上眼楮,認真修行起來。
……不過這樣說來,自己是不是仍是小輩中,修為最高的一個了?她竊喜,雖是入定中,嘴角也不禁悄然現出一抹笑意。
在元嬰中期的這一年,後山依舊什麼事都沒有。一切都過得平平淡淡,如多年前的每一日。璧華真人曾對婉倩說過,這後山,其實再無聊不過。只是因為這里是禁地,有著不少蜀山的秘密,她們才需要監守在此。
與真人呆得久了,婉倩也知道不少關于後山的秘密。比如蜀山的紫青雙劍,雖說為掌門松嵐真人使用,但其實並不為真人煉化于體內。「……欸?我听說掌門真人的標志,就是背後背著紫青雙劍的……」
「那是假的。」璧華真人淡定地看她一眼,連語氣都沒有一絲波動。
……這也可以?
婉倩無言半晌,最後終于問道,「那真的……在哪里?」
「自然在咱們後山埋著……」璧華真人索性閉上眼,「若真有一日,須得動到守護神劍,那咱們蜀山,自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也就是說,咱們守護後山的,是除非蜀山不到危急關頭,其實一點事都沒有是吧?
……她眨眨眼,月復誹一片。後山……果然清閑異常啊……
很快,第二年也快要在日復一日的修行中過去了。但隨著年關越近,後山竟生了些許變化。這一日是難得的晴朗天氣。陽光映在滿山的積雪之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暈。這光芒,若是照在普通人眼中,只怕不須多久便會灼傷眼楮,傷了視線。好在住在山上的,可不是兩個尋常人。
婉倩立在山崖之上,打量著山崖之下的森森懸崖,不由蹙起眉來。
「如何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婉倩轉過身子,朝璧華真人行了一禮,這才道,「那兩只鬼怪已經滾下去了。我不知具體是什麼東西,但它們速度奇快無比,便是我凝神看時,也只隱約瞥到一點影子……」
「長什麼樣子的?」
「全身**,通體黝黑,面目如夜叉一般可怖,有兩只大大的肉翅——對了,方才就是那兩只肉翅發力,它們才飛得那般迅捷」
璧華真人微微蹙起眉,一面朝山崖下看去,「是到這下面去了?」她似乎知道這是什麼,鼻間「哼」了一聲,右手已經伸出來,朝空氣中微微一捏——
便見山崖下的半空中,竟然突然爆出兩團血花,「啪啪」聲中,血肉一般的東西全部撲在了雪地里,白的紅的一片。其中,還有不少烏黑的血塊肉絡,看得人惡心不已。
盡管隔得遠,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竟然很快蔓延了過來。婉倩聞著那酸臭的血腥之氣,也不免掩了掩口唇。
「這是什麼東西……」
「不過是些小嘍罷了,除了速度和隱身不錯之外,其他的不值一提。」璧華真人在崖邊立了一會,這才轉身離開。
「哼,這是在試探了。」她揚起眉,不屑地笑笑,似乎全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真人……您今天不過去前山一會,就有鬼怪潛了進來,這也太巧了些……」婉倩想到某個可能性,不禁大吃一驚。璧華真人是很難離開後山的,可以說,今日是這麼近百年來的第一次……但那些潛入者卻偏偏選在今日……
「這是在試探我們了。」璧華真人嘴角含笑,眼中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如今的局勢,只怕又有些動蕩。明明沒有什麼必要的目的,就這般急不可耐地發動前山的重要棋子……也不怕口張得太大,把自己咬到」
婉倩沉默半晌,問道,「最近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對勁。今日的情形,也不是第一回了。卻不知現在的天下是什麼個情況?」
「你還不明白麼?」
「是……因為咱們,將要與清虛門的聯姻有關系麼?」她問道,心底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