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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听到歷經波折才找到的嫌疑人已經死亡的消息,專案組的成員們不禁面面相覷。姜赫最先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大娘,您跟丘月鳳熟悉嗎?」

「當然熟了,我家就在丘家的斜對面,我嫁到這個村子那會兒,月鳳還是個不到十歲的黃毛丫頭。我們做了幾十年的鄰居了!」

听大娘這麼一說,專案組成員們心中不禁又生出了幾分希望。大娘熱情地把他們請進自己家中,她一邊把睡著了的小孫子放進搖籃里,一邊開始絮絮地講述丘月鳳的故事。這位姓陳的大娘說話帶著濃重的當地口音,有些內容還需要接待員小章充當臨時翻譯。

姜赫問道︰「陳大娘,丘月鳳是怎麼死的?」

「腎病,去年臘月里沒的。」陳大娘說完,惋惜地長嘆了一聲,「月鳳是個苦命的女人。打小她娘就沒了,她爸一個人把她拉扯大。她爸丘永福是個泥瓦匠,可惜身子骨不好,干不得重活。家里經常揭不開鍋,月鳳十四歲就一個人跑到z市去討生活了。」

姜赫思量著,丘月鳳很可能就是在z市打工期間結識的邵文方,便向陳大娘詢問丘月鳳具體的工作地點,陳大娘卻答不上來。

「這我就不曉得了,听說她做過很多活兒,什麼來錢做什麼。月鳳在z市的那些年很少返家,倒是常給她爸寄錢。村里人都說丘永福有這麼個能干又孝順的女兒,真叫好福氣。」

「月鳳年輕那會兒長得水靈,挺招人的。好些人提親呢,她爸都沒答應。大伙兒都說,月鳳見過了世面,看不上咱們這些村里的小伙兒了,定是想嫁個城里人!誰曉得啊,月鳳23歲那年突然從市里頭回來了,還不到兩個月功夫,丘永福就把她嫁給了村西頭的董大升。哎呦,這可把大伙兒都給嚇傻吧眼了!」

「為什麼呀?」小許忍不住發出疑問。

「誰知道為啥!村里人都說這事邪門,那董大升是什麼德性啊?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刺兒頭!爹娘死得早也沒人管他,生得塊頭大,可啥正經事不想干,地也不種,盡搞些歪門邪道的。村里誰家願意把閨女給他?偏生這月鳳就一聲不響地嫁了!」

「後來生了個胖小子,那董大升沒等她出月子就出去鬼混了。唉,月鳳這命啊……!她那男人要是不在家還好,一回家不是打她就是打孩子。沒幾年啊,就把她爹丘永福給活活氣死了!可憐他家小軍,小時候長得白白淨淨挺俊的,硬被他老子喝醉酒在臉上剌了一刀,留下好大一道疤呢!」

陳大娘說著一個勁地搖頭,「小時候看著挺好的一孩子,才念到初二就被董大升趕出家打工掙錢了。後來听人說,他走上了歪路,打架傷了人被公安給關進去了!」

「作孽啊,作孽!」陳大娘連連嘆氣,「月鳳的霉運還沒走到頭呢!這不,五六年前,突然上廁所就見了紅,到醫院一查啊,是腎病!據說要換腎,那得多少錢啊?本來擱在我們村里,得了這種病只有在家等死了。沒想到月鳳跑去外地一趟,回來就好像發了財似的,不但有錢治病了,又還了她男人欠下的高利貸,還起了一棟氣派的大房子!村里人都瞎猜說,她不是遇上財神爺了吧?月鳳只說這錢是問一個有錢的城里親戚借的。你說,什麼樣的親戚肯借給她這麼多錢呀?」

陳大娘一臉「其中必然有鬼」的表情。專案組的幾位成員都不約而同地苦笑了——丘月鳳的確遇上財神爺了,只不過這位財神爺名叫邵文方。

「這病也治了,腎也換了,誰想呢,不過是又多吃了幾年苦頭,唉,到末了,還是扛不過閻王爺,去的時候人都折騰得不像個人樣了!嘖嘖!」

「丘月鳳的丈夫和兒子還住在村里嗎?」

「月鳳一死,董大升就把房子賣給一家外來戶,人不知跑哪兒胡混去了,再沒見他回來過。小軍那孩子這些年也很少回家,埋了他媽之後,也走了。」陳大娘嘆氣,「我們這里的年輕人能走的都走了,留在這里也出不了頭,就剩些老人娃子了。」

「丘月鳳還有什麼親戚嗎?」姜赫繼續打听。

陳大娘搖搖頭︰「她爹丘永福就生了這麼一個丫頭,遠房的親戚倒還有幾個,近的就沒了。」

「謝謝您,大娘,您提供的情況非常寶貴。」姜赫最後提了個問題,「對了,您知道丘月鳳的兒子,呃,小軍,大約多大年紀了,大名叫什麼嗎?」

「讓我想想啊,小軍比我小兒子大一歲,今年應該有虛歲33了。大名叫做董軍,解放軍的軍。」大娘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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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瀾從圖書館查完資料騎車回宿舍,遠遠地她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好幾日未見的邵京。葉傾瀾跳下自行車,滿面含笑地走上前︰「邵京,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阿姨出院了嗎?」

听到聲音邵京轉過身,看了看她,「你室友在嗎?」他文不對題地問。

「你是來找納真的?」她不禁有些訝異,「她現在應該不在宿舍。」

邵京微點了下頭︰「我們去你宿舍吧。」

說完,邵京神色平靜地率先走進樓道。葉傾瀾晃了下神,立刻跟上。她太熟悉邵京了,看得出在這種詭異的平靜之下,他其實在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她心跳快了幾拍——難道,又出什麼事了?

李納真果然不在宿舍。邵京一進門就徑自走到客廳的餐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之後他一直半低著頭,一言不發。葉傾瀾默默地去廚房倒了杯水,擺在他右手邊。

「是不是伯父那里有什麼變化了?」想到這,她的心髒不由地微微抽緊。

邵京慢慢抬起頭,略帶探究意味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了好一會兒,這才從上衣夾克的內袋里取出一張折疊好的報紙,放到桌面上。

只一眼,葉傾瀾便認出了那份報紙——她原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沒想到躲得過初一,卻躲不過十五。

「這我……可以解釋……」她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那就解釋吧。」邵京眼簾低垂,低頭盯著水杯。

他話語中的冷淡如此明顯,葉傾瀾心里不禁咯 一下——他……在懷疑她……

葉傾瀾定了定心神,起身走進臥室,從鎖住的抽屜里取出一個文件夾,放在邵京面前,「邵京,你先看完這些,再發火好不好?」她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邵京滿月復狐疑地打開文件夾,囫圇吞棗地瀏覽起來。越往下看,他臉上的疑惑越深︰「……這里面說,一個叫王曉莎的女人派人跟蹤你,拍下這張照片寄給報社……」

他沒有耐心一一讀完,當即提問道︰「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王曉莎又是誰?」

葉傾瀾選擇先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嗎?現在我告訴你。他叫鄭韜,是電視台的主持人,而王曉莎……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鄭韜?就是那個《有故事的人》的主持人鄭韜?」邵京吃了一驚,「他……就是你父親?……可,可是,他現在的妻子為什麼要害你?」

「說來話長了,簡單講,我和王曉莎結了怨,所以她想要看我倒霉。」葉傾瀾自嘲地扯動一下嘴角,試著向坐在她對面的邵京解釋,「我沒有被‘金屋藏嬌’,那公寓是李納真租的房子,我有時也會過去住住。那天正好下了場大雪,李納真在樓下遇到了車子拋錨的原容與和周盛,便請他們暫時在公寓里等人來接。照片里的情景是我和原容與出去買東西回來,當時周盛和李納真就在樓上等著我們。」

「既然是李納真的房子,你為什麼要住進去?」邵京終于在她一長段的陳述之中抓住了疑點。

「因為……,那間公寓正巧也是我小時候和父母住過的房子,曾經是我的家,直到八歲時父母離婚為止。」她吸口氣,盡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我對那里……還有些感情……」

邵京的視線落在她因為佯裝平靜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頰上,難得一現的脆弱讓此時的葉傾瀾看起來如風中的白花一般楚楚動人。邵京卻對自己說,現在還不是心軟的時候。有關她親生父親的話題一直以來都是葉傾瀾給他劃下的禁區,這一次假如不是他看到這篇報道,她也不會主動說出來。

邵京並非鐵石心腸,如果換了平日,他早已將她攬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然而這一次他選擇了冷眼旁觀。

「邵京,這份報紙你是怎麼拿到的?」葉傾瀾腦海中閃過疑問,難道王曉莎竟然罔顧原容與的警告,再次出手了?

邵京冷笑一聲︰「有人放到了我們家的信箱里。如果今天不是我去取的信,說不定看到這報紙的人就是我媽了!」

葉傾瀾嘴唇動了一動,卻不知從何說起。

「為什麼這些事李納真知道,原容與周盛知道,單單我不知道?」邵京剛剛壓下去的怒氣開始有了復蘇的跡象。

「邵京,我不是存心要瞞著你,就在……你父親出事的那天,我也收到了這份報紙,我當時就帶著報紙去公寓找你,沒想到馬上就听到邵伯伯出事了……」葉傾瀾神色不安地看向他,「之後我見你一直焦頭爛額的,也不好再拿這件事來麻煩你……」

聞言邵京不由地嗤笑出聲,一臉嘲諷地斜睨她︰「所以你就決定去‘麻煩’原容與?」

這不過是個簡單的推理題,以邵京的智商,前後一聯想,給她這些文件的人只可能是他!

葉傾瀾被邵京質問得頓時語塞,好半天才囁嚅地說︰「我是想,這件事,也只有他……可以擺平……」

她吞吞吐吐地把話講完,邵京發現自己終于達到了忍耐的極限,他霍然站起身,差點撞翻了椅子。

「那是當然!遠智的原大公子是什麼人?呵,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的牛人!我這種百無一用的**絲拿什麼跟人家比?我不僅不該生氣,我還要打電話好好感謝他原大英雄,解救我的未婚妻于危難之中!」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明顯變調。

原容與!

邵京此刻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對這個名字真正釋懷。不僅僅因為他對葉傾瀾長期的覬覦,更因為原容與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權勢和地位,令他既羨又恨,令他寢食難安!

葉傾瀾知道此時自己說任何話都無濟于事,反而會火上澆油,所以她只能等待邵京宣泄完怒氣。

「你忘了自己是怎麼答應我的?為什麼還要和他見面?還被人拍下這種照片!你讓我再怎麼相信你!」來這里之前,邵京曾經再三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靜,要和她心平氣和地談,然而此刻他胸中的火焰卻越燒越旺,眼看就要失去控制。

「我也不想這樣!」葉傾瀾無法再繼續沉默下去了,她抬起頭,懇切地望著邵京,「我和原容與什麼也沒做,我們是被人陷害的!」

「他踫了你的頭發!」邵京一字一頓,大聲說道。

說實話,那篇報道他一個字也不信,真正刺痛到他的是那張照片,是那張留下了無數想象空間的照片!

邵京握緊雙拳,向前跨了一大步,他胸中有太多的情緒找不到出口,于是全部化作了對她的責難,「你怎麼可以讓他——!」

「那只是個誤會……」葉傾瀾雙手覆上自己的臉,無力地搖著頭,聲音無比的疲倦,「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你讓我相信你,好!只要你告訴我實話——你和他,究竟有過多少你口中的‘誤會’?你和他,未來還會有多少這樣的‘誤會’發生?你回答呀!」邵京終于忍無可忍,把這句憋了許久的心聲吼了出來。

告訴我,為什麼那個人總是陰魂不散地出現在你的周圍?

告訴我,你和那個人究竟是什麼關系,過去,現在,還有未來!

邵京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吶喊——

然而,他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葉傾瀾放下了覆在臉上的手,吁出一口氣。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動作輕緩地把桌上的水杯往他身前推近一些。邵京看到她擺出一副準備和他講道理的姿態,他听到自己的未婚妻說︰「先喝杯水冷靜一下吧,我沒辦法和這樣的你說話。」

邵京知道,那個擁有無比強大的理性的葉傾瀾又回來了,仿佛從來沒有失控過一般。

忽然間,在他胸臆間燃燒的烈火「啪」地一聲熄滅了,邵京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燃盡了火藥再也無以為繼的煙花筒,只剩下一地的灰燼。

「是嗎,看來,我這次又在‘強求’了,呵呵……」邵京听到自己空洞地笑了兩聲,而葉傾瀾正微皺眉頭望著他,表情平和而隱忍。

她說︰「邵京,你為什麼不冷靜想一想,原容與要是養情人,會養在那種簡陋的公寓里嗎?」

有道理。

她又說︰「退一步講,如果我真和原容與不清不楚,我何不干脆直接投入他的懷抱,我為什麼還要在這里費盡口舌向你解釋呢?」

有道理。

她還說︰「邵京,你認識我七八年了,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這篇報道寫的是事實還是污蔑,難道你真的分辨不出來?」

還是有道理。

…………

邵京怔神地望著她,這就是葉傾瀾,這就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有時他真想不通,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做到永遠那麼理智,永遠那麼冷靜?

他們之間,她幾乎總是對的那個人,因為她從不犯低級錯誤。今天也不例外。她就像一面鏡子,清清楚楚地反射出他的沖動,小氣和愚蠢。

葉傾瀾還說了很多,邵京都沒有真正听進去。事實上,在內心深處他未嘗不知道她和原容與之間是清白的,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突然就爆發了。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他腦中的弦繃得太緊,乃至于隨時都會崩裂。又或者,他真正渴望得到的只是她的一句保證和幾句窩心的話,而不是這些理智冷靜的說理分析。

「邵京,你怎麼了?」她很快發現了他的心神不屬。

良久,邵京才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我很好,傾瀾,你說得對,你總是對的……,今天,我不該來的。」就如以往的每次爭吵一樣,毫無例外地以他的主動妥協為結尾。邵京忽然覺得有些累了,無法再繼續這次談話。

葉傾瀾眉頭皺得更緊︰「邵京,有什麼話你就說出來,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沒事了。」邵京停頓一下,說出今天的最後一句話,「傾瀾,可以答應我,別離開我嗎?至少……不要在這個時候……」

葉傾瀾揚起兩道秀麗的眉,訝異地看向自己的未婚夫︰「我怎麼可能離開你?邵京,你又在胡思亂想。」

走出朗秀苑大門的時候,邵京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很酸很文藝的話——愛的比較多的那個人永遠是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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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京!」

邵京心身俱疲地回到父母的住處,本想直接回臥室休息,他的母親韓如雲卻揚聲叫住了他。

快到門口時邵京停下腳步,用力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臉部肌肉,試圖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這才走進母親的臥室。「媽,你找我有事?」韓如雲昨天剛出的院,不過醫生囑咐她在家靜養,所以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

韓如雲嗔怪地瞥了兒子一眼︰「你上哪兒去了?不是說出去取信嗎,怎麼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呃,一個同事正好打電話讓我去一趟,組里有點事。」他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

邵京轉頭發現床頭櫃上多了個精致的果籃,另外還有一個木盒子,隨手打開來看看︰「野山參啊,有人來探病了?誰呀?」他趁機轉移話題。

沒想到韓如雲頓時把臉一沉,很不高興地說︰「除了姚薇那丫頭還能有誰?現在誰見了咱母子不是繞道走呀?」

「哦,姚薇來過了?」為了避免再次听到母親已經重復過一百遍的有關「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感慨,邵京不得不裝出感興趣的模樣。

「唉,薇薇可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傻丫頭!」韓如雲嘆了口氣,「這孩子為了你,在她爸爸跟前硬是跪著求了四個小時,姚書記才不得不答應幫忙。她來的時候,我看她的腿還一瘸一瘸的,眼楮都腫得跟什麼似的!」

邵京聞言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涌上心頭——姚薇竟然……

不知怎的,邵京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天他在醫院拜托傾瀾去求姜致桓,傾瀾臉上……百般不情願的表情……

「都說人要到了這般地步才知道,誰對你是真心,誰對你是假意。你再看看那個葉傾瀾,她又做了什麼?她在乎你爸的死活?哼!」最近這段日子,韓如雲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把話題往葉傾瀾或者姜家身上扯,「姓葉的是長得漂亮,可漂亮頂屁用?她心里頭向著你向著咱們邵家嗎?!」

「誰讓姚薇去求她爸了?」邵京回過神來,他心里本來就憋得慌,沒想到事情又節外生枝了,「我爸他是無辜的!無辜的!媽,我們不需要求任何人,不需要欠任何人情,你懂不懂?!」

韓如雲見兒子一臉油鹽不進的樣子,立馬拉下了臉︰「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哪?你也不想想,你爸爸現在都成這樣了,你以為葉傾瀾還會嫁給你?咱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見姜家有誰來問過一聲沒有?」她重重地冷哼一聲,「我看姜家根本沒想把她嫁出去,他們家姜赫不還沒找著對象嗎?」

邵京臉色一白,胸口激烈起伏著,他用力咬住下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傾瀾她不是那種人。」

「葉傾瀾給你灌**藥了還是咋地了?小京,媽早勸過你,這種單親家庭的小孩最難搞了。我看那個葉傾瀾,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心腸硬著呢!」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她?你認識她才幾天啊?」邵京頭疼地看著母親,他一直搞不懂,母親為什麼自打第一眼看到葉傾瀾就瞧不順眼,簡直跟前世有仇似的。

「媽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好了!」韓如雲說,「倒是姚薇那里,人家女孩子為你做了這麼多,你自己瞧著該咋辦吧。」

「你想我怎麼做?磕頭謝恩還是以身相許?」邵京見母親還是不死心,終于有點沉不住氣了。

韓如雲不敢相信這句尖酸刻薄的話出自自己那一貫溫文爾雅從不講粗口的兒子之口。「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她也不由提高了聲線。

邵京心頭那團無名火燒得他整個人快炸裂了,他只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對!

他再也顧不得長幼尊卑,吼了出來︰「媽!你看不出來我已經夠煩了嗎!你要覺得還不夠,我現在馬上去找姚薇,我也跪上四個小時,我不欠她這個情!」吼完這句話,他再也不看母親一眼,轉身沖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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